夜空,繁星点点,从北面吹过来的风,带着丝丝寒意,似乎谕示着秋天的到来。
清辉之下,在一座房屋的后院的一片数亩大小的空地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一次次地挥出他瘦小的手臂。
忽然,在一个转身时,他的动作一窒。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怦的一声摔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行,又在这里卡住了。”
他正是夏仲文,今天早上,林空竹将《虎咆锻体》第一式的前九个动作教给他后,他一整天都在练习。
一开始很顺利,前六个动作毫不费力地练会了。但是第七个动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
他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回忆着白天林空竹教的内容,“动作没错,呼吸也对,怎么就完成不了呢?”
《虎咆锻体》并不只是一套简单的拳法,不但动作要丝毫不差,更是每个动作,都要配合特定频率呼吸。身体协调性稍差一点,都很难准确做到。
一翻身,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深邃的星空,胸中的烦燥之意消散了一些,忽然想到,“早上大师兄再三告诫我,如果练不成,千万不要硬来。欲则不达,看来我是太急切了,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轻松一笑,先把修练上的事情抛开。将手枕到脑后,惬意地享受着微凉的夜风。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老大夏伯鼎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躺下。
兄弟俩并排躺着,看着广袤的天空上,星星一闪一闪。
“你还记得母亲的样子吗?”
忽然,夏仲文轻声道。
过了一会,没听到回答,又自顾自地道,“我只记得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很亮很亮。”
天边,不知何时凝聚起一片云,将一闪一闪的星星挡住了。
“我不知道。”夏伯鼎声音有些低沉,一点也不像一个九岁的男孩。
夏仲文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他的侧脸线条很硬,已经开始脱去小孩的稚气。
“父亲要出远门,不知道要去哪里。”夏伯鼎忽然转开了话题。
夏仲文扯了一把地上的青草,收回了目光,“要去一两个月,应该不近吧。”
说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天边的云朵越来越厚了,慢慢向这边移动,原本黯淡的清晖更加模糊了。
“《虎咆锻体》练得怎么样了?”夏伯鼎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开口问道。
“不太顺利。”夏仲文眉头微微皱起。
夏伯鼎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急,老师说过,这套拳死练是练不出来的,要靠积累,积累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你……”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父亲的话从屋里传来,“鼎儿,文儿,夜了,回屋睡吧。”
躺在床上,夏仲文一直在想刚才的对话,他会突然问起母亲,并不是一时兴起。他一直很疑惑,他们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在小仲文的记忆中,并没有母亲去世的画面。
小时候,他们一家并不是住在这里。但是因为当时小仲文年纪太小,许多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有一些片段。
从这些片段中可以看出,夏家以前的家境很好,所住的地方也很繁华。
在小仲文四岁那年,也就是他的弟弟夏季平刚刚出生时,他们家生了一场天大的变故。他们的母亲应该就死在那场变故中。
但是,小仲文可能在那场变故中受到很大的惊吓和刺激,再加上年纪太小,大部分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只有一张脸,异常清晰。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很平凡的脸,只有左眉上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对于这张面孔,小仲文心里全是憎恨与恐惧。
很显然,想要弄清楚当年的事情,就必须找到这张脸的主人。
“小仲文,我一定会查清楚你母亲的死因,我保证。”
一翻身,床头的那个白色雕像取了过来,这是小仲文亲手雕了,他一共雕了四十三个,才做成了这件。他只记得母亲的一双眼睛,所以只雕了眼睛。
抱着这件木雕,他沉沉睡去。
刚一睡着,他的意识又马上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又来到了那个奇异的空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考验马上就要到来……
第二天一早,夏仲文三兄弟送别父亲,李刚夫妇也来了。临行前,夏玉向老大夏伯鼎叮嘱道,“照顾好婆婆和弟弟。”又向老二老三道,“听你们李叔叔的话,课功别落下。”
“孔姨和鼎儿他们就交给我吧。”李刚道。
夏玉用力一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夏玉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夏伯鼎的情绪有些低落,小季平更是哭了起来。
李刚的妻子将小季平拉到身边,小声地哄他。
“秀儿,你带平儿回去。鼎儿文儿,你们跟我来。”李刚道,秀儿是他妻子的闰名。
李刚三人往村头操场走去,感觉二子情绪有些低落,李刚开口道,“文儿,第一天还习惯吗?”
“习惯,老师。”夏仲文应道,“就是有一个动作怎么也完成不了。”
“《虎咆锻体》重基础。”李刚微笑道,“基础打牢了,自然而然就能练成。切记不可强练,知道吗?”
“是,老师。”夏仲文心中一凛,这是第三个人这样告诫他了。
“其实,现在教你《虎咆锻体》有点早了。不过,基础打得越早越牢,日后的成就会越高。你父亲和我,都对你期望很高。”
李刚说到最后一句,若有深意。其实,一来就教夏仲文《虎咆锻体》,是夏玉的要求。他不明白好友怎么会这么急切。
一般而言,要先有了一定的基础,到了十岁左右再学《虎咆锻体》才是最合适的。而仲文才七岁。更是半点基础也无。若是强练,损伤了筋骨,对他日后的展很不利。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操场。学员们在林空竹的指挥下,已经在各自练习了。
李刚道,“你将几个动作试演一次。”
“是。”夏仲文道。向前走了几步,调整呼吸,一个起手式,打了起来。
一见到他的动作,李刚的眼神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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