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脚下不停,回到了客栈,清河镇是清河剑派的地盘,外来的人都在他们掌握。
不过这五个人修为顶尖,返朴归真,清河剑派的弟子未必看得出来,到时候难免吃亏。
李慕禅坐在客栈房间的榻上,摇头笑笑,没有提醒一声的意思,清河剑派也不是吃素的,没那么容易被解决。
他盘膝端坐,很快敛息入定,沉浸于观天人神照经中,经历数个世界,李慕禅发现自己的根本还是观天人神照经。 . .
定中不知时间流逝,当他悠悠醒来时,外面仍是漆黑的天,李慕禅仿佛从水里钻出来,眼前是一个清新的世界。
随着观天人神照经的jīng深,他每次入定醒来,都有这种感觉,好像新生命开启,重生一次,心里充满了美好与感动,对生活越发热爱,也让他越发惜命。
他知道这次入定至少是一天一夜,虚空之眼观瞧四方,寻找那五个人,凭着天机诀增强的直觉,很快在自己所住客栈找到他们。
李慕禅皱眉,发现又多了十个顶尖高手,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另一伙人,不是华清宗的人。
李慕禅推测华清宗弟子可能是凑巧,或者来看热闹,或者准备趁火打劫,落落井下石的。 . .
他微阖眼帘,再次把心神分成两份,一份盯着那十三个顶尖高手,其余心思仍在参悟大周天剑法。
大周天剑法让他yù罢不能,好像解谜语一样过瘾,招数之间启承转合,总有一丝奥妙,令他迷醉。
圆月到了西边,黑夜中最黑的时段到来,朦胧的月光好像失去了力量,再也照不亮四周。
李慕禅心神一动,慢慢醒来,十三个顶尖高手出了客栈。宛如鬼魅一般在夜空下疾掠。无声无息。
李慕禅眉头挑了挑,虚空之眼一直盯着他们,看他们无声无息解决了清河剑派的明哨暗哨,直直冲进了清河剑派。
李慕禅本以为他们逃不开符阵的阻挡,却不想他们畅通无阻,一口气冲进了清河剑派。
看到这般情形,李慕禅再笨也明白。清河剑派有内jiān,而且还是层次不低的内jiān,影响了符阵的运行。
很快有人迎上来,李慕禅甚至看到了邓九如亲自出手,清河剑派自经他一番重创,确实元气大伤。
高手如云不假。但达到十三个灰衣人层次的高手却不多,李慕禅摇摇头,他们修为深厚,与进明镜宗前的自己相若。
当初一个自己就把清河剑派搅得鸡犬不宁,现在十三个,清河剑派怎能挡得住,靠着人数优势也节节败退。
李慕禅摇头,看来宗主的消息来源不一般。清河剑派真遇到大麻烦了。凭他们自己够呛。
正要动身之际,忽然两声长啸响起。两道鬼魅般影子飘入场中,瞬间击飞了两个灰衣老者。
李慕禅凝神一看,这两人是两个须眉皆白,脸sè红润如婴儿的老者,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双眼如电,气势如神,凛然不可直视。
李慕禅赞叹,这两老者好深的修为,比十三灰衣老者更胜一筹,看来是清河剑派的镇派之高手了。
两老者一袭葛衣,乍看村夫而已,须眉皆猎猎而动,气势惊人,仿佛宝剑出鞘,锋芒无人可挡。
他们一出手就击飞两灰衣老者,清河剑派众弟子欢呼,jīng神大振,个个奋不顾身的往上冲,作用有限,这十三老者的修为高他们太多,如蚂蚁撼大象。
四个灰衣老者分出来飘身迎上两人,他们出掌缓慢从容,神情凝重,逼得两葛衣老者凝神应对。
“砰!”“砰!”掌力相撞发出一声声闷响,镇上所有人都听得到,一声一声宛如打雷。
四灰衣老者后退,两葛衣老者稳稳站着,脸sè如常,葛衣如被大风吹,飘动鼓荡。
四灰衣老者后退五步,跟着又扑上来,双掌缓缓推向两葛衣老者,逼着两老者硬碰硬。
他们缠住了两个葛衣老者,清河剑派高手虽多,却挡不住其余灰衣老者,先前被击飞的两个又爬起来,不像受伤模样。
李慕禅看着清河剑派一个个弟子倒下,摇摇头,一下闪现在清河剑派中,沉声道:“邓掌门!”
邓九如嘴角带血,受伤不轻,听到声音扭头一看,皱眉头道:“李少侠没走?”
李慕禅笑道:“宗主有令不敢有违,邓掌门还是歇一歇,换我来!”
他腰间剑光一闪,徐徐划过一个灰衣老者手腕,动作从容缓慢,灰衣老者偏偏把手腕送上前。
看到这一剑,邓九如明白李慕禅剑法远超自己层次。
他扭头看众弟子们前赴后继的冲杀,仿佛送死一般,根本撼不动灰衣老者,心中悲怆,缓缓点头:“有劳李少侠!”
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阻止这些家伙继续杀弟子们,他可以付任何代价!
李慕禅微笑中徐徐刺出,脚下飘动,灰衣老者们像送死一般,个个都把自己的手腕送上去。
不过一眨眼功夫,六个灰衣老者手腕受伤,长剑脱手,不过左手犹在,凶xìng虽减仍能自保。
李慕禅脚下飘飘如御风,又攻到一个灰衣老者身前,那灰衣老者一下荡开,躲避剑尖。
李慕禅一滑跟上去,剑尖仍笼罩着他,灰衣老者不与他交手,只一味的后退,迅如鬼魅。
李慕禅暗自摇头,这人的轻功有独特之妙,尤擅于挪移转折,除非自己拿出瞬移神通,还真奈何他不得。
邓九如沉声道:“大伙到我身边!”
众人如蚂蚁般涌到他身边,灰衣老者们见状,对视一眼后,长啸一声飘飞而去,宛如十三只蝙蝠掠过夜空。
李慕禅摇摇头,这帮家伙难缠,一见事不可为马上遁走,毫不拖泥带水,这种敌人很可怕。
看到他们离开,邓九如松口气。排开人群来到李慕禅身前。抱拳沉声道:“多谢李少侠!”
李慕禅还剑归鞘,抱拳微笑:“邓掌门,我不过奉命行事,不必客气!……在下就不多扰,告辞!”
说罢冲远处两个葛衣老者点头笑笑,在众人的目送下飘飘而去。
“小邓,他是谁?”一个葛衣老者沉声问。
邓九如摆摆手。一个俊逸中年召集人手求助伤员,邓九如来到两葛衣老者跟前,无奈的叹口气:“孟师叔,荆师叔,借一步说话。”
两老者皱眉看看他,不满他这般鬼祟模样。却没多说,跟着来到旁边的大殿里,紧瞪着他。
邓九如苦笑道:“他是李无忌。”
“李无忌……”两老者沉吟,细细思索,最终摇摇头,他们一直闭关练功不问世事。
“天渊阁的李无忌。”邓九如道。
“是他?!”两老者顿时双眼一瞪,jīng芒迸shè,杀气如实质。邓九如通体彻寒如坠冰河里。
“小邓。你怎让他进来了!?”一个老者大声喝问。
邓九如苦笑道:“孟师叔,他现在是明镜宗的弟子!”
两老者省悟。目光缓和一些,想起了这件事的始末,他们不问世事,但这样的大事他们还是清楚的。
当初李慕禅闹得清河剑派元气大伤,他们差点儿要出手,可惜晚了一步被明镜宗收为门徒,要不是明镜宗的威望如山,他们会偷偷下手以泄心头之恨。
“是这小子……”两老者皱眉,最终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他们看到了李慕禅的剑法,自忖敌不过,没想到他进步这么大,现在就是想杀他也有心无力了。
“这李无忌确实是个奇才,这才进明镜宗多久,就下了山!”邓九如叹了口气,摇头道:“黄宗主派他过来救援,我估计是要缓和关系!”
“唉……”两老者摇头叹气。
他们一把年纪,苦修这么多年,却敌不过这么一个小青年,说出去实在惭愧得紧。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一层遮羞布,明镜宗的心法确实jīng绝,远非清河剑派可比,否则也不会把资质最好的弟子送过去了!
“罢了,无论怎样都是他救的咱们!”另一老者摆手,叹道:“要是没他出手,咱们这次凶多吉少!”
他们两个虽能缠住四个灰衣人,但其余几个足够灭了邓九如他们,再回头来收拾他们俩。
“知道是谁吗?”先前老者问。
邓九如缓缓点头,脸sèyīn沉下来:“孟师叔,应该是西江帮的!”
“西江帮?!”孟师叔皱眉:“他们胆子不小!……有这么多高手?”
“据说西江帮是大江宗的后裔,看来传闻不假。”邓九如道。
两老者脸sèyīn沉下来。
“大江宗崩灭一百多年了,看来要死灰复燃!”
“看来是大江宗的老底!”荆姓老者拧着眉头:“小邓,你要亲自跑一趟明镜宗了!”
另一老者缓缓点头:“对付大江宗,还得依靠明镜宗!”
邓九如道:“是,我明天便启程去一趟明镜宗,当面致谢。”
这一次没李慕禅出现,清河剑派真的凶多吉少,他深切感受到清河剑派的弱小,需要明镜宗的庇护。
他们毫不知情,明镜宗却能提前听到风声,光是这份消息的灵通就显示出了宗门的底蕴。
“小心点儿,说不定西江帮没死心。”
邓九如点头:“是,我会改头换面,不会认出来。”
他到了这个境界,不讲意气与脸面,想的都是如何说动明镜宗帮忙,把西江帮灭了,否则没清河剑派的好rì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