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自得模样的王潇,俊秀少年有些无奈。
“真弄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阳光的俊秀少年终究没能说服王潇接受自己的好意,有些泄气道。
王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笑道:“对了,袁嘉那老小子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杨阙见状跟着起身,点了点头:“托一位外出的师兄带了信报了平安,听回来的师兄说袁叔因剿匪有功,现在是通州城的游骑将军了。”
王潇闻言嘿嘿一笑道:“哟,就他那臭脾气,居然还能升官?”
少年不好接话,于是挠了挠头说道:“王哥,你还记得当初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大汉吗?”
王潇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些恼怒道:“就是抓着我腿的那个混蛋?”当初他可没少骂过那个什么狗屁的京城燕家。
“嗯,我也是听回来的师兄提起,才知道原来大兴朝居然是宗门的世俗势力,还记得袁叔说过大兴朝的三大家族吗?”
“燕、赵、魏?”王潇猛地惊叫一声:“w0'ka-i,你别告诉我这三家跟咱们宗门的燕、赵、魏是一个姓!”
见杨阙点头,王潇一脸郁闷。
他还准备要是有机会去大兴朝京城,找找那什么燕家的晦气呢,毕竟烟熏火烤的滋味可没那么容易忘,当然那个什么山寨更是被他记在了小本本上,只等着将来秋后算账呢。
杨阙之所以跟王潇提起此事,就是知道他这位大哥的报复心可不是一般的重,万一哪天真去了大兴京城,搞不好就会得罪宗门那几家,特别是当王潇还有个姓杨的小兄弟。
“等你修为再做突破,肯定得执行一些外出的宗门任务,万一去到大兴京城,别跟那几家有冲突就行,虽然过了好几百年,但毕竟是一个血脉,再说了门中也有不少大兴朝三家的嫡亲。”
“得得得,看来以后只能找那劳什子的
的天威山的麻烦了!”王潇下意识的挥了挥手中的青鳞古剑,嘟囔道。
少年没理会王潇的嘀咕,目光反倒被那抹剑光吸引,不觉凑近了一步,疑惑道:“王哥,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柄剑这么眼熟?”
王潇闻言立即摇头,同时把剑一收:“眼熟?剑不都长得一样,你一定看错了,走走走,去竹楼里坐会!”
“哦,这竹楼暂时归我,就当成你自己的寝居便是。”少年答道,走了几步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我看错了?”
见少年一副皱眉思索的表情,王潇心中暗乐,他若真想隐瞒,刚开始就不会拿出这柄剑,说起来他之所以打算有朝一日重回大兴,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这柄剑。
说到底能从袁嘉手上得到这柄剑还是沾了杨阙的光,因此少不得将来大兴之行还得寻根溯源找到袁嘉,王潇是真的把杨阙当成了小兄弟,并不想为了一件身外之物造成二人的隔阂。
俊秀少年微微低头思索,忽的眼角余光瞥见王潇一脸戏谑的表情,猛然惊醒,脸上发烫:“我只说眼熟,又没说像什么居然就说我看错了,扯谎也没这么扯的吧!”
这一想少年倒是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能眼熟的可不就是当初王潇手上的那柄剑吗,恼羞成怒道:“王潇,糊弄鬼呢!”。
见少年脸色涨红,王潇终于没忍住,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没,笑够了就快跟我说说!”竹楼之中,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笑意犹自不止的王潇,少年翻着白眼没好气道:“真这么好笑,也不怕笑岔了气,就此一命呜呼,魂归黄泉?”
王潇又笑了两声,这才把青鳞古剑呈于杨阙眼前。
剑身青纹若隐若现,剑锋泛着锋利的寒光,少年轻轻弹指击在剑身,一声嗡鸣响彻整个竹楼,少年心中微颤,他分明从这声剑鸣中感受到一股战尽天下、凌绝九霄的冲天豪情,这一刻竟有种心智
智为之所夺的感觉。
半晌之后,少年终于平静下来,缓缓吐出胸中浊气,手掌轻抚古剑,从剑尖一路逆行而上,直至剑柄,幽幽的说了一句:“好剑!”
王潇喜上眉梢,刚想称赞一句识货,结果少年下一句却差点没让王潇吐出一口老血:“你唤这剑‘青鳞’?青鳞跟了你,算是明珠暗投瞎了眼,还是跟着我比较合适。”
“我……”王潇胸口剧烈起伏,真是差点被噎的背过气去,一巴掌拍掉少年几乎已经握住剑柄的手掌:“换了别人,我不在他身上捅出几个窟窿眼,算我脾气好。”
少年目光从剑上移开,眼神清澈,撇嘴道:“小气,行啦,说说这剑咋回事吧!”
王潇虽然拍掉了少年的手掌,却并未古剑收回,而是放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这才将万幻原中的经历以及这柄剑的变化一一道出。
少年也从师尊连和以及旁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万幻原中的事,但毕竟不如王潇这般亲身经历,在加上王潇那张嘴,对修士而言几乎就是弹指间的三天,竟是被说的跌宕起伏,险象环生。
少年自打踏入修行之后,将近一年时间,除了跟随师兄去其他几座山峰例行拜谒之外,几乎从未离开泽德峰半步,除了修炼便是听法,从未遇过半点惊险之事,因此当听到王潇的经历时,那叫一个心生神往,不由得问东问西。
王潇毕竟是杂役弟子,现在整个天云谷一片热火朝天,整的跟建筑工地一样,出去搞不好还得拉壮丁,王潇自然乐得奉令待在这竹楼中胡吹神侃。
一个吹,一个听,二人聊得那叫一个相得益彰、津津有味,这时间便过得快了,待到天色已黑,竹楼中点亮了几盏晶石明灯,这才算告一段落。
末了王潇嘿嘿笑道:“玉灵散能治疗修士内外伤势、恢复元气,疾风剑法看似寻常武技,在元气加持之下却有不弱于普通术法的威力,而这柄古剑更是绝非凡俗,我
我估么老袁怕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传承了,将来若是有机会出宗,可得好好问问老袁。”
俊秀少年看着身前的古剑,对王潇关于传承的判断深以为然,心中也是颇为意动,于是点头道:“要不要我去信问问叔父?”
“别啊,这种事无论真假万一泄露出去,咱们岂不是陷老袁于不义?”王潇急忙摆手,大义凛然道。
“真没别的原因了?”少年有些狐疑的盯着王潇,这孩子有此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实在是近墨者黑,听王潇说话总得思量一番多转上半圈才能放心。
王潇仰头看着竹楼屋修士修炼最终都将回归修心之上,苦修之外还需历经各种凡尘,最终堪破一切重归明境,方能大道可期,王潇啊,你一个人就足够我炼心的了呢!”
杨阙是一个守坟少年,乱坟堆下成长的少年,并未被没有阴暗幽森的环境所侵蚀,反倒越发简单纯澈,他有少年慕艾也有少年愁思,其后马匪的残忍杀戮、王潇的阴狠报复、背负的家族血仇,无不深深的冲击过少年的内心,但最终却在“坦荡荡的”王潇陪同下,在数千里的旅程磨砺下,漫天风沙的绝望下,将少年那颗有些蒙尘的心又打磨的透亮。
现在他踏入修行界,成为一名修士,拥有了远超常人的体魄、寿元,看见了远超想象的广阔天地,术法神通、天材地宝、娇媚女修乃至最终追求的长生大道,各种或好坏的欲念丛生,无时无刻不在少年心中滋生发芽。
他之所以能被允许从泽德峰出来,主要便是为了经历、为了炼心,连和说他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修行上可以事半功倍,但事实上谁不曾有过赤子之心呢,俗世也好、修行界也罢,都如同一个大染缸,如何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被侵蚀,最终只能依靠他自己。
修行之人各有各的缘法,少年本来对师尊所谓的炼心懵懵懂懂,但当他与王潇重逢之后,少年蓦然发现,或许王潇便是自己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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