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调息后,寒空终于再度站起身来。
童灿往前走了一步,对寒空说道,
“你若就此罢手,我淇奥城也不会为难你…”
然而,对于童灿的好言相劝,寒空却丝毫不领情,
“笑话!就凭你这一招便想让我退兵?你不是说有三刀吗?剩下的两招也一并使出来吧!”
见寒空态度如此坚决,童灿亦不再多费口舌,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再尝尝我的第二刀吧!”
童灿说完随即使出“烈阳九刀”第八式——“烈阳穷殛”。
只见童灿一跃而起,浑身散发着耀眼无比的光芒,整个人好似与烈日合而为一,蔚为奇观。
淇奥城楼上激战正酣的双方,忽见此绝世奇招,竟不约而同地纷纷停止了战斗。
在场所有人皆被童灿的神威所震慑,就连寒空亦不例外。但也只是一瞬,他便迅速回过神来,
“此招看似绚烂夺目,实则杀机重重,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心念至此,寒空身随意动,不待童灿发招便率先向其发起攻击。
只见他双手上扬,衣袖翻飞,脚下无数沙石随之卷起,在空中迅速聚集,形成一柄巨剑。
随着寒空的一声怒吼,巨剑携万钧之力直射童灿。
强招袭来,童灿毫无惧色。借着下落之势,顺势单手劈出一刀,瞬间便将沙石凝聚的巨剑一分为二。
这还不算完,瓦解寒空招数的同时,童灿的刀势不带任何停顿,接着向寒空砍去。
有了之前中招的教训,寒空明白硬接此招必然得不到半点便宜。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撤。
寒空身形向后微倾,只单脚一蹬,便退至十步之外。甫一站定,他面前的大地便留下了一条长约三丈、深盈数寸的刀痕。
“好家伙,这一刀的威力竟比之前强了数倍…”
寒空惊叹之余,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却在此时,寒空惊觉其脚下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异动让寒空刚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看着地上的刀痕不断向外延伸开裂,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涌上寒空的心头。
“不好!…”寒空一声惊呼,脚下大地同时炸开,接着,一道白光从地下暴射而出。
由于距离太近,寒空根本无暇躲闪,下意识地双臂交叉于胸前,以护其要害部位。
只听得“嘭”的一声,寒空结结实实地被那道白光击中,当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眼见寒空再次中招,城楼上的部分万劫岛众果断脱离战斗后跳下城楼,将童灿团团包围,而剩余的人则继续和淇奥护卫队纠缠。
寒空在两名部下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身来,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的裂痕自言自语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重创寒空的那道白光,正是童灿所使的“烈阳穷殛”之奥妙所在。
“烈阳穷殛”旨在对敌人赶尽杀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故此,适才童灿劈空的那刀,并没有在没入大地之后就此消散,而是留存在了地下,只待童灿运功催动,刀劲便会破土而出。
而由于受到大地的缓冲,童灿刀劲原有的锋芒被大大削弱,因此才未伤及寒空的性命。
见寒空伤势严重,童灿的如虹战意瞬间便褪去了,毕竟此次乃是淇奥城理亏在先。况且寒空已然失去战斗能力,再战下去也胜之不武。
于是,童灿对寒空说道,
“骷髅冢,你如今已身负重伤,倘若再战,恐性命不保…你还是带着你的人离开淇奥城吧!”
“主子,要不咱们还是撤吧…”寒空身旁的部下也一起劝道。
然而,寒空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肯撤退,
“住口!你们难道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
“可是主子,您的伤…”
“我的命死不足惜,只要…”
寒空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他将药丸置于掌心,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将药丸一把扣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没想到,原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寒空,在服下药丸之后,竟如同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瞧他此刻的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一扫之前重伤的阴霾。
见此情形,童灿亦不由地心生疑惑,
“这小小药丸当真有如此神效?竟能在须臾间令其复原?!”
稍事调息后,寒空自信满满地对童灿说道,
“来吧,还有最后一招!”
本以为寒空会因为伤势严重而就此罢手,谁知仅凭一粒药丸便又死灰复燃。童灿此时唯有放下心头的疑问,重拾战心,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我便使出最后一式,好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说话间,天色骤变。
高悬的烈日霎时黯淡无光,周遭环境直如天狗食日一般昏天黑地。
“他竟能以刀意左右自然之力?!看来,我亦只能使出全部实力方能与之一战了…”寒空惊叹之余,不禁神色再次凝重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双方的最终决战一触即发!
淇奥城这边的大战尚未终结,而在另一边的绝翰门融水堂外,一场特殊的比试亦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对阵双方分别是武功盖世,且早已誉满天下的笑见酒,以及他的侄儿“霍隐尘”。
这二人的修为相差又何止千里,何故要进行这场毫无意义的比试?
原来,这是笑见酒对隐尘习武决心的一场特殊的考验。
当天返回绝翰门后,隐尘便找到笑见酒,求他准许自己习武,但笑见酒的态度依旧,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曾答应你娘亲,让你远离江湖,以保你一世平安。若让你学了武功,以你的性格必然会招惹祸端…”
“可如今万劫岛对绝翰门虎视眈眈,我身为你笑见酒的侄儿,又岂能置身事外?”
“不必再说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笑见酒总是如此,每当他无话可说的时候,总是一句“没得商量”便把隐尘打发了。
以前,隐尘习武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身处在绝翰门,看到身边的门中弟子皆可习武,心中不免有些失衡。
而现在,经过了一番江湖历练之后,尤其是当他对河池村之劫感到欲哭无泪之时,隐尘才真正明白了习武的意义。
所以这次,隐尘的决心胜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难道为了保我性命,你就要让我一辈子都躲在你的身后,做一个缩头乌龟吗?!那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隐尘反问道。
还没想好如何回答,笑见酒却又听得隐尘继续说道,
“老理,你就是再强,也总有保护不了我的时候。而且,你纵然保得了我一时,却保不了一世,人活于世始终还是得靠自己,不是吗?!”
笑见酒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他何尝不想将自己一身的武功全部传授给隐尘。但早在多年以前,笑见酒便向隐尘之母承诺过,让隐尘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
倘若笑见酒应允他习武,那便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这绝不是他的为人之道,
“我意已决,你出去吧!”
说完,笑见酒便将隐尘赶出了融水堂。
虽然被拒之门外,但隐尘能感觉到笑见酒心中难得有了一丝的动摇,因此他相信,只要再坚持一下,笑见酒一定会松口。
于是,隐尘卯足了劲儿地砸门,
“老理,你开门啊!我还没说完哪!…老理!…”
然而,不管隐尘如何闹腾,融水堂内始终无人应答。
“老理,算我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你若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走了!…”
隐尘还真不含糊,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在门前。
“哼,这臭小子,我倒要看你能跪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