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浪漫,春雨柔情,春雨像是母亲的爱抚。
视线随着春雨,飘落到那个胡同。
净天下的光柱让战局稍稍休息,却没有画上休止符。
常剑搀扶着梅红绫,警惕的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隆军,右手悄悄的按在腰间的皮带扣上。
剑光毫无征兆的闪过。
一把软剑刹那间变得很直,直刺隆军。
常剑的速度很快,剑势也很快,而剑锋上,不知何时盛开出朵朵梅花。
长剑端梅,很有诗意。
隆军看着这一剑,微笑着摇摇头,深蹲一个马步,双手合十,夹住剑锋。
剑再次被震断,但还有梅花。
梅花在剑断之时,旋转而去,像是刀片划破隆军的脸颊。
接着是呼啸声。
常剑不知从哪抽出一根扫把,刺向隆军的脸。
他是常剑,直的东西,在他手上都是剑。
扫把的顶端刺在隆军的额头,在瞬间炸成碎屑,但额头上被刺出一个红色的圆形印记,显得很滑稽。
可惜!
常剑心生遗憾,扫把终究不是剑,纵身就要后撤。
隆军的脸上闪过怒意,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拉住常剑的胳膊,左手一拳瞬间将他击飞。
他看眼深陷墙中的常剑,又看眼瑟瑟发抖的梅红绫,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你们,都要死!”
随着话音刚落,一道蓝光,从天而降。
犹如天威!
蓝光伴着无穷的气势,像是一个惊叹号,自他的头顶直穿而入。
隆军一愣,右手慢慢的移向头顶,却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净天下!
春雨洗去黑色的灰烬,带走隆军存在过的痕迹,留下常剑和梅红绫难以置信的互相凝视。
……
风起,云涌。
天空中的云层变得浓密,隐隐能听到雷声。
在清水酒店一旁有个单独的三层院落,是招待贵宾的特殊场所,常人却不知晓。
三楼的一间屋子里,张润物沉思着站在桌前,桌上是一副水墨画,画上是临山。
画工很好,栩栩如生,或许是人的错觉,画上的点点墨滴,仿佛在动。
“阵发动的太早了,只是一条小鱼罢了。”张润物的语气略带不满。
站在窗前看雨的林泽言这时转过身,说道:“还请您见谅,那两个是我的朋友。”
“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张润物摇摇头,说道:“要知道净天下一日之内只有八道阵意。”
“反正这阵只是一个幌子,逼对方落子罢了。”林泽言走到张润物对面,说道,“接下来轮到我出场,您无需动阵。”
张润物笑着摆摆手,说道:“你小子,有时候还真是无赖。”
林泽言微笑着拱拱手,转身走出房间。
他顺着楼梯走下二楼,却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走进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兰婉儿,椅子上坐着张婷玉。
作为今天的新娘,却要在自己的婚礼上照顾情敌,不知道是何种感受。
林泽言深深的看眼床上的兰婉儿,转过脸满是歉意的看着张婷玉。
越野车上昏迷的女人自然是幌子,他早已偷偷把人移到此处,无论乔老的真实目标是什么,对他来说兰婉儿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但这一切,对于张婷玉来说,太不公平。
他此刻心中复杂,酝酿半天,却只能轻声说道:“对不起。”
张婷玉浅浅一笑,慢慢走到林泽言面前,绝美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爱意,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说道:“没关系。”
林泽言心头猛地涌起一股歉意,歉意很快就变成内疚,而内疚让他的左心房隐隐作痛,心痛引来头疼。
头疼,让他皱起眉角。
很复杂,也很自然。
张婷玉的手也顺着林泽言的表情,慢慢移到眉角之间,像是要抹平那处的褶皱。
她的眼角忽然有些晶莹,轻声道:“对不起。”
张婷玉的这三个字很难懂,但林泽言懂。
一言难尽…
或许是因为美人的抚摸起作用,林泽言的眉角慢慢展开,柔声说道:“谢谢。”
随后他抓住张婷玉的手,把头往前一倾。
两唇相接,很是温柔。
张婷玉先是一惊,随后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顺着眼角落下,非常好看。
唇分。
林泽言的余光扫向床上的兰婉儿,心中深叹口气,转身离开。
年少,最不愿妥协。
但世间的事,却逼得你,不得不去妥协。
这,或许就是成长,就是人生。
无奈的成长。
无奈的人生。
……
一根寂寞的烟被点燃,火光乍隐乍现,几个吞吐间便燃至烟嘴。
张涛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手不自觉的又伸向烟盒,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
“卧槽。”他把空烟盒丢到地上,只见地上已经满是烟头。
张涛抬起头,被眼熏红的双眼望着面前被光柱包围的塔楼,显得有些紧张和烦恼。
凭什么这么重要的塔楼,却只安排我一个人值守啊!
临山大阵以八卦为根,八座塔楼位于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而这里位于临山东北位置,是净天下的生门,最重要的一门。
张润物事先已经把潜龙局各人员安排在八座塔楼守护,却唯独在这里只安排张涛一人。
这是阳谋。
小卒就在此处,看你的炮吃不吃。
当然要吃!
雨雾中,两道人影缓缓走近,一男一女,皆是少年。
张涛紧张而烦躁的心,反而在这一刻落到地上,等待才最为磨人。
他自言自语道:“终于来了。”随后紧了紧手上的伞柄,迎着两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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