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坞山不高,阶梯也很宽,走在上面很稳。闪舞小说网www..com
这个景点的特色是花海,如今两人已经来到山腰,远远的能闻到花香。
林泽言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漆黑的山顶。
六月满池塘,是荷花盛开的日子,不知道山上会不会有好看的荷花。
张润物说的道理林泽言都懂,虽然她出身于农村,可经历丰富,早已经看明白许多事情。
其实不光是世家,这世上各行各业不都是如此。
就像张家老宅的巷子口有三家早点铺,明明味道都差不多,可有一家开的最早,名气也最大,所以这一家的生意很好,每天门口都排起长长的队伍。
而其余两家却只能勉强的维持生计,其中有一家前几天已经关门大吉。
虽然把世家比作早点铺有些跌份,但在林泽言的心里,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真的很忙,也从不会因此有所感慨。
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先来的就有先来的优势。
所以当他听到张润物叙述世家的情况,心里并无太大的波澜。
这一刻,他隐约觉得,是不是自己已经老了。
而背上的老人,却仿佛比自己年轻的多。
林泽言晃晃脑袋,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说道:“就算这些世家没了,依旧会有新的世家起来,终
究只是一个循环罢了。闪舞小说网www..com”
张润物却笑道:“有些事情,不管多难,总是需要有人去做,否则这个世界该是多么无趣。”
林泽言有些钦佩,说道:“您老可是规则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怎么会动起这种念头。”
“可能是因为我蠢吧。”张润物仿佛有些累,声音变得很细,说道,“你怎么停下了?快走吧,我还想看日出呢。”
林泽言感受到老人越发微弱的气息,紧了紧双手,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张润物缓缓说道:“我想要改变世家的现状,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异人。”
“所以我成立了潜龙局,想要把世家的异人力量全部囊括进来,随后再一点点的做出改变,让世家不再那么强大。”
“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往下推进,如今的潜龙局只有一个空壳,世家们明面上挂着潜龙局的名头,实际上却依旧各自为自己的家族在效力。”
“哪怕是在临山,哪怕是在张家,也有许多不同的声音。”
他自嘲的笑笑,说道:“我把这个计划称之为天合计划,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林泽言理解老人的意思,也感受到老人心中那深深的遗憾。
他衷心的夸赞道:“您能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很伟大了。”
“伟大我可谈不上。”张润物咳嗽几声,说道:“放我下来。”
林泽言小心翼翼的把老人放下,扶着他坐在阶梯上面,看着老人越发苍白的脸,明白老人的时间已经不多。
张润物咳了很久,才平复下来,深深的看着林泽言,右手一挥,接着一把长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十大神兵之首,不屈剑。
老人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剑,陷入漫长的追忆。
许久之后,他摇摇头,把不屈剑递到林泽言的手中,说道:“这把剑,交给你了。”
林泽言沉默的接过长剑,而这锋利无比的神物在接触到他手掌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的摆动起来。
而也在此时,无畏剑柄也忽然出现,开始不断摇摆,两者就像是在互相交流。
刹那间一道强光闪过,瞬息间照亮天地,就像是在西坞山点燃一座灯塔。
那光芒中带着凛冽的剑气,和不屈无畏的意志。
光芒渐黯,一把锋利的长剑握在林泽言的手里。
剑鸣清脆,剑身漆黑,而剑柄是两条交缠着在一起的黑龙。
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就要活过来一般。
可惜的是,黑龙没有龙目,在四个眼睛的位置上,是小小的凹槽,让这把剑略失神采。
张润物看着这把剑,说道:“乔老东西说过,不屈和无畏是子母剑,合在一起才是本体,叫做奈何剑。”
他喃喃低语道:“世事沧桑,剑问奈何…”
说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显得很痛苦。
林泽言连忙收起奈何剑,扶着老人的后背,说道:“别说话了,我背您上去。”
张润物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搭在林泽言的肩上,借着力艰难的站起身,趴在对方的背上。
林泽言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冰冷感,不断加快脚下的步伐。
夜晚的西坞山很安静,安静的让人绝望。
林泽言不喜欢此刻的安静,主动开口道:“您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不去和婷玉他们说。”
张润物无力的趴在后背上,气若悬丝的说道:“因为你,不是世家的人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甚至连林泽言都听不太清楚:“我也会孤独…”
林泽言的心,纠在一起,拧的很难受。
他咬着牙,轻声问道:“那您有什么遗言么?”
可背上的老人,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绝望的林泽言,明白有些事已经发生,比如有些人已经离去。
他不断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尽快走到山顶。
也不断加大手上的力气,防止老人冰冷的身体摔落下去。
张润物今晚说了很多,却什么都没有交代,什么都没有嘱托。
但林泽言此刻的心沉甸甸的,好像后背上承载着一座大山。
终于,他们来到山顶。
林泽言把张润物的身体靠在一颗树下坐好,一丝不苟的把他的脸朝向东方。
日出东方。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顷刻间万丈光芒照射世间。
晨光笼罩在老人的身上,仿佛披上一层温暖的寿衣。
张润物的嘴角微扬,仿佛是在浅浅的笑。
林泽言坐到张润物的身旁,用肩膀撑住对方的身体,掏出口袋里的酒瓶。
千杯醉他在九重岛喝过一次,而那一次喝的是水。
这一次他打开瓶塞,里面却没有散发出丝毫酒香。
酒瓶是空的,根本没有酒…
林泽言紧紧的攥着空空的酒瓶,朝着东方深深的低下头。
他眼眶有些湿润,却强压下心底那股悲凉之感,逼着自己收起泪水。
因为张润物说过,他最怕听到别人的哭声。
而自己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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