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说完,乐俊感觉要吐了一般,旋即猛的一拍桌子:“好你个老#鸨,休要花言巧语赖账,谁不知道你们做皮肉生意的利润是最高的,谁不晓得你们这地方一到晚上就门庭如市的!”
余大龙本来还有其他想法,被乐俊这么一吼,也没了兴致,吼着让老#鸨给钱。
老#鸨白了乐俊几眼,无奈的交了钱了事。
余大龙再次掏出簿子对了对,确认无漏网之鱼,笑逐颜开,抬头看了看太阳,已靠近山顶,看来天色不早了。此时,已无商船开往粮富县城,四人只好在这五矿村住一宿了。
乐俊极力劝说余大龙下榻司空掌柜的客栈,一来为了照顾司空掌柜的生意,二来想打听两个丫头跑到此地的原由。
房已开好,就一间房,漆驭、乐俊和丁小二三人晚上轮流站岗,只有余大龙可以睡安稳觉。军命如山,三个新兵蛋子只有服从的份。
乐俊了解,漆驭是个瞌睡虫,生怕他晚上站岗睡觉误事,主动申请在人最困乏的后半夜值岗。
五矿村,几十年不变的晚上繁华一波流,一波过后这小山村重回寂静。
一入夜,这五矿村就逐渐变得凉爽起来,万籁俱寂,正好入眠。
乐俊正要休息,司空掌柜的大厅里传来吵闹声,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是月如和晴如的嗓音。
乐俊顾不上休息,下楼来看个究竟。
大厅里早已吵开了,一方是晴如和月如,另一方是司空洪和一位年长一些的男人。
“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嫁给司马宇,死都不嫁!”晴如显得很激动,句句话斩钉截铁一般。在乐俊的印象里,晴如是一位文静的女孩,此时说话如此铿锵,看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
“父亲命我们抓你回去,你再不听话别怪哥哥不客气了!”年长的男人厉声吼道,一双浓眉竖起,凶相毕露。
“妹妹,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不要再犟了,跟哥哥一起回去吧。”说话的公子哥是司空洪,乐俊第一次如司空府的时候见过,此人一身青衣,说话温文尔雅。
“不,死也不!”晴如跺脚吼道,脸蛋涨得通红。
“那就别怪哥哥不客气了!”年长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拽住晴如。
“慢着!”
这嗓音低沉厚重,不亢而威,好生熟悉!乐俊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进门来的是五矿村的捕头。
“大哥……”司空洪和年长的男人齐声喊道,对来人施礼。
“司空钧,司空洪你们在此做什么?”捕头问道。
“大哥?大哥……大哥……我是晴如,你快救救我!”晴如立即跑到捕头身边,拽着捕头的胳膊,如同找到了避难所一般。
“晴如?你是晴如!小丫头十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跟这桌子一样高呢!”捕头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脸上的萧杀之气力气褪去,慢慢的都是慈爱,难得见捕头脸上如此温和。
“大哥,我是月如,司空月如!”月如边说边往捕头身边靠。
司空洪把前因后果对大哥说了一遍。
捕头听完,沉默不语,旋即问身旁的晴如道:“真的是你三哥说的那样吗?爹爹把你许配给了司马家的三少爷了?”
“是的,不知道爹爹中了什么邪,他怎么突然就答应了,我是死活不答应的!”晴如哭丧着脸,喃喃说道。
捕头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父亲还是老样子,当年我与他不和,才被撵到这五矿村来做一个小小的捕头,我本想此生再不与他来往,奈何造化弄人!”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看娘亲,看晴如呢?”晴如抬头盯着大哥。
捕头看着晴如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百味杂陈,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娘,娘亲她还好吗……”
晴如直接大哭起来,抽泣着回道:“娘亲还好,只是时常挂念你……呜呜……”
“大哥,爹爹说了,让我们把晴如抓回去!”司空钧上前嚷道,司空洪想拦都拦他不住。
司空钧刚跨出几步,靠近大哥,一股寒气逼面而来,他双鬓上的发丝瞬时往后倒,定睛一看,大哥的拳头已逼到脸前,定在那里不动。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这一拳我不会收住的,我是你大哥,是这五矿村的捕头,轮不到你在这里嚷嚷,给我滚一边去!”捕头凌厉的眼光逼视着司空钧。
司空钧自觉莽撞,悻悻的退后,不再说话。
此时,司空掌柜出现了:“哎呀,都是一家人,亲兄弟,这是做什么,做什么!既然来到了叔叔家,今晚叔叔请客,咱们叔侄几个不醉不归!”
“对呀,好久不见博裕叔叔,好久不见大哥,今晚咱们叙叙旧喝几杯!”司空洪见机插话。说话间掐了身旁的司空钧一把,司空钧才挤出一丝笑容朝司空博裕施了一礼。
“对对对,好久不见兄弟姐妹们,今晚咱们好好叙叙旧!”捕头也收起了凌厉的表情,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众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来,乐俊适时的从楼上走下来。
“俊哥哥,来一起坐吧。”晴如和月如都邀请乐俊入座。
捕头也笑着说道:“小兄弟,过来一起吧。”
“对呀,乐兄,这么巧,一起吧!”司空洪也招呼乐俊。
盛情难却呐,乐俊入座,坐在晴如和月如中间,这个位置倒不是乐俊强挤进去的,两位姑娘再三要求他坐在那里,盛情难却呐。乐俊心里美滋滋的,众人有说有笑,只有越俊对面的司空钧板着一副马脸,一言不发。
众人落座以后,司空博裕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诸位,按辈分来算,我是各位的叔叔辈,父辈,容我说一句。今晚咱们只拉家常,其他的什么也不要提,叔叔这里有的是好酒,放开了喝,有的是客房,住多久都行,今晚不醉不归……”
“好嘞!”“好……”司空洪,晴如,月如几位率先起哄。
捕头端起一杯酒,扫了在座的一圈,说道:“博裕叔叔,各位兄弟姐妹,今日难得一聚,只因我司空吉有公务在身,只能浅饮这一杯,这一杯我就敬诸位了!”话毕,司空吉一饮而尽。
众人也端起酒杯。
由于司空博裕有言在先,席间没有人提起晴如婚事的事情,有大哥司空吉在,司空钧不敢多话,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因为后半夜要值岗,乐俊也不敢多喝。
司空博裕跟司空洪叔侄俩喝得最开心,猜拳行令,称兄道弟,把氛围点燃。
余大龙抱着一大包银子、银票早已入梦,漆驭站在房门外,虽然鼻子里全是楼下的酒香肉香,却不敢擅离职守。
漆驭感觉时辰差不多了,唤醒丁小二起来换班,自己终于自由了,可以下楼了……
当漆驭下楼来的时候,桌上早已没了氛围。晴如月如已经回房去了,司空掌柜和司空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捕头司空吉早已没了人影,只有司空钧和乐俊还醒着。
乐俊回头看到楼梯上的漆驭,招呼道:“哥,来来来,给你留了只鸡腿呢。”
漆驭几步下楼,坐在乐俊身边,啃起鸡腿来。
“俊,你喝酒了,你后半夜要值岗嘞,可别睡着了!”漆驭边吃边说。
“我瞧二位是从了军入了伍吧,是不是余镇那小子的军队呐?”坐在对面的司空钧开口说话了,他这一晚说的话屈指可数。
乐俊和漆驭都点点头。
司空钧一脸讥笑:“呵呵,余镇那小子得了个什么将军的封号?什么狗屁将军,小时候被我打的哭爹喊娘的怂包,还将军呢!”
“荡寇将军,荡寇将军!”漆驭有些死心眼,直接回了司空钧的话。
“哈哈……荡寇将军,荡寇?就凭他那点本事?哈哈……笑死我了,司马忠那个草包比他强不下十倍,司马忠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朝廷又委任这么个脓包来剿匪,真是有眼无珠呐,有眼无珠……”借着酒劲,司空钧不仅嗓门大,而且口气不小。
所谓隔墙有耳,他司空钧嗓门如此大,这司空掌柜的木墙岂能阻挡得了他的狂妄言语,就在司空掌柜的屋后,树丛中,一名蒙面黑衣人正潜伏着,听到司空钧大放厥词,气得直骂娘!
乐俊兄弟二人跟司空钧并无多少话可说,他除了狂妄谩骂就是自吹自擂,所有的天都被司空钧聊死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后半夜,漆驭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乐俊也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直到丁小二来叫醒他换岗。
整个客栈静得只剩呼噜声和蛐蛐断断续续的叫声,乐俊站在余大龙的房门外,不敢闭眼。
夜是很难熬的,尤其是后半夜,眼睛皮直打架,乐俊强打精神在门外缓慢的踱步,只有不停的踱步才不会睡着。
忽然,一阵沙沙响,好像是风吹过屋后的树林,乐俊开门进去开,门窗完好,余大龙抱着一大包银子睡得正香,丁小二则趴在桌上打鼾。
过了一会,又一阵沙沙响,乐俊再次开门去看,还是老样子,余大龙的哈喇子都浸湿了枕头。
过了得有一刻钟,又一阵沙沙响,这次响声比前两次大,持续时间更长。
“这么大的风吗?”乐俊呐呐自语。
风?不对呀!司空掌柜这木房子密封性没有土墙房子好,如果风大,屋里也会动风,可此时却一丝风都没有。
乐俊立即开门去看,余大龙仍旧酣睡,只是他怀里的包袱怎么变成了一个枕头了!银子不见了!
“有贼,有贼!抓贼啊……”乐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