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花十两银子在军营里买了三天假期,这事说出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而乐俊却笑不出来,他此时哭笑不得。他从军本来是为了剿匪,如今余镇一心只想敛财,对操练之事不闻不问,这余家军的队伍如此涣散,让乐俊失望透顶,心灰意冷。
乐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给闪电灵猫捋着毛,灵猫半闭着眼睛安静的享受着。
漆驭和月如在旁边比划着各种招式,漆驭把这几天在军营里习得的招式都教给月如,月如倒是很想习武,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月如,你想习武吗?”乐俊问道。
月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蹦跳着跑过来,摸了摸灵猫的脑袋,回道:“我自幼在五矿村长大,形形**的人都见过,我觉着一个女孩子要能有一身的武功,不但能防身,还可以行走天下,行侠仗义,该多好!”月如认真的说道。
乐俊想起来,在五矿村时自己亲眼见过的一幕:司马宇抓住月如的手,月如无法反抗的情形,或许那只是一个缩影。司空掌柜的客栈每天都要接待八方来客,月如这姑娘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从小就见惯了形形**的人,狂妄的、粗鲁的、蛮横的、无耻的……这些人或许都是她深恶痛绝的。
乐俊看着月如,充满怜悯的说道:“以后哥哥保护你,你习不习武都无碍!”
“还有我,我也可以保护你!”漆驭在月如身后含情脉脉的说道。
月如盯着乐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泪光闪烁,她显然很感动,上前一把抱住乐俊,给他来了个满怀抱,吓得闪电灵猫“喵”的一声蹿出去老远。
乐俊缓缓推开月如,月如满脸绯红,娇羞的走开了。
“我呢,我呢,我也要抱抱……”漆驭张开双臂向月如索抱。
月如瞥了漆驭一眼,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哥以后也会保护你的……”漆驭眼巴巴的看着月如从自己身边走过,同样是你哥,为什么不能也给我一个满怀抱呢?
当当当……大街上的铜锣声一阵接着一阵,好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发生一样。
乐俊突然想起来操练管事说过,如军营遇到紧急状况,鸣锣为号。此时这种节奏的锣声,听起来甚是紧急,军命如山,乐俊和漆驭不敢耽搁,撇下月如,直奔军营而去。
虽然走街串巷的锣声催了大半天,花了好大一半天的功夫整个军队才算聚齐。
余镇端坐在校场点将台上,旁边立着邱杰,乐俊和漆驭都认得他,在五矿村时用银子打伤过漆驭的双手。
眼见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余镇在点将台上扯着嗓子吼道:
“野牛山的匪徒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匪首刘大嘴,不仅长得丑,杀烧抢掠无恶不作,我等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今日我荡寇大军,立即拔寨启程前往野牛山,誓要将那一众匪徒统统剿灭!”
余镇说完,瞧了军师邱杰一眼,这些说辞都是邱杰给他准备的。
余镇说完后坐下,大腹便便的他,说这么几句话都有些气喘吁吁。
邱杰上前,两名士兵抬上来一张木桌。
邱杰手里捏着一些东西,他将手心向台下的士兵们亮了亮,说道:“今日,我们效仿古人,在此占卜,我手里的五枚钱币,抛到这木桌上,若三枚正面朝上,为吉;若四枚正面朝上,为大吉;若全部正面朝上,为大大大吉!出师必定告捷!”
“今日征讨贼寇,当人人向前,个个当先,一个普通贼寇人头赏银二十两,贼王刘大嘴人头赏银千两,胆敢后退的格杀勿论!”按照老规矩,邱杰宣布了这次出征的赏罚标准。
说完,他将五枚钱币抛到桌子上。
待钱币落定,旁边的一名士兵大喊道:“五枚全部正面朝上!吉吉吉啊!”
台下霎时传来“必胜……必胜……“的吼声。
两名士兵将木桌抬到台下,供台下的士兵观看。
荡寇将军一千五百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粮富县,上了兵船,直奔平阳镇而去。
粮富县不大不小,余镇出征剿匪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县城传开了。
月如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被软禁在听松苑的晴如,奈何有司空老爷的禁令,月如无法靠近听松苑。
傍晚时分,余镇的剿匪大军抵达平阳镇,驻扎在平阳庄外的校场上。
乐俊和漆驭对此地并不陌生,二人上次来的这里被误认作土匪,被判了死刑,后来被王麻子等人花钱买走……回到此地,乐俊不仅想起来黑白不分的邱县令,还想起不共戴天的王麻子和黑衣老者。
士兵驻扎在校场上,余镇和邱杰克不会风餐露宿,平阳庄庄主公孙弘早早就准备好了酒菜等待两位军爷。
酒菜上齐以后,公孙弘将下人支开。
“小人略备薄酒为余将军和邱军师接风洗尘,祝余将军旗开得胜!”公孙弘笑眯眯的端起酒杯。
余镇和邱杰也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几句客套之后,余镇直入主题:“公孙庄主,朝廷要的那批兵器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完成七八成,不日就可交货,只是我这……”公孙弘愁眉不展。
“庄主放心,再过几日,朝廷的银两就到,再过几日……”余镇安慰道。
公孙**装笑容:“多谢余将军挂念,多谢余将军挂念!”
“公孙庄主,明人不说暗话,余某不喜欢绕来绕去的,你看那司马忠已经失踪多日,之前你平阳庄跟司马府的协议是不是应该告一段落了?”余镇一脸奸笑的说道。
公孙弘一怔,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
“余将军说的是,既然司马忠这人没了,那么我们与司马家的生意就……”
“对了嘛!”余镇举起一杯酒,一口吞下。
“这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不管你之前跟司马家的分成比例是多少,我余镇与你公孙庄主五五开!”余镇伸出左手,五个手指全部打开。
公孙弘吓得一双筷子都掉在地上,哭丧着脸哀求道:“我们与司马家是三七分,我七他三,余将军要求五五分成,我这平阳庄如何维持下去呐!”
啪……的一声,余镇的左手拍在桌上,桌上的酒杯都被震翻。狠狠地说道:“他司马家是他司马家,我是我,就这么定了,还请公孙庄主务必按时交货,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余镇一甩手,起身离开,邱杰也跟着走了。
公孙弘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那里,不停的摇头,老泪纵横。
“这一个个的都是豺狼虎豹呐!吃人不吐骨头啊!”
邱杰快步追上余镇,说道:“将军,五五开是不是太高了点,毕竟公孙弘还要养活一帮家丁来看家护院呢?”
“他养家丁关我什么事?五五开我完全没有多拿一分呐,邱县令的那里不是要分去两分的吗?”余镇没好气的回道。
邱杰点点头,一时无话可说。
“再说了,本将军这次来,誓要将那野牛山踏平,往后没了匪患,他公孙弘还养那么多家丁做什么?”
邱杰快上两步,挡在余镇身前,说道:“将军,万万不可!”
余镇愣住了,反问道:“有何不可?”
“将军你想啊,您的封号是什么?”
“荡寇将军呐,圣上手谕所封!”乐镇朝天拱手。
“对呀,您是荡寇将军,如果这寇没有了的话,您这将军……”
余镇恍然大悟:“哎呀,对啊,圣上封我做荡寇将军并没有限定期限何时把贼寇剿除,我若真的把贼寇剿干净的话,我这将军岂不是没得做了!?”
“正所谓兔死狗烹,一旦这野牛山没了,将军您这荡寇的差事就没了,所以属下认为,您不能把野牛山的土匪都剿没了,但是又不能不作为。”邱杰一脸阴笑。
“贤弟所言有理,胜也不能胜,败也不能败,当如何是好?”余镇是个粗人,不懂得邱杰说的阴谋诡计花花肠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小弟愿意亲自跑一趟野牛山!”邱杰回道。
“那么,就劳烦贤弟跑一趟了,要不是军师提醒,我差点误了大事!”余镇嘿嘿一笑。
回到军营大帐,邱杰一番准备,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带上银两和珠宝。
“此去野牛山天黑、山高、路险,我派一小队人马护送军师去!”
“将军,给我挑两名精壮一些的士兵即可,动静不能太大,万一给人落下口实就不好办了!”
或许真是缘分吧,亦或是天意,就在这会儿,乐俊和漆驭刚好从中军大帐外经过,被余镇喊住,二人乖乖进入中军大帐来。
刚入大帐,漆驭便瞧见了邱杰,漆驭这个人还是记仇的,那日在五矿村被这家伙用银两打伤他一双手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尤痛在心。
此时,邱杰身穿一身夜行服,漆驭见到他就来劲,正要上前跟他理论,被一旁的余镇唬住。
余镇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直接下令道:“你们两个,护送邱军师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要确保邱军师安全!”
“是!”二人齐声应道。
三人点了火把,出了军营就往野牛山而去,乐俊在前,漆驭背着包袱在后,邱杰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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