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这山就想心若是此石动了起来,他会不会直接被压扁。
终南山他来过四次,但距离最近一次也有六年了。
他们刚到终南山脚下,就有一个牧童骑着牛走了过来,不过六七岁的年纪,长得也白净可爱,一手拿着牛鞭,一手拿着一封信,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奶音,“你是叫小半仙吗?”
小半仙道“不错。”
“这是一个哥哥让我交给你的。”牧童却不递过信,歪着脑袋道“他说你会给我十两银子作为报酬。”
小半仙知道那个哥哥是谁了,能想出这招的除了吴昊还能有谁。
小半仙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牧童,牧童这才递过信。
小半仙拆开一看,里面是地图,很简易的地图,小半仙却看得心里五味杂陈。
这条他走过,目的地他也知道,他来终南山四次四次走的都是这条路,到的都是这个目的地的。
姜夕颜见小半仙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小半仙将信叠好,“走吧。”忽而脑中灵光一现,二话不说就朝牧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姜夕颜瞧他的身形也赫然反应过来,这种时间这种地点,怎么会有一个牧童出现。
姜夕颜刚想跟着追去,就看到小半仙回转,小半仙道“消失了,没追到。”
姜夕颜道“看见是个孩子,就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小半仙道“走吧,既然他们要我们去,我们就去吧。”
姜夕颜看出端倪,“你认识那地?”
小半仙苦笑,“去过四次。”
就在这时,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小半仙回头就是一掌,就听到无垢的声音,“哥,是我。”
“无垢?!”身后空荡荡的,小半仙压低声音问。
无垢‘嗯’了一声,“对不起啊哥,睡着了。”
连续两天奔波无垢也累的够呛,找了块避风处倒头就睡,无垢是个没心事的人,睡得也沉,直到刚才听到他们说话才醒来。
小半仙心里却有些歉疚,清净和尚将唯一的徒儿交给自己,可自己几乎一天好日子也没让他过过。
小半仙问“你用了隐身符?”
无垢道“是莫哥给我的,要我摘下来吗?”
小半仙道“不必,你就这样跟着我们一起。”
无垢道“哥,现在就走吗?”
小半仙点点头,“走,去救你小蝶姐和瑶儿。”
冬天的山,那石头就少了青缺了蓝,都泛起淡淡的土黄。
树是枯褐,草是枯黄,只有一丛丛的桦林在泛着灰白,象蒙着一层薄纱。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萧瑟,没有生机。山石很冰冷,有山水渗出,那儿就涌出了冰柱,一团一团的绣在石缝上,长长的冰柱就象溶洞中的石笋,有碗口粗的,也有筷子般细溜的,阳光下,发着水晶似的光亮。
朝阳坡看去,清清瘦瘦的山石上荒凉着枯褐的丛林;阴坡里,满山斑斑驳驳的积雪。
三人缓步走在其中,每个人心头都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走的速度比平时要缓慢许多。
一年365天像一个密闭盒子里的积木零件,看似相同,却一不可。轻轻抽走一块,高楼轰然倒塌。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积木,不能被抽走,不能被浪费。而多数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没有人紧紧抱住你不撒手,对你说,你敢离开我试试。所以安全感才会这样稀缺,睡时蜷缩起来像婴儿,走路时低着头,谁也不看。
因初生牛犊,不怕这猛于虎的世道,始终相信着有那么一天,能返回山林自然,逃脱人世樊笼。很多人,很多年以后,叫荒芜的阊阖风吹散了少年踌躇,心中磐石竟成沙硕,轻一碰,便散了。有多少人能死不退缩、死不回头、死不相让呢?若真能,便是老天也要顺了他的意的。然而这道理,大部分人,却是不明白的。
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肌肉组织正在由内而外地逐渐硬化。我为之惶惶不安,而好歹感到同自己相连的场所惟此一处而已。我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包含于此栖身于此。至于这里是何所在却是稀里糊涂。我只是本能地感到,感到自己包含于此栖身于此。
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肌肉组织正在由内而外地逐渐硬化。我为之惶惶不安,而好歹感到同自己相连的场所惟此一处而已。我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包含于此栖身于此。至于这里是何所在却是稀里糊涂。我只是本能地感到,感到自己包含于此栖身于此。
世人多知恶的东西往往有大威力,如云恶煞,会惊得人分开顶门骨,轰去魂魄,不知好的东西亦可以有大威力,它使人直见性命,亦有这样的惊。佛经里描写如来现相,世界起六种十八相震动,竟像是热核炸弹投下的震动。
那些扰人心绪、伤人感情、令人心灰的东西,对它们讲情面,就是跟自己的心情过不去。见识过就够了,留在心里,纵有通天修行,把损失变成得着,把垃圾化为珍宝,有什么值得汲取的教训。不如都移交到脑袋,袋得起就放着;太沉了,脑袋也袋不稳,就让它破囊而出吧。
崎岖,空旷无人,独自外出时会感到寂寞在山坡上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天低了下来,连蓝天带白云都从天顶扣下来,天地之间因而变得扁平。再过一会,天地就会变成一口大碗,薛嵩独自一人走在碗底。他觉得自己就如一只捣臼里的蚂蚁,马上就会被粉碎,情不自禁地丢掉了柴捆,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滚完以后,再挑起柴来走路,走进草木茂盛的寨子,钻进空无一人、黑暗的竹楼。此时寂寞不再像一种暧昧的癫狂,而是变成了体内的刺痛。
一杯一杯干下去,你的苦笑一下一下沉到我心里。我也现出苦笑的脸孔了,也参到你的人生妙诀了。做人就是这样子苦笑地站着,随着地球向太空无目的地狂奔,此外并无别的意义。你从生活里得到这么一个教训,你还它以暗淡的冷笑,我现在也是这样了。
曾经一晌贪欢,沉迷情海,但除了关于他的回忆,时间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别的东西。过去太薄弱,如蝉冀,留在了那年的夏天,提不得,便不去提它。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和他的未来。
因此不能停住脚步,不管你觉得如何滑稽好笑,也不能半途而废,务必咬紧牙关踩着舞点跳下去。跳着跳着,原先坚固的东西便会一点点疏软开来,有的东西还没有完全不可救药。能用的全部用上去,全力以赴,不足为惧的。你的确很疲劳,精疲力竭,惶惶不可终日。谁都有这种时候,觉得一切都错得不可收拾,以致停下脚步。
原是流浪的异乡客,直到遇见那片薄绿的田野,那泓戈壁中的清泉,遇见你那亩小小的心田,种着往昔、梦想,满满的快乐,我听见有人悄悄说这是你动了凡心的地方了,这是你永远不及的梦。
这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声音低沉,像是蚕吃桑叶的沙沙声,慢慢由远及近,虎伏着飘过来。橱窗玻璃随之轻振,里头搁着的几尊玉佛、貔貅像是看见克星似的,都微微颤抖起来,纷纷从原来的位置挪开,四周尘土乱跳。
过去在学校里,同他一天见数次面也从不嫌多,手扣着手走在路上都是甜如蜜糖,可如今渐渐地,也了解到各有各的世界,即使每天有空下来的时间,也并非非要见面不可。她和他,以各自为圆心,发展了两个圈,只是偶尔有交集,却不再是对方的全部。
人们只怕不会做梦,光剩下一颗枯焦的心儿,一片片逐渐剥落。倘然还具有梦想的能力,不管做的是狰狞凶狠的噩梦,还是融融春光的甜梦,那么这些梦好比会化雨的云儿,迟早总能滋润你的心田。
人生,总有一些挫折坎坷需要面对;生命,总有一些迷雾需要穿越;岁月,总有一些伤痛需要领悟。当心倦了累了,记得停下来给心灵寻一份安暖,给自己寻一方晴空。品一盏茶茗,听一曲琴音,就是一段光阴;
慢慢地,身体里什么东西也不存在了,无所不在的风已将他们涤荡干净。佛家说,色为色相,身是皮囊。她感觉佛言无虚。她现在正像一只涨满气的皮囊,却不知是否已经洗清原罪。
年轻人们的身影也正在提醒司猗纹你别以为这个背静得与世隔绝的小铺有什么与众不同,你面前这张又脏又可爱的桌子你的焦圈蜜麻花和外边只隔着一层玻璃,这玻璃只需轻轻一击就会粉碎,就会和外边变为一个世界。
水,看似柔顺无骨,却能变得气势滚滚,波涌浪叠,无比强大;看似无色无味,却能挥洒出茫茫绿野,累累硕果,万紫千红;看似自处低下,却能蒸腾九霄,为云为雨,为虹为霞;看似没有造型,却能作为滋润万物的救星而被殷殷企盼……
一些感觉像梦,成为弥漫到人们精神任何一个角落的迷雾,让人不能思想,不能行动,甚至怎么样都不是。我们梦幻的一些迹象存留于心,就像我们没有正式睡觉,一种白日的余温还停留在感觉的迟钝表层。当一个人的意志成为院子里一桶水,而且被笨手笨脚的路人一脚踢翻的时候,这真是一无所有的陶醉之时。
而当美好的岁月过去,蛋壳被某只手拿在碗边轻轻敲碎,完整的包装被巨大的力量哗啦撕开了口袋的一角,我们开始习惯面临黑暗里的特质,那些游离的黑暗和恒定的寒冷。它们浮游在空气里,找准我们脆弱和不堪一击的时候,悄悄地渗透进张开的毛孔。
我相信生命是一块顽铁,除非在同情的熔炉里烧得通红的,用人间世的灾难做锤子来使他迸出火花来,他总是那么冷冰球,死沉沉地,惘怅地徘徊于人生路上的我们天天都是在极剧烈的麻木里过去一种甚至于不能得自己同情的苦痛。
这样的生命态度,在佛经中叫做“火中生莲”,就是在烈火的燃烧中,开出一朵清净的莲花。因此,没有泥土就没有花、没有乌云就没有彩虹、没有黑暗就没有电影,没有在红尘中翻滚,就没有觉悟的人生。
我想命令自己的灵魂中止,逃出我的躯壳,离开我的身体飘然独行——听着这种音乐我会渐渐疯狂。但到最后我重归故我,带着我极其敏感的思绪,带着我薄纸般皮肤下明晰可见的满布神经。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那样亲近你。每次看到你,身体里控制不住的欢喜、升腾、雀跃,都在清晰地提醒我——喜欢你的心情一直都在,从曾经,到现在,至未来。大概漫长的一生,都无法控制和节制喜欢你的心情。它们日日积累,月月层叠,将我浸泡,把我变成琥珀。世界都沉寂,只有喜欢你的心情,成为发光的核心。
我想,一个人的过去,就像圣经上雅各的天梯一样,踏一步决不能上升到天国去。而人的过程,也是要一格一格的爬著梯子,才能到了某种高度。在那个高度上,满阮风月,青山绿水,尽入眼前。这种境界心情与踏上第一步梯子而不知上面将是什么情形的迷惘惶惑是很不相同的。
就算没有说给你听,也必然是看着你的背影,在心里念了千百遍。三生石畔众生来来回回,却无人往此处看上一遭,可见轮回也不过是浑浑噩噩。彼岸花开了一路,血似的。忘川水静静地淌过,三千年往东,三千年往西。
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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