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想送我进宫。”余尘加紧双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哆嗦着嘴唇说道。
他本以为身体保卫战就是要阻止别人砍他的手脚而已,再不济也就是被剁成人棍,但他还是低估了系统的尿性。
“这任务我不做了,你送我出去。”余尘瞬间从床上弹起,在床上焦急的走来走去,怒吼着。
进宫......
不行,绝对不行。
哪怕完不成任务一辈子待在幻境内,他绝对不会进宫。
宫门他都不会看一眼。
“鬼叫什么?赶紧睡觉!”他的话系统没有回应,但却惊动了里屋的男子。
“哦。”恢复一丝理智的余尘顺从的躺在床上,他还要继续听男子和女子的谈话进一步确认情况。
“也许是进宫当护卫、当小厮、当书童不一定是太监。”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同时竖起耳朵注意这里屋的动静。
“哎,我也知道老余家就剩这么根独苗苗了,但当太监也好过饿死啊。”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失落,充满了无奈。
“你说咱两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娃儿们一个个都活不长呢?”女子的声音哽咽,哭泣的诉说着。
“进了宫至少能吃饱,吃饱了就不容易生病。”男子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女子还是他自己,沉默几秒钟后语气坚定的说道:“祖宗要怪罪就怪罪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娃再死了。”
“只能跑了。”
“只要不进宫就不会当太监,那应该也算完成任务。”
“跑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余尘脑子里飞速运转,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男子铁了心要送他去当太监,他也没能力反抗,只能使出现实世界里熊孩子的杀手锏——离家出走。
他悄悄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的走动着,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没有鞋子此刻却是件好事,脚走在地上的声音至少小过鞋子。
慢慢的拉开房门,余尘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情况下来到了院子里,寂静的院子里只有虫子偶尔发出叫声。
“希望今晚不要下雨。”院子里黑漆漆的,余尘抬头看向天空,没有月亮的踪迹,应该是被密集的云层遮挡了,他只希望不是乌云。
“对不起,我完成了任务,你们也不用在幻境中受苦了。”余尘站在院子门口对着房子轻声说道,虽然只相处了一天,虽然他们要送自己进宫,但也不能否认他们对自己的好。
“吱。”他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发生,男子发现了他。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男子的话里压抑着怒火,他知道余尘听见了自己说的话,不想进宫要逃跑。
“该,让你话多。”
余尘重重的关上院子门,希望能够阻挡男子的步伐,慌忙的向着远处逃窜。
“糙,这么硌脚。”
这里都是土路,为了下雨不会变的泥泞不堪,道路上全是细小的石子,而且余尘光着脚。
身后越来越近的跑步声,男子正快速的逼近着。
余尘也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咬着牙使劲迈开脚步。
“你回来,爸这也是为你好。”
“进宫你至少能吃饱肚子,不会饿死。”
男子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的一般,余尘甚至能听见他那急促的喘息声。
这动静余尘哪敢说话,生怕泄了一口气被追上,这要是被抓住就做不成男人了。
脚掌被石子划破流血,余尘也不在乎,哪怕失去一条腿也好过当太监。
“小兔崽子,让我抓住非的打断你的腿不可。”男子怒吼,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不听自己的安排。
“该死,这样下去被抓住是迟早的事。”
余尘的脚掌被石子划破的伤口越来越多,加上渐渐不支的体力,脚下的步伐越加飘忽,还能被追上全靠一口气撑着。
“必须要想个办法甩开身后的男子。”
他的男子飞快运转,眼睛不时扫过四周。
这里的房子都是稀稀拉拉的建立的,相互之间距离并不近,没法靠着房子遮挡男子视线。
“拼了。”余尘咬牙向着传来水声的左边奔跑,他只希望练过的基础养气决有用,能让他借着河流甩开男子。
一追一逃,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时响起,惊动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几只狗,此刻犹如凑热闹一样,狂吠着。
没有月光、四周也没有可以照明的光源,余尘根本看不清前路,只能凭着一点模糊的影子往前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男子才一直没能追上余尘。
衣服裤子被树枝挂烂,身体也划出一道道的伤痕,两只脚掌已经疼的麻木,足足跑了五分钟,余尘才勉强能看见一丝河水。
“次奥,坑爹啊!”
跑那么久、负了那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这条河嘛?
河的确是出现了!
只是……
这河太宽了。
肉眼根本看不见对岸。
余尘虽然会游泳,可也仅仅只是会游而已,要不是有基础养气决他是万万不会选择向着河流奔跑。
连忙刹车,这河他是万万不敢跳。
不说这河里有没有食人鱼、鳄鱼之内的凶猛鱼类,光是奔腾而下的河水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余尘犹豫的这会功夫,紧跟在后的男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男子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换谁大半夜被儿子溜了的半宿都得是这个表情。
“天要亡我二弟!”
被男子提着往家走的余尘,良久才缓过来,悲愤的哀嚎着。
“二娃、他爹你们这大半夜干嘛呢?”见男子提着余尘才进家门,家中焦急等待的女子立马迎上前来。
“这小兔崽子听见了我们的话,要跑!”男子把余尘扔在床上,又恶狠狠的瞪了眼余尘。
“二娃不想进宫咱就不送他去,大不了咱们从口粮里再省一点。”女子凑近床前,发现了余尘满身的伤痕,顿时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省?还能怎么省?”男子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我能挣钱是不是就能不送我去当太监了。”坐在床上的余尘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