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上午,全校的师生个个像是着了魔,逮到人就问,你是不是大神?
不管是高三还是高一高二,所有学生都在找这位传言中的大神。
甚至有的调皮学生,跑到校长面前,主动承认自己就是那位厉害的学生,气的何平一脚把调皮学生踹了出来。
放学的时候,冯建兵从老师办公室回到班里。
“默峯,没想到校长竟然帮你找人,你出门听听,现在全校的学生主动帮忙找,看着这仗势,今天找不到,明天准能找到。”他坐在周默峯对面,笑着问“你和我说说,你怎么说动校长的,让他出面帮忙?全县的家长都知道,咱们校长是最严厉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在全校近一千个学生面前这么做,你快和我说说!”
周默峯仍是素着一张脸,没搭理他。
他抱胸往后一靠,声音闲散道“今天过去一半了,不是还没找到?”
冯建兵笑着推了推他“这么多天,你都等过来了,这一两天你就等不急?”
周默峯望着窗外,叹气道“不是等不急,我现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根本不存在,不然我们找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冯建兵疑惑问“若是没有,那个草稿本,还有那张英语纸,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还是咱们县一中的本子,这怎么说的通呢?”
周默峯陷入困惑,正是这些原因,才让他不肯死心的去找。
“好了,你别多想了,我保证明天肯定能找到人。”冯建兵劝道。
周默峯笑着推开他,“我没事,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多等几天?”
“你这样想就对了!”冯建兵说道。
中午吃过饭,许多学生选择午睡。
冯冉来到学校旁边的村子里,找到其中一处旧砖旧瓦的房子。
看到门口坐着的大嫂在纳鞋底子,笑着走了过去。
“大嫂在忙呢?”她喊道。
门口的大嫂子闻声看过来,见到是上次见过的小姑娘,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问“是租房子的小姑娘吧?”
冯冉嗯了声。
大嫂子脸上笑得更开了,问“你是今天打算搬进来吗?”
冯冉渐渐的收了嘴角的笑,半晌,她笑着问“大嫂子,我能等几天吗?我家里人还没同意,我没办法搬过来?”
大嫂子脸上的笑,渐渐凝固,她干干笑着道“哦,还没说好啊,没事,没事……”她转而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我家的房子地方好,就在县一中边上,想租的人多,虽然我很想租给你,但是人家要来住,我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你说是吧?”
冯冉固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点头笑道“嗯,大嫂子你说的没错,什么时候我家人同意,我什么时候带他们来看房子,到时你要是租出去了,那我再找别的地方。”
大嫂子见她是个明白人,笑着笑着说道“好好,那你先回去学习吧,我还有事要忙。”
冯冉嗯了声,便离开了。
等她走后,大嫂子这才露出忧色,仰天长叹一声,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活。
还没走一遍针脚,眼前一个黑影压过来。
“常月,去给我做点饭,我饿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压下来。
常月抬头看到来人,唬的一跳,瞪大眼问“顺子,你咋回来?这个点不应该在厂里干活吗?”
顺子低着头没说话,而是脱着厂服进了屋里。
常月再次放下竹篓,追着跑了进去。
“你给我说实话,老黄,你别走那么快,老黄!”常月边跑边喊着。
一直追到里屋,黄顺脱下衣裳厂服,依旧不吭声。
常月在旁边着急了,心里乱猜,想到前些天说到的事,她心里陡然一跳。
“老黄,老黄,你坐下,你和我说实话……”她说道“你坐下,别来回走!”
黄顺被她摁着坐在矮凳上,低着头,两手紧握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常月不想其他,脱口问了出来“老黄,是不是你们化工厂要辞人,你是其中一个?”
黄顺两手搓的更紧了,他重重的点头,沉默着。
常月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懵懵的站直了身子,双眼失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常月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仰天痛哭起来。
“早就让你多读点书,你偏不,天天和那群小混混溜街,现在好了,你没文化,被人家辞退了,你让我和静静该怎么活,我们一家就指望你那点工资,这可咋办,我的老天啊!”
常月越哭心里越是难过,虽然早早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真的发生了,她心里还是受不住。
这下半辈子,他们该怎么活,人家都住上平房,水泥房,而她的家还是瓦房,旧砖旧瓦房,这下好了,连手上的活也没了。
生活一下子没支撑,主心骨倒了,所有的梦想全都破灭。
这些生活他们两个过就算了,可是他们还有个孩子,孩子该咋办?
她在县一中上学,每年学费就是个难题。
还有她的父母,他们还指望着自己养活下半辈子。
所有的事,一股脑在她脑中飞驰而过,她痛心极了,坐在地上怎么撑也撑不起来。
星期三清早,薛宁原本想这个星期回学校,可是父亲不允许,说是让她在研究院待几天,看看情况。
薛宁心里不愿意,看啥情况,分明是让她熟悉熟悉研究院的环境,准备让她女承父业。
父亲哪点心思,她还是看得明白。
可不愿意又能怎样,这两天父亲因为工作上的事,脾气正大,她总不能这个时候撞枪口上去。
薛宁听到外面动静,想着肯定是母亲来喊她吃饭,她闷着头,不打算听。
只听外面门被推开,脚步声比以往要重些。
薛宁装睡着,不肯露出头,等着母亲喊她。
“宁宁,驰彦有没有离开胥晤县?”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薛宁一听这声音,吓得慌忙把被子掀开,看到来人竟然是父亲,手里拿着黑色的包,居高临下看她。
吓得她赶紧坐起来,捋了捋头发,回道“哦,我堂哥好像,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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