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身子胖圆,胳膊比人家的大腿还要粗,撸起袖子便往堂屋里去。
冯德亮看着刘秀荣,咧嘴一笑。
原来早就想到有这一幕,她准备好了人。
真好,真好!
只要把那死丫头拖出来,还管里面啥东西破坏不破坏?全都毁了。
不止冯德亮这么想,就连他身边的杨铎也是,看着这间房子,眼睛就冒火。
攥着铁锹的手,也紧紧的,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拆了碍眼的东西。
没多会儿,只见四个冯家村的妇女,在堂屋里同冯冉折腾了会儿,四人一并将冯冉架起来,强制的送了出来。
屋外站着的乡邻们,有的不忍心看,纷纷别过头看向别处。
四个老娘们,架着她的手和脚,强迫将她脱出来,心软的乡邻看不下去,在旁边说着话。
“人家没爹没妈,也不能这么欺负……”
“可不是,二婶子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可是真够狠心的,再怎么说,这是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咋能眼睁睁看着受委屈呢?”
众人瞧着被架出来的冯冉奋力挣扎,声声嘶喊着,呼喊着走开,放手。
可是四个胖妇人,一个比一个用力的拽着,死死的压着她,不让她乱动。
冯香的母亲何素华心疼的走上前喊着“几个老姐妹,你们几个下手轻点,她好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哪能这么待她?而且还是闯到人家家里头?”
四个人像土匪一般,没有半点人性。
说着,只见四人并没有听任何人的话,而是将冯冉送到院门口,放了下来,四人控制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接着冯德亮朝着杨铎等人,一挥手,叮嘱道“哥几个下手都轻些,这房子是老房子,万一谁不小心推错了,砸到啥东西,你们自己掏腰包给那孩子修房子,都跟着杨老师,看杨老师在哪个位置,你们就帮着些,都听到了吗?”
拿着铁锹的几个人,纷纷应着声,挤到院门口,让着杨铎先走。
杨铎早就迫不及待想进门,他拿着铁锹,目光灼灼的看着房子,大声吆喝道“一起进去!”
随着杨铎的一声,其他几个人纷纷应着,随着他往院门口去。
冯冉的声音喊哑了,可是任谁也拦不住他们。
其他的妇人,看着旁边的警察,纷纷怯怯的站到一边,即使心软想说话,也不敢上前。
这两个年轻的警察,一看就不好惹,都说初出茅庐不怕虎,还真是不假,尤其像他们两个实习的警察,的确让人害怕。
只能听着冯冉声声嘶喊,冷眼旁观。
与众人神情不同的刘秀荣,面色依旧平静的看着几个人走近那间屋子。
这处房子,承载了她最为心痛的记忆,多少年了,她不记得了,快二十年了,真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时的痛苦,让她差点丢了性命,如今看着这处房子就要消失,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
这么多年来,她夜夜都想毁掉它,拆了它,让它随着记忆永远的消失。
可是每当被吓醒,看到床头湿透的枕头,她知道那是梦,令她无法消逝的梦,她每次梦到房子倒塌,梦到天降大灾在那房顶上,结果高兴着高兴着就哭了,可是梦一醒来,全是假的。
如今终于实现了。
她可要亲眼看着这房子消失,她要亲眼见证。
就算有一天到了地下,她也敢瞪眼看着他们,让他们知道,天道有轮回,他们两个终于得到报应了。
全都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这滋味真是痛快。
她今天要去他们坟地,对,她要去亲自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不能参加高考,不能上大学,这是冯德阔死前唯一交代她女儿的话,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女儿不能实现他最后一个愿望,而一切的一切全是她一手筹划。
她要让他和他最爱的妻子知道!
这一切全被她一手毁了,想到他们为此而痛苦,她的心就噗通噗通的跳,这一口气,终于解了。
压在心口二十年的气,今天总算出了,总算出了!
在人群里的最后,远远站着一个少女。
少女的两眼盯着离她几米远的冯建福。
只见冯建福正在看哭着伤心的冯冉。
见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疼惜,她的心深深被刺痛了。
其实这些天她便开始发现,她将要嫁给的男人,心思不在她身上了。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他的两眼,时不时跟着冯冉身上。
那个丫头有啥好,从小到大没人说她不如她,都是在夸她,他到底是咋了?
可是,如今她连住的地方也没了,就算他想看她,也不可能了。
明后两天,他就要结婚了,这算是母亲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欣然接受。
他就算有别的想法,也不可能了,因为那根本不可能实现了。
她哭着哭着,嘴角弯起一抹苦笑,随即擦掉眼泪,看向那些正在为她报仇的叔伯们,毁了那房子,狠狠的毁了,让它再也站不起来,让它永远消失。
她恨恨的望着,她不要错过每个毁掉那房子的瞬间。
正在她专注的看着房子,身后有些乱糟糟的。
“嘀嘀嘀……”
随着几声车响,冯蕊回头看向身后。
只见村口听着一辆四个轮子的车,她没见过,在大白布上好像看过。
记得上一年,乡里准备看电影。
在村口挂起了一块大白布,她和冯建福等人一起搬着板凳去那里凑热闹。
她深深被大白布上的电影吸引住了,她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还有她们口中所说的车。
就好像现在这个样子,前面有两个像眼睛一样的灯,四个轮子在地上滚着。
从那玻璃后面,还能看到人坐在里面,她从来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感觉,只见人是弓着腰进去的。
她被眼前的车吸引住了。
不仅是她,她旁边的乡邻们也都被这声音,引得回头看过来。
众人一时忘记院子里的人,还在拆墙,纷纷回头看向村口传来的声音。
“这是啥东西?是汽车吗?”有几个见过世面的人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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