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办公屋的人，一片哗然。
底下唏嘘声，连连不止。
所有人都瞪着眼看向刘秀荣和高兰。
说完这些后高兰像是泄了气的足球，怯弱弱的斜了眼身后的人，她不敢看，还没扭头，便低了下去。
耳朵嗡嗡作响，想听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低下头做什么？老实回答问题！”安静的办公屋，突然一声响亮的声音喝道。
吓得一些老人，原本摇摇欲睡，突然激灵一下坐直了身子。
高兰更是吓得差点哭了，哪见过这么凶恶的人，脸上冰冷，声音如洪钟一般，心跳不由得加快。
脸上也羞躁的通红，她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哭腔，委屈道：“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还让我说啥？”
“为什么要毁了冯德阔的名声，说！”徐警官一声高过一声。
他紧紧的逼问，声音神色，像是对待犯人一样。
对于普通的犯罪嫌疑人来说，能招的几乎招了些，何况是一个村妇高兰。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审讯，早在徐警官审讯时，她心里乱如麻绳，撑到现在，她早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再看左右也没人敢告诉她，心里害怕极了。
“徐警……”身后的刘秀荣看不下去，刚要开口，却被徐警官打断。
“没让你说话，你别出声，我让她说！”徐警官说道。
一时，刘秀荣想替她辩解，也没办法开口，两眼恨恨的看着高兰。
高兰见唯一能帮她的人，这个时候也被制止住，心里一下子没了支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大喝：“说！”
高兰吓得两肩一抖，两眼乱转，嘴唇张着却不知该说啥。
一脸吓蒙的望着徐警官，眼中的无助与哀凄，让人看着心疼。
她不能开口，但是警察逼问，她又不能不说。
又看向周围的人，好像个个都在期待她能说出啥。
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啊！
她只是不想让冯冉上大学，她没想过要毁掉她父母的名声，不是她想毁了，不是她！
为啥要一起逼她？
她只不过听着刘秀荣的话，在中间说了几句话，她是无辜的……
是刘秀荣想毁掉冯德阔的名声，和她无关啊，她没参与！
更何况冯德阔当年对他们家是有恩是，她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她唯一想害的，只有冯冉那死丫头。
“快说！”徐警官再次逼道。
高兰快要绷不住了，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此刻，她脑中混乱一片，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不是她，不是她！
她没有想毁掉，不是她！
是刘秀荣，是刘秀荣，一切都是她的注意！
这一切和她无关！
她突然抬起头，情绪激动吼道：“不是我，凭什么说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想毁掉冯德阔的名声，他一个死人，我计较啥，是她……是她！”
高兰愤然回头指着刘秀荣大喊道：“是刘秀荣，是她，是她想毁了冯德阔的名声，我们只不过是听着她的安排……”
“住嘴！”“住嘴！”
身后的两个人齐齐喊道。
高兰看过去，见冯德亮和刘秀荣一起朝她大喊。
她脑中轰然炸开。
两眼死死的瞪着冯德亮。
恍惚间，她好像一瞬清醒过来。
她刚刚在干嘛？
她刚说了啥？
高兰木木回头看向徐警官。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将一切的话都说了出来，竟然是因为被徐警官吓了几句，自己就丢了魂，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倒了出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她还没有时间把握好。
她惊慌失措的望着冯德亮，见他又是失望，又是恨恶的瞪着自己，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只觉得自己两耳发蒙，头脑混沌，听不到人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刹那间，高兰一下子跌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浑身冒着冷汗。
从未有过的绝望，令她脸色惨白。
但办公屋的人焦点，并不在高兰身上，所有人听着她的指认，目光纷纷看向刘秀荣。
“刘秀荣，原来是你啊！”徐警官说道。
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眯着眼道：“若是想解释，随我们去警察局解释，你现在可以保留沉默，最好不说话，等到警察局再和他们说吧！”
说着徐警官朝着身旁的两个警察抬了抬下巴。
那两个人会意，一起走到刘秀荣身边，将她扣住。
刘秀荣看了会儿徐警官，转而将目光看向冯冉。
两个警察将她扣住，完全不作任何抵抗。
至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冯冉，最后在被警察带离办公屋时，嘴角微微一上扬，做出胜利者的姿态，发出的一个嘲笑。
冯冉一怔。
看不懂她在笑啥。
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身后有人拍着她的肩膀，才算回神。
……
下午的冯家村，比上午要热闹的多。
送走了警察和一些外人，村里有些不敢相信事实的乡邻各自关门回屋。
有几个妇人，闲着没事，站在其中一个家门口，小声的说话，几人将声音压的低低，一副害怕被人听见的样子。
“冯德民回去了？”
“嗯，说是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脸都发白，人走路像喝醉了酒！”
“家里出了这么个事，谁心里会好过？”
“谁不说不是？”妇人想到什么说道：“不是说，明后几天就要结婚了吗？这下好了，又要往后拖了。”
“再拖就拖不住了……”妇人捂着嘴说道：“那肚子，我都瞧见了，显怀了。”
“咋？不是说两个月吗？咋这么快显怀了？”
“啧，你也忒老实了些，人家说两个月，就两个月，说不定是几个月呢？”
“你们说够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打断几个妇人的谈话。
妇人们齐齐回头看来人是谁，只见正是她们口中所说的冯蕊。
见她脸色耷拉着，两眼红彤彤的，肯定之前哭过。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她们肯定一下子散开了，如今刘秀荣都被警察带走，她们母女二人在村里的名声也彻底没了。
现在她们根本不在乎她听没听到，根本不怕她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