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签好字后,冯冉将单子还给黑衣人。
“还有别的事吗?”冯冉问道。
刘秀荣那边也该有动静了,昨天一夜肯定难熬吧,晨晨今天不发烧了,能出去一个多小时,到时她见到晨晨也会相信她说的话。
即使她仍是执拗,她也无所谓,至少晨晨心里会好受多了,这两天夜里,他时不时喊着妈妈。
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刘秀荣在他心里的位置。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想说,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头看向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警察署那边打过电话,让你带着人去见一个劳改!”
果然,冯冉淡淡的说声:“谢谢!”
黑衣人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瞥了眼她,带着讥讽道:“受不起,走了!”
走了两字,拉长了音,冯冉再傻也能听出来的言语中的怨气。
“等等……”冯冉喊道。
黑衣人没回头,不耐烦的应道:“还有什么事要转告?”
这种人狠人,根本没必要多看一眼,也就少爷犯傻,才会一次次的帮她。
“你们家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冯冉问道。
黑衣人带着愤怒和委屈,猛地转身,恨恨的瞪着她:“什么事?你现在才知道关心我们家少爷?”
冯冉看着他的神情一怔,真的出事了?
可他是周默峯,在整个胥晤县,他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他能出什么事?
“你家少爷……”冯冉想问清楚。
只见黑衣人一挥手,气的脸涨红道:“算了,反正像你这种无情的人,也不会在乎别人的事,东西我已经送到,走了!”
“诶……”冯冉想喊住他,但是刚一喊出声,人快速离开,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冯冉看着他发动车子,倒着车往医院外面开去。
她知道周默峯有事,但没想到这事会和她有关,肯定是这个青瓷瓶给他带来的麻烦。
可是她若是拿不到,她就不能回去,她只能用以后的利益帮他说话。
她抱着青瓷瓶往病房方向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带着冯晨去见刘秀荣。
她能为这个家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以后他们生活怎么样,就看他们的自己的努力了。
冯冉先是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问问他们冯晨能不能带出去两个小时。
昨天中午冯晨起烧后,便没再烧,上午要吊水,只能下午带他出去。
医生还是不建议出去,毕竟冯晨发烧抽筋,若是距离医院太远,抢救不及时,万一出了啥事,后果不堪设想。
冯冉明白,但是刘秀荣这边的事必须要带冯晨过去,医生将所有情况说给她听,她又不能不顾及,最后,她想了想,带冯研过去,或许更好。
回到病房,三婶已经到了。
冯冉将自己的决定说给三婶听,三婶听罢,连连点头。
“你们赶紧去吧,这里交给我,我让建浩陪着晨晨玩,昨天一天,相信晨晨和我熟悉了,没事的!”王茹再三保证。
冯冉嗯了声,带着冯研往警察署去。
这次还是需要先去趟警察署,拿个通行证才能进去临时监狱。
拿了通行证,来到临时监狱门口,看着黑棕色的大门,冯研有些退缩。
庄颜肃穆的标志,让她望而却步,她很难想象,这里面关着的都是罪犯,而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在里面。
冯冉将通行证给门口的警卫,正要进去,缺发现身边的人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她问:“怎么了?不敢进去吗?”
冯研愣愣的点头:“二姐,妈真的是关在这里吗?”
冯冉提醒着说道:“嗯,二婶是关在这里!”
冯研抿了抿唇,脚下像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步都抬不起来。
她的确不敢进去,她不想承认她的亲生母亲会从这里面出来,她宁愿她的母亲是生活在乡下,也比在这里要强。
她终于明白村里人为什么会这么看她,是因为她的母亲,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母亲。
他们家这些天被人欺负,也都是因为她,她是他们家的耻辱。
姐姐没了孩子,晨晨发烧住院,爸爸受伤在大夫那儿,都是因为她!
“二姐,我不想见她,我没有她这样的母亲,我不想见她!”冯研突然大喊道。
冯冉看着她拒绝的样子,脸色沉下来。
她两眼发沉的走向她:“二婶是不好,尤其是对我,但你,你用什么身份说她?想进去就进,不想进,就站在外面!”
说着冯冉看向她,等她回应。
冯研一脸窘迫,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会是这样的人,她不愿意接受,可是今天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冯晨还有他们家的地,如果今天不进去,她的母亲还在执迷不悟,那她的家肯定继续糟糕下去。
她不想看到家里继续败落,她很清楚,冯冉在帮着她,真心的。
这两天她看在眼里,尤其她对晨晨,是真心的好。
虽然对她很冷淡,但比之前针锋相对,好太多。
她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冯冉一步步走向庄严的大门,她要进去让母亲清醒,不能看着舅舅们再欺负爸爸。
决定好后,她微弱的声音喊道:“二姐,我,我跟你,跟你进去!”
说着她抬起脚步,慢慢的走向冯冉。
冯冉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走近。
走到大门口时,门卫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放她们进去。
两人来到等候室,冯研显得格外拘束,打量着周围,她心里还是很抗拒。
少间,从里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冯研有些坐不住了。
她开始害怕,害怕见到自己的亲妈。
冯冉没空安慰她的情绪,目光看着里面的门。
等门被拧开时,冯冉带着几分等待看着她。
这次的刘秀荣相对来说,比上次要走的快些,看着她的目光根本没在她身上停留,冯冉也明白,她是着急想见到冯晨。
正如冯冉所料,刘秀荣看到是冯研时,闪烁的两眼,微微一暗。
她立马趴在桌上,目光死死的瞪着冯研,大声问:“晨晨呢,不是说让他来吗?怎么是你来,我想见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