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后宫就犹如身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牢里,成败都在此一举。若是能此次在选秀当中脱颖而出,对自己,乃至对整个家族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们又何尝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呢?她们其实更多的是不甘心。例如像祝萱这个小丫头,也不过才十二岁,正是豆蔻年华,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可为了所谓了名利却要踏进这宫门,白白葬送自己这一生。而像白卿妍这样的,无非就是想帮自己的父亲在朝中站稳脚跟,说起来她不过就是自己父亲能够飞黄腾达的一颗棋子罢了。可怜她却还一味的以为可以凭借自己这显赫的家世得到慕容宸的青睐。
但像上官靖与仇靖却是最不同的一类女子了。
她们皆敢爱敢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仇靖可以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放弃这荣华富贵的生活,甘愿陪伴他浪迹天涯。
而上官靖呢?
她从来都无心后宫之争,那些功名利禄于她而言根本就是轻如鸿毛。
如今的她也不过十七岁,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惜阎王爷不肯收留她,辗转又让她活了过来。如今的她身负血海深仇,一直以来她都必须要忍辱负重,如此才能查明真相,还她父亲一个清白,告诫世人不受假象蒙蔽。
上官靖是以秀女的身份入住后宫,想要接近慕容宸就必须在这群秀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妃子。虽然上官靖一直都是违背自己心意做事,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以至于每每她想起慕容朔都会将心里那股强烈的悲痛给压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他的态度似乎命中她的靶心,总能让她心跳不已。
作为一名合格的秀女最基础的应该就是女红了。幸亏上官靖之前苦练过那些女儿家的琴棋书画,单单是刺绣自然是难不倒她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刚入宫就要测试秀女们的女红。
全程槿姑姑与赵姑姑都在他们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可白卿妍似乎还是肆无忌惮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免心生厌恶之感。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攥着手绢放在鼻尖上,故作淑女的捂住口鼻,打扮的是花枝招展,一扭一扭的来到了考场。
所有秀女已经全部到齐了,只有她没有准时赶到。可两位姑姑似乎并不想多管她,始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惹得很多秀女不满。
槿姑姑走到白卿妍面前将绣品往她面前推了推,轻声细语的对她说:”白小姐,这是本次比赛要用到的画卷跟针线,现在时辰已经过半了,白小姐还需尽快完成。”
“知道了,真啰嗦!”白卿妍毫不犹豫的回敬了一句,怼得她哑口无言。
槿姑姑在她这里吃了个哑巴亏,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不好把事情摊在明面上说。
这时,赵姑姑走过来,一把拉回了槿姑姑,气冲冲的说:“有些人不值得你为她点头哈腰的。”
白卿妍炸火了,她一下就将绣花针从绣布里扎出来,瞪眼看向赵姑姑。
“姑姑还真是公私分明啊!”白卿妍满是讽刺的说。
赵姑姑也不恼,只是将槿姑姑给拉走了。白卿妍重重一哼,又拿起绣图自顾忙碌起来。
上官靖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认真的绣着属于自己的兰花盛开图。
经过六个时辰的苦战,大家的绣品纷纷完成了。
白卿妍第一个站起来将手中的绣品仍到赵姑姑跟前,而后高傲的抬起头离开了绣坊。
赵姑姑与槿姑姑两人共同收拾着秀女们的绣品。在槿姑姑不注意间,赵姑姑竟然将白卿妍的绣品给塞到了自己那宽大的衣袖中。一系列动作行如流水,槿姑姑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其实,这次刺绣是太后冷央秘密召集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选出心灵手巧的良家子。她自知慕容宸又会像往年一样以各种借口逃避选秀,所以这一次她必须要亲力亲为。慕容宸登基已经四年有余,可膝下却无一子,长此以往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要说慕容宸宠爱慕容若兰,可他也从未逾越过她。慕容若兰本就是他的结发妻子,按理说早就应该生下长子,但事实却不尽如意。冷央曾经以为慕容若兰生育方面有问题,再者她的母家景阳王府她最是看不惯,所以,冷央宁愿让慕容宸空悬后位,也不愿让慕容若兰与他齐肩。
她也曾几次三番试探着问慕容宸与慕容若兰,但二人对生育之事却是故意闭口不谈,这一点让冷央十分不满。
经过这轮没有公开的初试,第二天就有六位秀女抱憾离去。
原本有二十四个秀女,第一次被冷央加的这场秘密任务给遣散走了六个也是个非常可怕的事情。
翌日,剩余秀女们集结在院落中,两位姑姑站在她们对面,目光严峻,反复打量着她们。
赵姑姑率先开口:“今儿个把各位小主召集在此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她故意脱长音调。
“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身边在一晚上时间就少了六个。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的考验无处不在。第一次是抽查女红,那么第二次会被指出做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希望各位小主能够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生活,只有本分守己才有可能得到陛下跟太后娘娘的青睐。”
众秀女们纷纷惊叹,相互看了身边其她人一眼。
上官靖站在队伍最后面,依旧戴着面纱。
恢复女儿身的她虽然很惊艳,身上也丝毫没有之前女扮男装的影子,但宫里人多口杂的凡事还得小心为妙。
两位姑姑训完话便带着一众秀女开始学习宫规礼仪。
有些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她们从小就有教习嬷嬷指导,起步比那些小户人家的良家子肯定要早,自然学的快。甚至有些规矩她们根本就不需要学,渐渐地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而这些对于上官靖而言却是比其他小户人家的良家子更要难。
从小她就与其她女孩不同,别人学女红礼仪,她却套要跟师父学拳,练力量。每天面对着一堆冷兵器,常常把自己弄的是遍体鳞伤。
而上官承如又对她很严格,层层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去拼命。她所受的苦从来都不逊色于同龄的男孩。
虽然上官靖起步晚,但她每天都比其她人多练几个时辰,再加上她从小就有超高的学习能力,也能够跟上其她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