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百姓的田地之后,百里御风看到田里的景象,眉头蹙起,看向吴大人和杨大人问:“两位大人,现在这个季节,不应该是小麦生长的最好的季节吗?按理说望过去应该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为何这里的麦苗矮小又发黄呢?很多地方的麦苗还都枯萎了,这是何原因?”
杨大人回道:“这些麦苗一看便是受了灾的,应该是干旱所致。”
“干旱?”百里御风虽然没有种过地,却也知道,若是这个季节麦苗长不好,收割麦子的时候,很难有好收成。
放眼望去,这一带的麦苗都奄奄一息,只怕麦子成熟时,百姓很难会有好的收成。
洛颜儿不解的问:“我们刚才从那边过来,那边不是有一条大河吗?为何不利用河里的水进行灌溉呢?”
百里御风看向两位大人,等着听他们的回答。
二人在户部任职,对这些应该是了解的。
吴大人恭敬的回道:“虽然那边有一条大河,可那河渠修建的好像有些问题,根本无法将水引到田里。
离河渠近的,可挑河里的水灌溉,所以河渠周围田地里的麦苗明显很好,绿油油的,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样子,而这边离河渠太远了,挑水浇田明显不太现实,所以这里的麦田才会如此糟糕。”
百里御风仔细想了想道:“朕若是没记错,前几年便有大臣上奏,清州地势高,容易干旱,让父皇拨款修建河渠,以便干旱时,方便百姓灌溉,父皇是同意的,也拨了修建河渠的款,还不少呢!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杨大人回道:“这个只怕就要问当地的刺史了,不知当地刺史可有重视此事。”
百里御风道:“百姓以田为生,没有好的收成,让百姓如何生活?这是每一位官员都应该重视的,也是地方官员应该严抓严管的,当地刺史怎能不重视此事?”
杨大人叹口气道:“很多时候,朝廷是拨了款,但当地的官员若是不作为,看到那么多钱财,难免会起贪念,有的便会欲盖弥彰,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天高皇帝远管不到这里,或者祈祷不要有干旱,然后随便建几个河渠应付,便把剩下的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若是上面来人调查,再给上面来的人一些好处,这件事也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修建河渠,必须得重视,田地就是百姓的命根子,而河渠是在关键时刻救他们命根子的,干旱时,可用河渠里的水浇灌田地,遇到大水时,河渠又可顺利将田里的水顺利引流到河渠里,可若是当地官员不重视,就像刚才那条河渠,即便是建了,建之前没有好好规划,遇到大旱,无法将水引流到田地里,遇到大水,也无法将田里的水引流到河渠中,若是建造的河渠偷工减料,还有可能在爆发洪水时,将河堤冲垮,流到田地里,所以这河渠若是修建的不合理,不但不能帮助百姓,还会成为隐患。”
百里御风气愤道:“此事必须重视,百姓之事才是国家大事,岂能任由不作为的官员为所欲为,视百姓生死不顾,一旦查到这种官员,必须严惩。”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一个小村庄,说明自己的来意后,百姓们纷纷叹息道:“若是你们收购山货,我们倒是可以拿出来卖一些给你们,可粮食,我们实在是没有啊!
这几年连年干旱,收成实在是少的可怜,连自己裹腹都成问题,哪还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卖啊!”
百里御风询问道:“刚才我们从那边走来,见有一条大河,为何不用河里的水灌溉呢?”
百姓们摇摇头道:“那条河不过是摆设罢了,那条河是朝廷拨款修建的,修好之后却没有用过。
当时官府修建那条灌溉田地用的河渠时,很仓促,可想而知质量有多差,一次不大的大雨,便把坝头给冲垮了,河里的水失去阻碍后,径直流走,官府的人也不再问,导致大雨时,河里的水流进周围田里淹没庄稼,而干旱时,河里的水低于田地,根本无法灌溉。”
“你们没有向官府禀报此事吗?”百里御风询问。
村民叹息道:“说了,没用,官府的人一直答应有时间会派人去修,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都几年了,也没见有人修。”
“当地官府不管,可以再往上报,这种事情,应该是清州刺史亲自过问,田地之事可不是小事。”百里御风继续询问。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说:“修建时,刺史倒是来过一次,检查一番说修建的很好,便离开了,那些当官的,还不是官官相护,将朝廷下拨的银子自己贪污了,随便修一条河敷衍了事,这条河本就有,若不是被他们一顿乱修,田里的庄稼也不能成这样。
之前这条河就是留着灌溉庄稼的,大旱时,将河水引到田里灌溉,不成问题,可是他们修建之后,将大坝提高了,反倒灌溉不进来了,那些官员,一个个不懂都在那里瞎指挥,可害苦了我们老百姓。
刺史大人只注重那些做生意的商人,根本不在乎种地百姓的死活。”
杨大人道:“修建河渠朝廷有规定,让当地官府找专业修建河渠的人来负责,难道清州刺史没有找?”
“唉!刺史与那些商人走的近,商人都是无往不利的,刺史将这个修建河渠的重任包给了商人,商人为了赚钱,自然会偷工减料,商人把钱赚了,当官的把钱贪了,最后倒霉的便是我们这些百姓。”说起这件事百姓们也很无奈,却也没地方说理去。
走访了一圈之后,听了百姓们的反应,大家都觉得这个清州刺史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注重商业固然重要,但农田才是百姓的根本,却不将心思放在农田上,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官。
一行人来到一个城外的饭庄,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农家乐,他们要了一个面朝湖的包间,坐在房内,打开窗户,可看到外面的湖,风景挺不错的,一边吃饭,一边看外面的风景,挺赏心悦目的。
可是走访一圈之后,百里御风的心情有些糟糕,没想到这清州刺史也让人如此失望:“你们对这个清州刺史有何看法?”
洛璟阳道:“听了百姓的讲述,至少比安康县县令好很多,虽然没将百姓的良田管理好,但至少他重视经商,若是生意做好了,让百姓有钱,也可过上好日子。”
他是一届武将,对这些文臣负责的东西不是很懂。不过看到那些百姓的田地,还是挺让人生气的。
杨大人说:“清州刺史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呢!清州百姓都是他管辖的子民,注重经商是好事,可提高百姓的收入,但田里颗粒无收也不行啊!毕竟不是所有百姓都有经商的头脑,还是种地的百姓多。”
吴大人赞同道:“好的父母官,是要兼顾到所有子民的,清州刺史虽然没有不作为,但也有疏忽,没有重视百姓的田地这一块,是很大的失职。”
洛颜儿却气呼呼道:“我看这个清州刺史和那个安康县县令都是一路货色,不愧是表兄弟,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比安康县县令更可恶。”
百里御风看向洛颜儿问:“颜颜为何这样说?”
“你们想啊!清州刺史为何重视商业?因为商人有钱,他支持商人做生意,商人挣了钱之后,肯定会给他好处,给他送银子,送礼,而有人想做生意,有些项目不合格,若是想开工,肯定也会给他好处。
就像那条河渠,商人为何能拿到修建的资格,肯定给他好处了?而修建好之后,那么差的豆腐渣工程都能过关,为何?肯定给他送银子了啊!
表面看上去,清州刺史为了抓商业,耽误了农业,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发展农业,只想着自己的腰包鼓鼓。
所以清州境内,这样的豆腐渣工程肯定很多,我们看到的只是河渠修建的问题,说不定在其它方面,房子的建造,修路,修桥上都有问题,那些钱都落到了商人和当官的腰包里,最后苦了的还是百姓。”
洛璟宸赞同道:“我觉得颜儿说的很有道理,清州刺史所谓的抓商业应该只是个噱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所谓商业,也是离不开农业的,就好比开酒楼,也是开门做生意,可这些食材从哪里来?还不是从百姓的地里来?建造房子的木材,也是从土地上来,若是这些都没有,那些商人肯定会从外面进货,如此成本便高了,价格也高了,百姓能消费的起吗?长此以往,百姓只会越来越穷,生活质量越来越差。
咱们所看到的繁荣景象,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只有做生意的有钱,百姓是没有钱的。
可是当官的却看不到百姓,长此以往,百姓将无法生活,只会对朝廷心生埋怨。
所以我觉得这个清州刺史比那个安康县县令还要可恶,安康县县令是欺负百姓,但却没有毁了他们的根本,至少他们还有良田可种,百姓尚且能温饱。
而这清州刺史,压根不管百姓死活,良田再这样下去就被他毁了,大雨的时候良田被淹没,干旱的时候,良田得不到灌溉,久而久之,那些田地便荒废了。”洛颜儿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这件事,觉得这个清州刺史挺可恶的。
百里御风赞同道:“皇后说的没错,这个清州刺史不注重百姓,的确很可恶,田地开垦出来不容易,他竟如此不在乎,实在可恨。这件事一定要得到妥善的处理,让百姓的田地可以继续使用。”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
用过午饭之后,结账的时候,众人发现,这顿饭真的不便宜,比这一路走来的哪顿饭都贵,之前在安康县,最好的酒楼吃饭,也没有这个贵。
“我说老板,你该不会因为我们是外地来的,就宰客吧!你这顿饭未免也太贵了。”洛颜儿笑着与老板说。
老板无奈的叹口气道:“各位客官有所不知,近两年来,这清州大旱,清州修建的灌溉用的河渠根本无法灌溉田地,导致清州内的物资越来越贫乏,我们这些食材,都是从别的郡县购买来的,这成本自然就高出很多,所以这菜的价格自然也就高了,要不然我们只能赔本,而价格高了,顾客便少了,所以开这间店,也只能是勉强维持生计。”
洛颜儿不解的问:“你们清州刺史不是很注重商人吗?你们也算是商人啊!为何不向他提提意见呢!”
老板摇摇头笑道:“刺史大人注重的是那个能挣大钱的商人,我们这些小商小贩,他怎会在意,说了也没用。
你们是外地来的商人吧?”
洛颜儿点点头:“正是,我们经商路过贵宝地,听闻清州刺史注重商人,这里的商业发展的很好,本想来这里收购一些东西,可来到之后,感觉与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老板苦涩一笑道:“你们若是想从百姓手中直接收购东西,没有多少东西能让你们收购,不过你们可以去刺史大人为商人们建造的商会去看看,那里是商人的聚集地,什么东西都有,商人与商人之间可以直接谈合作,但刺史大人会从双方中抽出十分之一的提成。”
“十分之一,清州刺史还真够贪心的。”洛颜儿觉得这个清州刺史注重商人,也不过是为了压榨商人的钱财。
“刺史大人身为朝廷官员,不好好的管理清州的百姓,却对挣钱如此上心?”洛璟宸问。
老板叹口气道:“这便是百姓的苦楚,若说清州刺史不作为,他在努力的发展商业,若说清州刺史作为,却置百姓生死不顾,唉!林阳城内,商人聚集的地方,倒是一片繁华,可是再看看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真的是暗无天日呢!”
“刺史大人平时会去商会吗?”洛颜儿好奇的问。
老板摇摇头道:“自然不会去,就算刺史再注重商人,为了避嫌,也不能经常与商人来往,免得别人说他收受贿赂,所以商会的事,他都是找自己值得信任的人处理,他自己不接触,这样即便上面有人来调查,他也可说那些都是对他的诬陷,他可将自己洗的一清二白。”
“那平时这些商人也见不到刺史大人?”百里御风问。
老板说:“那倒不是,既然刺史大人想让人知道他很在乎商人,那么自然会给商人见他的机会,每年的三月二十八,便是他与商人见面的日子。
每年这一天,刺史大人都会在府中举办宴会,邀请清州内和来清州做生意的大商户去府中参加聚会,说是给大家一个交流的机会。若是你们相见清州刺史,也可在那一天去拜访。”
“不是有商会专门供商人们谈生意吗?为何又要去刺史府?”洛颜儿问。
老板笑笑,说了句:“若是你们过去,记得带礼物去拜访。”
大家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敢情同行间的交流是假,趁机收礼才是真。
既然想在清州做生意,自然想得到清州刺史的庇护,所以那晚应邀参见的商人,肯定都不敢缺席,这礼物,肯定也是比着送,若是出手寒酸,只怕不但不能得到刺史大人的庇护,还会因此得罪刺史大人,以后会经常有阻碍。
离开酒楼之后,洛颜儿忍不住骂道:“这个敲诈商人的大贪官,简直可恶至极,做生意其实很辛苦的,费神费心的,好不容易挣点钱,不但要被他压榨,还要给他送礼,看着是在发展商贸,其实钱都进了清州刺史的腰包。太可恶了,这种人,真的像是毒疮,危害一方。风风,再过几天便是三月二十八了,到时咱们去会会这个清州刺史吧!”
百里御风却拒绝道:“不可。”
“为何?”洛颜儿不解的质问。
“你我二人不能去,他认得我们。”百里御风说:“去年父皇的万寿节,他来京城汇报报清州的事,正好赶上了父皇的万寿节,便参加了那晚的宫宴,那晚你与朕都在场,他还向朕敬了酒,当时人很多,并未在意他,方才我忽然想到,对他有些印象。
若是我们过去,他定会认出我们,到时他定会有防备,想要调查他,便难了。”
“可是若我们不去,如何抓住他贪污商人钱财的证据?”洛颜儿觉得不去很可惜。
百里御风看向其他人问:“你们何人与清州刺史未谋面过?”
吴大人和杨大人道:“去年先皇万寿节的时候,我们也在,与他有过交谈。”
洛璟阳道:“我不认识他,一年前,我在边关,并未参加先皇的万寿节,之前也并未见过清州刺史。要不我去吧!”
洛颜儿却反对道:“我觉得二哥不合适。”
“为何?”洛璟阳不解的问。
洛颜儿撇撇嘴道:“二哥这脾气,到时看到那么多人给清州刺史送礼,肯定会不满的,一冲动再暴露了自己,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而且二哥这脾气,这言行举止,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很容易暴露的。”
洛璟宸开口道:“我去吧!虽然四年前我来过清州,当时还只是太子太保,而且并未与清州刺史见过面,一年前先皇的万寿节,我也在边关御敌,也未参加,所以清州刺史不认识我。我可以假装成商人,过去查看一二。”
洛颜儿立刻赞同道:“大哥去可以,大哥虽然也是武将,但这性子却很沉稳,给人的感觉斯文儒雅,虽身怀绝技,却又有文人的温和,言行举止也很得体,即便是看到不满之事,也能忍住自己的脾气,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以大哥的武功,绝对能顺利脱身,所以大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家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很对,纷纷赞同的点点头。
洛璟阳虽然有些不满妹妹对自己的评价,可好像也是事实,自己的确不如大哥沉稳,所以让大哥去,他没有任何意见。
百里御风最后拍板决定:“好,这件事就由洛元帅去。”
接下来几日,大家又到民间做了一番走访调查,清州境地的田地,真的让人很忧心,若是这些田地再得不到灌溉,不但这一季百姓可能会颗粒无收,有问题的河渠也会让以后的良田慢慢的被荒废掉,所以这件事急需处理。
转眼便到了三月二十八号这一天。
洛颜儿给大哥准备了去刺史府拜访的礼物,很是贵重的一颗夜明珠,这颗珠子,还是百里御风送给她的呢!
她很喜欢这颗夜明珠,晚上的时候可以用来照明,所以这次出门,她随身携带,本是为了方便照明用的,没想到竟要把它拿去送人,很是不舍。
洛璟宸见状安慰道:“颜儿放心,这个珠子只是暂时离开你,很快便会帮你拿回来。”
百里御风拥过她的肩安慰道:“若是颜颜喜欢这夜明珠,朕会再为你寻一颗更大更好的。”
洛颜儿摇摇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为了清州的百姓,我舍得,比起百姓现在的苦难,一颗珠子不算什么,能帮百姓拨开乌云看到晴日,才是真正的明亮,这颗夜明珠是去帮更多人带去光明,我相信它会很乐意的。”不舍,可能是因为送自己这颗珠子的人吧!
洛璟宸带着自己的随从阿靖出发去了清州刺史府。
今晚的刺史府,众商云集,为了让刺史看到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好,所以大家尽量用最好的马车,穿最华丽的衣服,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洛璟宸这衣着和气场,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商人,刺史府的人立刻将他恭敬的请进了府中。
宴会设在刺史府的前院,院中摆放了很多桌子,一看便知今晚会来很多商人。
大家纷纷赶来,热情的寒暄着,待人到齐之后,清州刺史周永民出现了,四十多岁,身材倒是不胖不瘦保持的很好,表情看上去是比较严肃的类型,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来到主座之后,嘴角扬起笑容道:“感谢大家能来参见本官为你们举办的商人交流宴会,大家无需拘谨,来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大家畅所欲言,多交流做生意的经验,争取让咱们清州的商贸做到傲岳国最好。大家快坐,边吃边聊。”
周永民落座之后,大家跟着纷纷落座。
立刻有人站起来说:“今日能有幸参见刺史府举办的宴会,是在下的福气,所以特意带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刺史大人收下。”
周永民见状,脸上的笑容加深,嘴上却故意说着客气的话:“本官举办这个交流宴会,只是想让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商人更亲近些,更方便做生意,让我们清州越来越好,怎么还带礼物呢!你们能来,已然是给了本官面子,这礼物便免了。”
“并不是怎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个小玩意,感谢刺史大人对我们商人的重视,小小心意,还望刺史大人莫要嫌弃。”商人劝说道,显得很诚恳。
周永民脸上带着笑容道:“既然不是值钱的东西,那本官便收下了你的一份心意。若是贵重的东西,本官可不收。”
身边的人见主子收了,立刻上前拿过礼物,来到大人面前打开。
周永民看了眼,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果然是一件不错的小玩意,本官很喜欢,多谢李员外的心意。”
“刺史大人喜欢就好。”李员外坐下来,眸中明显闪过不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献上礼物。
周永民的脸上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
大家都献完礼了,只剩下洛璟宸了,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洛璟宸身上,好似在用眼神告诉他,该你献礼了。
周永民的视线也落在了洛璟宸的身上,嘴角勾着笑容问:“这位公子倒是眼生的很,想必不是我们清州人士吧!”
洛璟宸淡淡一笑,沉稳镇定道:“刺史大人好眼力,在下的确不是清州人士,在下从京城而来,是来清州做生意的。”
“京城来的?”周永民立刻小心谨慎起来,询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洛璟宸淡然自若的回道:“在下姓夜,单名一个晨字。”颜儿说,让他冒充第一商家的人,这样或许周永民不会怀疑。
“夜公子,不知您与第一商夜家可有什么关系?”周永民问。
洛璟宸淡淡一笑道:“看来刺史大人对商场之事真的挺了解的,第一商夜醉城是我的堂哥,虽然不是一个祖父的,但关系也不远,我一直在堂哥手下做事。”
周永民听了松口气道:“没错,都是姓夜,这关系自然不会太远。能在第一商手下做事,那肯定也是优秀的商人,只是不知夜公子来清州作何生意?夜家的生意遍布傲岳国,能来我们清州做生意,是我们清州的荣幸。”
“刺史大人太谦虚了,在下听说清州多高山峻岭,盛产名贵药材,虽然我们夜家的生意遍布全国,但这珍贵药材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夜家名下的各个药店急缺名贵药材,刺史大人也知道,京城多的是有钱人,他们喜欢用名贵药材养身,不怕你的药材贵,就怕你没有,所以堂哥便派我出来四处寻找名贵药材,于是在下便来到了清州。
可我一个外地人来到这里寻找药材,一时间也有些无从下手,听说刺史大人今晚在府中设宴,邀请商人来府中做客,交流,在下便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或许能从各位同行手中买到自己需要的珍贵药材。
初次来贵府拜访,也不知道刺史大人的喜好,带了个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刺史大人笑纳。”
阿靖立刻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拿出来。
大家纷纷看着锦盒,心想既然是第一商的人,那出手定会不凡。
周永民客气道:“夜公子能来我们清州做生意,能来参加今晚的宴会,我刺史府已是蓬荜生辉,怎能再收夜公子的礼物呢!夜公子无需客气,这礼物,本官是断然不会收的。”心里却很期待这个夜晨到底送的什么礼物,既然是第一商的人,这出手应该会很阔绰吧!
洛璟宸温和笑道:“只是一个小礼物,刺史大人无需客气,先看看吧!若是刺史大人喜欢,便留下,若是不喜欢,那在下再带回去,既然是送礼,自然希望能让收礼之人喜欢。”看了眼阿靖。
阿靖立刻将锦盒打开。
瞬间,耀眼的光芒从锦盒中射出来,照亮了整个宴会,亮如白昼,众人震惊的膛目结舌。
洛璟宸忍不住在心中想:难怪颜儿如此舍不得这颗夜明珠,的确是一件难得的稀世珍宝。
周永民被这颗夜明珠震撼到了,想到是第一商的人,可能会出手不凡,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愧是天下第一商的人,这出手果然不凡。
众人立刻感慨道:“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珍贵的夜明珠呢!”
“是啊!这颗珠子又大又亮,只怕世间难寻第二颗。”
“不愧是第一商的人,出手就是阔绰啊!”
洛璟宸看向周永民问:“刺史大人,不知您对这个小礼物是否满意?”
“小,小礼物?”周永民已经震惊的快要说不出话了,幸好这些年在官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才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不过是一颗珠子,或许是难得了些,但对我夜家来说,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在我们夜家人心中,做好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在下这次能在清州找到自己需要的药材,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来清州采办药材,以后还望刺史大人多多关照,所以这个礼物,还望刺史大人能收下,若是刺史大人不喜欢,在下可再让人给刺史大人换——”
“不用换,既然这是夜公子的一番心意,若是本官拒绝,岂不是驳了夜公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