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来,在我的记忆里是过年放假,转眼间已经过去半年了。我的发小李耀东,虎背熊腰,长着一头浓密的卷发,方正的国字脸,下颌满是青色的胡渣子。就这样貌放在古代那就是一员大将,张飞似的人物。他此刻正瞪着一双虎目上下打量我,这种眼神太熟悉了,跟刘岳阳那老头有的一拼。“我说你小子是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风范了,才几个月不见又老了几十岁。”忍不住打趣耀东和年龄极度不符的成熟脸庞。记得有一次,耀东来学校看我。当时我正在宿舍,同学通知我说楼下有人找我,看样子像是我爸爸。
我急忙下楼一看,原来是这小子!当时把我气的够呛,这小子居然敢自称是我老子!经过严刑逼问,才知道他只是说来找我,其他什么也没说,是同学将他误认为是我老子了。为这事宿舍的几个牲口笑了我一个星期,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耀东眉头一皱,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我去,你小子还记得那件事呢。好了快上车,大叔婶子都在家等着你呢。”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放在后座。
坐在车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物出现在眼前,思绪早已飞到了家。“我家里都还好吧?”转头看着驾驶座的耀东问道“老爹老娘身体都咋样了?”“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大叔和婶子老想你了,怎么样?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耀东转头对我说道,“你回来就好了,咱们两兄弟一起干,我也好有个帮手。”我知道这家伙这几年发了点小财,开了一家物流公司,在我们县里还算是比较出名的。“嗯,等过几天再说,我在j市还有事情。”转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j市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就是我师傅那里我得去说一声,要在家里发展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里始终是自己的地方。
白山镇位于太行山脚下,民风淳朴景色宜人,自古就有‘太行山下小江南的美誉’。时间已是傍晚,路旁万家灯火。白山镇不远的一个叫期城村的村里,一家普通的民居门口站怎三个人,“我说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啊?都这时候了!”以为妇人焦急的望着街口的路灯下,这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白净的脸上些许有些皱纹。听到妇人的抱怨,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说老娘,你这都问了八十遍了,烦不烦啊。”妇人扭头拿手指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你这死丫头,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你老娘这不是担心你哥哥嘛。”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人说道“孩子都多大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说了,不是有耀东去接他嘛。”说话的中年人一头精干的短发,目光炯炯有神,高挺的鼻子上面架着一副老花镜。
说话的三人正是张晓华的父母和妹妹,老爹老妈去年在镇上开了一家饭馆,生意还不错,妹妹今年上了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今天老两口早早的关门,回家里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等着儿子的归来。
就在老两口,翘首以盼等的十分着急的时候,从街口的路灯下驶来一辆熟悉的车。一看到车牌,眼睛最好的妹妹张燕华激动的大叫起来“来了!来了!是东哥的车,哥哥回来了。”老娘林欢喜瞪大了双眼看去,仔细的打量了下自己的孩子,嗯又瘦了些,身体倒是壮实了不少。妹妹张燕华小跑着扑进我的怀里“哥哥!你回来啦!给我带礼物没有?”每次回来张晓华都会给自己唯一的妹妹带一件礼物,小时候家里穷,有些好东西父母多留给他俩,但是他都是把自己的那份藏起来,等到妹妹那份吃完了再拿出来给他吃。
摸了摸妹妹日渐长高的个头,心中温暖“当然带啦,怎么会不给我们的小美人带好东西呢!”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满心欢喜的妹妹。看着站在一旁的二老,老娘的头发明显染过了,还记得上次回来自己非要带着老娘到镇上染发。老爹张有才的眼睛不行了,都带上了老花镜才能看见。不知为何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紧走几步上前握住老娘的手,“老娘我回来了。”望着老娘泛着泪花的双眼,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母亲。声音明显有些哽咽的老娘说道“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饿了吧?你爹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你回来了。”说吧牵着我的手就往家里走,经过老爹身边,老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李耀东在身后叫到“华子,明天早上我来找你!”老娘说道“耀东啊,今天谢谢了,留下一起吃个饭吧。”耀东一摆手“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再来尝尝婶子的手艺。叔我走了。”老爹说道“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坐在桌前,看着一大桌子香气扑鼻的饭菜,口水忍不住流了出来。这都是张晓华爱吃的才,整整走了一大桌子,一家四口人根本吃不完的。老娘今天破例拿出了一瓶酒,摆在了桌上。我给老爹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起来。饭桌上,老娘始终问我一个问题,交流了女朋友没有?当得知了莫云的存在后,激动的老娘筷子都有些拿不稳,急忙问我有没有人家的照片。额……老太太懂得不少,还知道问我平时跟人家是不是经常用扣扣聊天啥的。
第二天一大早,敲门声将我惊醒。原来是李耀东来了,时间才早上6:30左右,这小子起的够早啊。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老娘已经将早饭做好了。耀东这小子也不眼生,已经坐在桌上吃了起来。洗漱完走到桌边,伸手抓起葱油饼吃了起来“一会先到干活那里看看,我再陪你到处玩玩。”耀东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快一年没回来,老家变化可大了。”
到了耀东在县里租的门面房,挺大的一个铺面,后面是一个仓库。店里有十多个活计,都在忙碌着,见我们进来都过来打招呼“东哥来啦”“东哥早!”我去,这小子混的真不错啊,都被人叫上东哥了,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上前来,拿出厚厚的一叠单子递给耀东“经理,这是这几天的单子,麻烦你赶紧签一下。”耀东一见这女孩子,满脸的堆笑。“小兰,早上好啊。吃饭没?哥哥带你去吃饭去。”那叫小兰的女孩子俏脸一红,大大的眼睛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温顺的样子。听到耀东的调戏也没在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那肩膀撞了一下耀东“哎!不错啊,要抓紧喽。”耀东转过头,嘿嘿傻笑“呵呵,我知道,哥们儿正在努力。”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我和耀东一起坐着车在镇上闲逛起来。说实话,这几年老家的变化真是挺大的,有些以前熟悉的建筑都变了样子,街上的环境更好了。就这样一直闲逛到了晚上,耀东说要给我来一个接风洗尘,已经在镇上有名的饭店顺发楼定了包间。
等我们到两个到的时候,一帮子老朋友都到了。半年多没见,酒桌上气氛很是热烈,推杯换盏间,都有些醉意。大家都谈论起了小时候的趣事,纷纷大声的唱起了我们小时候自己编的歌谣。都是年轻人,大家唱着唱纷纷提议要到ktv飙歌,幸好这顺发楼娱乐设施也很齐全,楼上三楼就是ktv包间。于是大家纷纷杀了上去,一群人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梯,路上的人看到我们的样子纷纷避让。快到三楼时,迎面走下来一群和我们一样喝的烂醉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染着红毛,鼻子戴着鼻环的年轻人左右手各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
我搀扶着耀东走在前面,这小子刚才得意忘形,谁劝酒都是来者不拒。现在喝的连路都走不利索。那红毛走到离我们只差两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歪,竟然迎头跌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