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思思,上次我受药物控制,一定很粗鲁。是不是弄疼你了,让你因此怕我。”
十三郎别别扭扭地吐字,但每一个字眼都隐含拼尽全力的挽留,以及张皇失措的忏悔。
“我……我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啊?”田思思侧过身子,懊恼地去推紧贴她的十三郎。
可十三郎坚硬如铁的手臂将她拢得更紧,口中急急出声,“你休想我放开你!”
怕她不高兴,又迟疑而委屈地许下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誓言:“大不了,大不了没有下次。”
说完,他淡淡地呼吸着,神色黯下,像个被长辈强迫丢弃心爱玩具的孩子。
田思思微怔,恍然明白了十三郎的心思。
她心中钝痛,却也不得不撕开自己伤疤,告诉十三郎实情,“十三郎,我们没有肌肤之亲,没有。”
她是失身给碾花神教教主,不是他。
他们的确擦枪走火,却没有到灵肉合一的地步。
十三郎捏住田思思藕臂的拇指轻轻移动,指腹触在她滑腻肌肤上。
怎么可能没有,虽然具体过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可他是男人,过后自己的身体发生过什么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再者,思思不是在神伤守宫砂的事么?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还是迁就着田思思,顺着她的意思哄,“只要你开心,不再难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田思思没有高兴起来,十三郎越是对她宠溺,她越是放不下心口的伤痛。
碾花神教教主已在她记忆中凝结成难看的疮疤,一旦触及幸福,就会不经意浮上来,挡住她伸出的手,提醒她自己的不堪,让她害怕得缩回壳里。
“好,你说都可以的。”田思思拉开十三郎的手,转过身,仰起小脸迎视他。
既然她摆脱不了那魔障似的回忆,那就避免让自己陷入感情。
看着眼前清俊男子,她再次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是不同的。
可她不能够,再让自己深入。
鼻子一酸,眼中瞬间迷蒙上割舍时难以决绝的泪水。
她眼中泪光触动十三郎心神,于是他肃了容,嗯了声,郑重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要你远离我,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田思思猝不及防的开口,令十三郎微微恍神。可田思思转身要走时,他又一个箭步上前,大掌扣住她手腕。
“让我去死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
“你不是大丈夫,言出必行么?”田思思微嘲地侧过脸颊,激他。
谁知十三郎慌张地支吾半天后,竟耍起赖来,“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强盗出身,是马贼!”
“哈哈,傻阿花,笨阿花,你竟然相信一个强盗的誓言。”
“被强盗抢去的,还能被退回来么?反正你我已拜天地,你就一辈子是我的了。”
面对如此无赖,田思思只好无奈地擦去眼泪,忿忿地踩他一脚。
十三郎龇牙咧嘴地呼痛,跳着脚转圈。
那模样太逗,田思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可当她再次转身要走,十三郎的脚就好似瞬间不痛了,又纠缠着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