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醉香楼后院,烈日下的空院无声无息。姑娘们夜里欢快,日间都在醉卧。
田思思就是这时被带去给花妈妈的,她蒙着眼睛,被点了哑穴。
“呦,瞧这张粉嫩水润花瓣似的小嘴,哪个男的看了不想一亲芳泽啊。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名儿?”花妈妈在田思思面前甩着帕子,水桶腰扭出蟒蛇样。
问完,花妈妈眨了好几下皱成两朵菊花的眼,可始终没等到田思思开口。
花妈妈于是收了笑,移碎步道卖主那,涂着艳丽蔻丹的小指勾出弧度,掩在嘴前,小声道:“她是哑巴啊,啧啧……可惜了,这又瞎又哑的,可卖不了好价钱啊。”
“那不卖了。”
武儿沉着张脸,要去拉回田思思,却被自己同胞妹妹拦住。
“哎等等,等等……哥,不把她卖掉,我们哪来的钱去买好看的衣服,混进拢翠山庄去啊。”
田思思内心画了无数个小圈圈,诅咒这一家三口。
花妈妈嘴角抖了抖,听到“混进拢翠山庄”几个字,就下意识不想跟这几人再牵扯瓜葛。
“咻——”
中年男子弹了粒石子到田思思穴位处,田思思咳了一声,终于能动。
“喊两声。”中年男子冷漠地对田思思道。
田思思一把扯下蒙眼的黑布,大眼睛瞪向中年男子,“王八蛋!王八蛋!”
喊两声是吧,满足你。
可是中年男子像是耳聋了没听见似的,静静立着,看都不再去看田思思一眼。
花妈妈可乐坏了,尖利的声音“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姑娘们刚来的时候寻死觅活指天骂地,那是常有的事,她听都听腻了,直接可以忽略掉骂声中的愤怒。
她听的,是姑娘的声音。
“叫得跟黄鹂儿似的,学唱歌一定好听,嗬嗬嗬……”
打量的,是姑娘那双灵动秀美的大眼睛。
“什么叫明眸璀璨呐,妈妈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不瞎也不哑,要是肯听话啊,妈妈保你这二十年内都是幽州第一花魁。”
还有那长睫扇得像蝴蝶翅膀似的,未施粉黛就足以勾魂摄魄。
中年男子摊开了手掌。
花妈妈连忙把银票塞去,生怕晚了人家会后悔似的。
中年男子把银票放入怀后,道:“只卖你十天,十天后,我便来带回她。”
花妈妈的笑容戛然而止,“什,什么?哪有这种卖法啊。”
“十天以后,她身上软筋散的药性就会褪去。到时候,就是我不来带走她,她自己也会逃跑。”中年男子转过身,武儿和小女孩同时跟着离开。
花妈妈震惊了半天,忽然叉腰,蛮横地一哼,对着空气像只老公鸡似的叫骂:“十天以后,老娘等着你!你以为醉香楼满院子的打手,都是白养的啊?”
田思思被推去,着两个小丫鬟为她沐浴更衣。然后,花妈妈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妆后,花妈妈抖着手指——捡到宝后激动兴奋的,为田思思遮上一片面纱。
只留一双摄魂美眸,就足以震慑今晚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