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来寻找墨影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两日,可整个人都已经没有走下去的动力了。
他从来不知道找一个人竟然这么难。
与此同时,纪邵璋才刚刚拿着一瓶水准备喝就被一个青年人给撞翻了。
“哎哟,那这些年轻人怎么就这样毛毛躁躁的,我老骨头都要被撞散架了!”纪邵璋很是抱怨的说着,还没有来得及看面前的青年。
“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就是走路太着急了,才没有注意到您。”
正当黄易水将纪邵璋扶了起来,满是愧疚的在她面前道歉的时候,一张脸都愣在了原地。
“主……主上。”
此刻的纪邵璋也注意到了面前的黄易水,他一把揪住黄易水的衣领,就是怕他跑掉一样,“原来是你小子啊,十几年没见,我还差一点没认出来了。”
此刻的黄易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会在这里撞上老爷子呢。
“啊哈哈,是啊,主上大人,十多年没见您老还依旧的精力充沛老当益壮,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黄易水的脸上堆起了一副讨好的笑意。
“哼,你小子又在这里给我拍马屁了,别废话,我那小徒儿在哪里?赶紧带我去找她。”
纪邵璋此刻是跟定了黄易水,反正他猜得到黄易水一定知道墨影的下落。
黄易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主上大人您真的误会了,我们从组织出来以后,就不知道少主她的去向,少主把我们整个组织都解散了。”
“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你以为你能够骗得过我吗?”纪邵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主上大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有半点虚言。”
黄易水故作镇定的说着,关于顾晚生病的事情,现在万万不能让纪邵璋知道。
否则纪邵璋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们可担待不起。
但是纪邵璋又怎么可能这么好骗,就从黄易水的眼神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她在说谎。
再说了,他在岛上也早就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顾晚一直都在让黄易水他们做一些任务,活动可频繁了。
纪邵璋放开了黄易水的衣领,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真的不知道墨影的下落?”
不知为何,在感受到纪邵璋这样的质问的语气时,黄易水竟然有一种被纪邵璋威压的气息包裹着一样。
他有些透不过气来,明明是想要撒谎的,可荒言一句也说不出来。
“主上……我……”黄易水一副迟疑的样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随即,纪邵璋注意到了黄易水手上提着的一个保温盒。
“你手上这个保温盒要提到什么地方去?不会是我小徒弟生病住院了,你去医院看她吧。”
黄易水:“……”您难道是一个预言家,竟然一语道破,这太违背常理了
见黄易水迟迟不说话,纪邵璋的手再次交上了黄易水的衣领,有些催促的开口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是
不是我小徒弟真的生病了?”
黄易水咬了咬牙,看来事情确实是瞒不过去了,要怪就怪他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竟然真让他给撞上了这老爷子。
“主上大人,不瞒您说,我们家少主她……”黄易水抬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你是要急死我这老头子吗?”纪邵璋脸上都写满了着急。
“少主她生的很严重的病,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黄易水始终还是有所保留。
“把话说完。”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依然逃不过纪邵璋的眼睛。
“我就知道瞒不过主上大人您了,我们家少主她现在胃癌晚期,医生说……她活不过两个月了。”
又一次怀着沉重的心情把这些话说完,黄易水感觉自己为了说这句话,整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你说什么?”此刻,纪邵璋的反应比当时白昼和黑夜的反应还要严重了很多。
“哎呀,主上大人,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跟我来吧。”
随后,纪邵璋跟随着黄易水一同去到了医院里面。
黄易水站在病房门口,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顾晚,“少主就是躺在这里的。”
突然间,纪邵璋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这一扇门。
他一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纪邵璋还一直没有在状态里面,总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不能让人接受了。
“主上大人,您想要进去看看吗?”黄易水在一旁启齿问着。
纪邵璋无数次将手抬起来要打开门,又放了下去。
“我……我不知道,墨影她还认不认得我。”纪邵璋的语气都有些哽咽了,起来,隔着病房门口的窗子,他完全能够看得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顾晚。
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真的就是她的小徒儿。
明明在他的印象中,墨影还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子一样,整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做一些调皮的事。
“师傅师傅,师兄今天又欺负我了,不过我也没有吃亏,我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把他的纸拿了。”
“师傅师傅,要不今天我们出海去打鱼吧?听说今天海上有暴风雨,我好想见一下呢。”
“师傅师傅,为什么要让我穿这种男孩子穿的衣服呀?我想穿女孩子的小裙子,变成一个小仙女。”
“师傅,我可能要离开这座岛了。”
“师傅,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墨影还愿意当你最乖的徒儿,这一次请您允许徒儿叛逆一次,我有很多事情需要离开这里,回去完成……”
“还有,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往日的一幕幕,如同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浮现在纪邵璋的脑海当中,一时之间他的眸子也变得鲜红了起来。
最终,纪邵璋还是抬起手来推开了病房的门,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顾晚的病床面前走着过去。
一旁的张姐和管家也见到了一个老人,表情很
是悲伤的站在顾晚病床的面前,他们也并没有问这人是什么身份。
不过看他的表现。应该是顾晚的什么亲戚,毕竟这两日有很多顾晚的亲戚朋友都突然间出现。
他们也在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墨影,师傅才几年没有见你,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纪邵璋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居高临下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顾晚,当年那个比捣蛋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尽管是那个一手创办的杀手组织,手下沾满了不少鲜血的纪邵璋,此刻脸上浮现出来的却只有温情和悲伤。
此刻的他和组织没有关系和杀手也没有关系,甚至和纪邵璋都没有关系。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一个看到自己的小徒儿生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会很难过的普通人。
“师傅——”
此刻从病床上传来了顾晚有些虚弱的声音,纪邵璋的帽子一下子瞪大了,看着病床上的顾晚。
“墨影……”纪邵璋叫着顾晚的名字。
因为顾晚当年在组织的时候就是叫这个名字。
“您……您怎么来了?”顾晚的眼角也划下了两颗泪水。
在刚刚她睡着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多年没有听到的声音。
随后梦里面就浮现出了纪邵璋的身影。
顾晚睁开眼睛看到纪邵璋的那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或许是人即将要死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一生中最想见到的人。
“傻徒儿,师傅当然是来看你的,说你可真够狠心的,丢下师傅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纪邵璋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眼眶里面的泪水。
明明责怪的话语,听起来却只有悲伤。
顾晚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一张精致的小脸,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的血色。
“师傅,对不起,谢谢您能够来看我,我以为您这辈子都不会再认我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顾晚的眸子里面也尽是愧疚。
当初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原本是满心欢喜,可到头来却是遭受了一次次的痛苦的折磨。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丢失了一生的武功,就是一夜之间,它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
“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以为你从组织跑了出来,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就不存在了吗?”
纪邵璋有些赌气的在顾晚的面前说着,可丝毫没有半点怪责顾晚的意思。
与此同时,纪邵璋的目光停留在了顾晚身旁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纪邵璋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特别的亲切,特别是她眉宇间都和小时候的墨影长得十分的相似。
“这是……你的孩子?”
纪邵璋有些激动的开口问着,当他伸出手来要去拉小鱼儿的时候,小鱼儿警惕性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