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诸葛花铃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道，“不。这不关小楚的事儿。”

雪凝画撇撇嘴，好半天没说话。

“那个——师父啊，咱就在这儿门神似的杵着……貌似不太好吧？”

“咱里头去。”雪凝画的言语多少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你呢，也且先收收心，给师父讲讲这一趟远行你都经历了什么。”

“说到这个……师父，一个人真的有可能起死回生么？”

雪凝画一愣：“说不好。几率实在很小，说不可能也不为过。那小子复活他情人失败本就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嗯？！”

“唉~撇开‘冰的灵魂在死城’这一点不谈。一个人死了都快十年了，足够一个灵魂来来去去投胎几遍了。如果不是困在死城，这个灵魂早就转世。一旦转世，时间的车轮不会倒转。”

诸葛花铃呆了呆，疑惑道：“那师父为什么还允许……”

“我允许吗？！允许吗？！”雪凝画鹄视远方，眸光变得深邃而难懂，“命数不可违。一起就一起吧。”

“谁的命数？什么一起？”

雪凝画迟疑了一下，朗声笑起，半真半疯地手舞足蹈：“你，我，他，她，它……哈哈哈哈哈，管他呢！”

（师父又在胡言乱语了。）

诸葛花铃郁闷地咂咂舌。

“师父，问你个问题……”

“打住！去见见你萧大哥和雪姐姐。”

“好。”

戏凤台。

雪凝画和诸葛花铃坐在长凳上，靠着雕花木栏一边聊天一边等待萧尺素和碧雪。

“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哦，师父，是这样的。我记得你说过灵魂可以互借是真的吗？”

“嗯？”

诸葛花铃想了想：“比方说，一个人三魂七魄残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的……”

“拼魂魄？！”雪凝画眼睛瞪得大大的，“理论上来说，可以。但是并没有人试过。”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傻徒弟，为师警告你——不要没事儿拿命出来玩。这种方法也就是古籍记载记载的，并不可靠。况且，根据记载……举行这种祭祀的人下场真的不会好。我讲到这部分的时候就和你说过。”

“我知道。”诸葛花铃轻轻说了句。

“你知道？”

“嗯。白泽告诉我的。”诸葛花铃顿了顿，“但是他说——他记得好像有破解之法。”

雪凝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许久，他以一种温柔的口吻，道：“如果有，告诉师父。师父要帮天下的‘傻瓜’留着。”

“师父，这个给你。”诸葛花铃递过一个锦囊。

雪凝画疑惑地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小团白白的毛发。他伸手拿出来，搁指尖揉了揉。

“不是那小子的头发？”

“当然不是啦！”诸葛花铃上前抢夺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了锦囊里，“这是白泽的毛。我……我拔下来玩玩的。但是后来我们分手的时候，它跟我说，如果我需要可以通过这个找到它。”

她这样说着，却把两个人之间真实的约定隐瞒了下去。

雪凝画却听出了问题：“为什么是你找它？你要做什么？”

“啊呀，我就不能没事也找它啊~师父，您真是越老越多话了！”

“谁老啦？！就我们的寿命来说，你师父现在才和小萧差不多大好吧。”

“行行行，师父最年轻，师父最漂亮，师父最聪明……”

“哎哟，我的好铃儿！可想死萧大哥了！”萧尺素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

明朗的脸部轮廓隐在枝叶斑驳间时便已经足够温暖人心。当他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时，总觉得眼前有一轮圆满的不会灼伤人的春日太阳。

诸葛花铃激动地扑上去：“萧大哥！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萧尺素紧紧拥抱住诸葛花铃，抚摸着她的头，有一种满足和踏实。而落后几步的碧雪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呆立了许久，脸上表情换了几次。她正犹豫着是转头走人，还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上前去打个照面。

“恋的是他，恨的是他，这滋味——岂是一个‘煎熬’了得？”

碧雪头也没回：“你在笑话我？日子久了你就会知道，笑我和笑你自己是一样的。”

话毕，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步走了过去。

“雪姐姐！”

诸葛花铃推开萧尺素，一下扑到碧雪身上。

碧雪笑着皱了皱眉头。

萧尺素急忙拉开她：“铃儿~你雪姐姐要被你撞出内伤来了……”

“没事儿，公子。”碧雪笑语嫣然，揉了揉诸葛花铃的包子头，“你总算还知道回来。公子惦念你，惦念得快疯了！”

“哎哎哎~雪儿雪儿，快别说！”萧尺素红了红脸，“我哪有那么夸张！不是刚好有他们的消息，所以多关注了一下。”

诸葛花铃很意外地看了一眼：“哦？！”

再看一眼：“萧大哥居然脸红了……”

“打住！”萧尺素尴尬地捋捋鬓发，“我让他们准备好吃的……”

诸葛花铃急忙打断道：“不必麻烦了，我很快就走的。我就是怕你们着急，还让飞燕姐姐特地跑了一趟，所以才回来的。”

“啥？！”

“你这小蹄子，整得好像比萧大哥——我还要日理万机。忙什么呢？”萧尺素邪邪一勾嘴角，“不交代清楚你就别出去了。”

碧雪也在一旁笑劝：“多少总得给我们说些什么吧。依我看，就先说说你和楚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尺素听着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才提起这个话头，诸葛花铃的笑脸立马变成愁云惨雾，既忍不住要说，却偏偏又倦怠得不想多解释什么。看了看眼前几张期待的面容，随便交代了两句，便以“好累啊”这样劣质的理由跑了，再也不肯出房间。

“这小子肯定是欺负我徒弟了！”雪凝画气得青筋暴起，甚至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欠收拾是吧？！”

萧尺素在旁边煽风点火，笑得不亦乐乎：“哈哈哈，那是应该的呀。快！快算算他上哪里去了。然后——揍他一顿。啊，不，不对，应该是——被他揍一顿！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看谁揍谁！我现在就去算。我给我徒弟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