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虽然对方已经变成了类似于魂魄的形态，但理查德还是很确信这位就是古一大手子，只不过不是本尊。可能是她已经舍弃了肉身，留下了一个类似精神体的东西在这世间飘荡，但应该维系不了太久也会消散。

理查德就这么陪着她飘在空中，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镇。从这样的高度向下俯瞰小镇和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显得是那样虚幻和不真实，就好像和他们隔着一个世界。

沉默片刻，理查德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还是准备退休了？”

古一轻缓地点了点头。

“我做至尊法师也足够久了。”她说，“差不多也该把这担子交给其他人了，毕竟这事或早或晚都会发生。”

“斯特兰奇？”理查德道，“我看到他了。他也许很有天赋，未来也说不定会是一代大法师。但你不觉得现在对他来说还有点太早了吗？”

理查德是真觉得古一大手子这退休退的有点不大负责任。电影里也是，奇异才刚跟着她学了没几个月法术她直接就匆匆闪人了，顺手把至尊法师和阿戈摩托之眼交付到了奇异手上，就好像这不是什么维度守护者的宝座而是幼儿园大班班长一样随意。

所以古一大法师都已经在这位置上坚持了六七百年了，她真就不能多坚持个两年等奇异真正成长起来再挂吗？

理查德怀着恶意揣测，可能就是因为天堂和地狱准备开战她才赶着决定提前退休。毕竟要是她还坐着至尊法师这位置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不能不管，但是要管又很麻烦，因为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那边都有一大票不好惹的大人物。

所以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劳资直接原地退休……

“那卡西利亚斯呢？”理查德问，“我记得那帮黑暗法师手里还有多玛姆的召唤仪式来着？你上次说你会处理？”

“那是留给下一任至尊法师的任务。”古一平静地说，“一把好刀要想磨砺出来磨刀石是必不可少的。卡西利亚斯是斯特兰奇必须闯过的一关，对他成长的路途十分重要。他必须学着不再依赖我、而是自己去试着解决问题，否则他永远也没法独当一面。”

理查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懂我懂，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你嫌麻烦想偷懒……

不过她这么说也有理。斯特兰奇医生之前对守护维度什么的半点兴趣也没有，但现在看到师傅挂在自己面前好像深受打击、大有准备好好努力重新做人的迹象。

从这个角度看斯特兰奇真的是被自己的老师安排得明明白白。明明他只是想治个手而已，莫名其妙就被骗上贼船当起了什么至尊法师，三天两头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世界还没报酬，甚至还被施展魔法的高昂代价和反噬整得焦头烂额，后来还获得了“肾虚博士”的美誉……

然而古一法师真的挂了吗？理查德觉得应该没有。电影里古一法师魂魄消散之前天空中一道闪电定格了下来，网上很多人讨论时都认为那道闪电象征着宇宙五大创世神明之一的永恒派来的班车，是专门来接古一上车的。

古一从此抛弃肉身，以精神体的形式加入了永恒大佬的阵营，通俗点说就是她飞升了。

现在人都准备走了，有些一直想问的问题理查德也忍不住想趁这机会再确认一次：“我记得你之前说看到过我的未来……所以你有看到一些什么具体的内容吗？或者一些重要的时刻？”

他想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今后他有哪些硬骨头要啃啊？会不会遇上黑暗扎基什么的？可能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然而就算人快要挂了，古一大手子还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慢吞吞地说道：“我说过，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比起未来我们还是更应该活在当下，因为未来总是可以改变的……”

大手子又说了一串“说了等于没说”的高深话语，完全让人觉着不明觉厉……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理查德看了她片刻，慢慢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不了‘阿戈摩托之眼’的？”

古一法师沉默了片刻。

其实理查德早在看电影时就有所疑问了。电影里出场的古一法师12年纽约之战时还是把阿戈摩托之眼佩戴在胸口的，而在按时间线短短几年后的奇异博士电影里她已经没再带着这件神器了。

按理说阿戈摩托之眼不仅仅是大幅提升战斗力的神器，更是至尊法师身份的象征，更是代代法师都需要豁出性命保护的东西。奇异成为至尊法师后这玩意儿寸步不离身，为什么她就不用呢？

果然，古一轻叹了一声。

“你可能已经发现了。”她徐徐说道，“在如今的这个宇宙里，魔法是有极限的。魔法必须有代价，越强大的魔法代价也越高。施展魔法好比在修改这个世界的源代码，但这么做同时也会受到宇宙本身的反噬。

以我的身体状态确实已经没法再轻易动用阿戈摩托之眼了，这也是我选择这个时间退休的一部分原因。”

停顿了一下，她转头看向理查德。

“有时我也没法不去想，也许至尊法师作为守护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少现在的世界并不欢迎魔法，就算未来哪一天魔法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也不奇怪。

但你不同。你是我所见过最特别的存在，也唯有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最与众不同的未来。你问我从你的未来里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光，最纯粹、最闪耀的光，足以改变整个世界。”

理查德没有答话。

古一法师这番话其实还是说了等于没说，看起来好像指明了个大方向其实仔细一想还是啥都没说，感觉就像个大忽悠……

“好了，我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古一法师说着，身形已经开始逐渐消散了。她多看了理查德一眼，最后说道：“另外，你最好快点回家去看一眼，你的庄园附近的魔力节点有些许的异常。”

理查德愣了愣。

有人敢到我家去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