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心……”林格责问，“你有拿你的自尊心当回事儿吗？”

“格格，我不像你——”

“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

“知道就好。”王思淼第一次打断林格说的话，情绪中却不似以往的那种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很平淡，平淡中带着些许的倔强。

王思淼已经不是从前的王思淼了。从前的她自卑，缺乏头脑，总是缠着林格帮她做事。现在的她淡定从容，语气间丝毫不带情绪化。

她更成熟了。林格惊讶于王思淼的这份平静。

“格格，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是不同的，人生自然也不同。我知道李海有家庭，可是他对我很好。我根本不求其他，遇上他已经是万幸。他能看上我，是我人生里洒下的一束光。”

林格呆呆地看着从容不迫讲出一切的王思淼愣了半天。可以看出，从王思淼的内心来说，她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现在的境况，亦或是享受？

不知为何，林格心里有些难过，有些失落。

见无法逆转王思淼的想法，林格轻声问：“你……没想过以后吗？”她的语气中几分担心。

王思淼倒是释然：“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更何况能够过好当下的一天，对我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你知道吗？李哥的关系人脉广，帮我那一家老小解决了很多问题，还有我自己――”

林格终究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忍无可忍，突然说出一句：“这样吧，你明天就到thinhva上班，我给你安排！”

到thinhva上班？王思淼微敛双目，神色中透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她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格再次出言催促，她才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鼻息。心绪难平。

“格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就看不出……”

“我知道……”林格握紧了拳头。

“那你还允许我到她身边工作？还是……你觉得我对你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思淼，你确实比上学那会儿的心思多了……我挺担心你的。”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格格，你一向很聪明的。你是不可能允许――”

“我对你，对她，都是真感情！如果真的要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其实，你是我最大的威胁！”

王思淼的身影明显的一震。

“因为华辰只有对你的接近没有抵触情绪。你的忍让，你的柔弱，甚至于你的神经大条，都会让她产生十二分的保护欲！就像这么些个美女当中，李海唯独会照顾你！”

“……”王思淼从未想过这些，她一直觉得华辰与她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林格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

“格格，谢谢你的这份心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去了。人都是贪心的，我不能向你保证之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和你竞争。华辰……她对我有特别的诱惑力！”

林格的大脑快速的飞转，还在想着如何解决王思淼的问题，可王思淼已经下了决心。她上前一步，拥抱林格。

“格格，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真的很开心。你都这样了，我也要懂得分寸才对。上学那会儿就一直是你照顾我，现在，该我自己走了。我的人生，必须是由我自己来走的。”

见林格似乎还有些挣扎，王思淼打趣着问了一句：“难道……你真的想将你的华辰拱手让人？”

“我才不会呢！”林格急着回复。华辰是她绝对不会放手的部分，这个问题上，林格最为坚定。

王思淼垂下眼眸：“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变的。”

感情不会变，可感觉依旧是变了。王思淼说的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其他人无力左右。她们已经不再是当年青涩的大学生，步入社会后，人生轨迹更是不同。

对于王思淼的人生，林格无法感同身受。她有些无法名状的心疼，有些莫名的压抑。

最后，林格是什么也唱不出来了，和王思淼在包厢里待了一个小时，她陷在沙发里，听着王思淼一首一首唱过去，不带任何情绪。

她知道，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从尊皇出来，林格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后，大步向前迈出。

外面的空气还是好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驱赶心头的阴霾。

华辰在公司里忙着，她要去帮她的忙，还要照顾好她，这，是她的人生。也是她争取来的，想要的人生。

如今陈雪歌已经在备孕，华辰身边的得力干将便少了重要的一个。前几天，林格熬夜将陈雪歌手里的工作了解了一下，毛遂自荐接了过来。

华辰的本意是想让她进董事会的，可是林格拒绝了。她觉得婚后再进也不迟。她明白，进了董事会也不一定每天都能见到华辰，唯有陈雪歌的位置，既能够待在华辰身边，又能够为华辰排忧解难。

她要照顾好她，还要和她粘在一处。

可如此一来，某些人就心猿意马，无法好好工作了。

为了华辰能够集中精力处理工作，林格只能站得远远的。办公室里的那个流沙雕塑还摆在那里，林格现在它的身边，竟然比它还低了一截。

抚摸着钢化玻璃做成的沙漏，林格不禁感叹，陈雪歌为了让华辰满意，真是绞尽了脑汁啊！这总裁秘书还真是不好当！

华辰坐在电脑前，时不时地抬眼看看那个身影。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抱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却被喝止了。

“回去好好工作！”

“你在这儿我怎么工作嘛？”

“那我出去？”

“别别别！”华辰连连摆手，纠结着退了回去：“你别走，我工作还不成吗？”

华辰退到办公桌前，一脸幽怨，心有不甘的她眼珠转了几转，隔空与林格喊起了话。

“格格，你这份文件怎么做的？这么大的项目，怎么能出现这种纰漏呢！”

林格心一慌，一边走到华辰身边，一边焦急地问：“哪里？”

就在她探身看向电脑的时候，却被某人抱进了怀里。

“这次可是你自己过来的！”

“……”

秘书真的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