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东宫流音殿内,便吵得不得安宁。
林婉时见着菊英骂道“太子呢,本宫叫你去请太子,现在太子人呢?”
菊英颤颤巍巍的说道“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子殿下在礼部商议冬日腊祭的事情,暂时还回不来的。”
林婉时冷笑道“怎么本宫一去请太子,太子就在忙着要事?他倒是勤快的很啊。”
菊英小声劝道“娘娘,殿下这些日子确实是忙,咱们殿下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正经事,娘娘您现在有了小殿下,也应该平心顺气,动了胎气可就万万不好了。”
林婉时道“太子忙活这些小事也算个正事了?昨天晚上还硬气着要休了本宫呢,今天到躲清静去了!带兵打仗不如齐王,读书写字不如死去的郑王。现在就连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卫王都已经领兵北境。平日里窝囊的那个样子,又横叨叨叫人生气,若不是郑王早逝,今日当太子的也不可能是这个废物。”
菊英劝道“娘娘,您别说了,太子毕竟是陛下的嫡出长子,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殿下该多伤心难过啊。”
林婉时坐在榻上道“他都已经在礼部了,本宫还怕什么?他也就知道躲着本宫了,若不是本宫为他筹谋,就凭他内个猪油蒙了的脑子,整日阴着心思,还蠢得要死,早就不知道被御史大人弹劾多少次了。”
菊英劝道“娘娘,可现在殿下毕竟还是太子,更何况您有了小殿下,陛下知道您有喜,赏赐了好些东西呢。”
林婉时道“皇上这是眼瞧着这傻儿子没什么指望了,指望一下孙辈也好。”
菊英惊慌说道“娘娘,这样的话可不敢随便说的。”
林婉时愤愤的说道“你当陛下是傻子吗?看不出来太子这中庸无能之辈?他是想扶持卫王来给太子做个帮衬。先前那卫王受着陛下的旨意不敢贸然进攻。如今陛下不管这事了,卫王到打了个大胜仗。看来这卫王平日里整日无所事事也全是装出来的。到了这战场上,也不比齐王差,本宫也只能在这里发发脾气。”
菊英道“就算如此,太子殿下对您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娘娘也该宽心才是。”
林婉时叹道“太子也就这个优点了。不过本宫昨天也就是气不过齐王他对父亲如此放肆,哪曾想太子喝了些酒就狂的厉害。他要是将这魄力用在别处,今日去北境抗敌的就是他了,哪能轮的上卫王?”
菊英说道“娘娘,就算您再有怨言,这样的话也断断不能说了,昨日殿下什么样子您也见着了,这么些年殿下虽然不甚聪慧,却也对娘娘一心一意,也没见着添上什么良娣之类的女人叫娘娘呕心。这样也算殿下的好处。”
林婉时暗暗地生着气,对待太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门外的内侍走进来通报道“太子妃娘娘,小林大人来了。”
平日里林骄不会来东宫,必定是有了什么事。
想着林婉时连忙道“快请哥哥进来。”
林骄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林婉时见着哥哥到来。连忙道“哥哥,你怎么来了,快坐,菊英快看茶。”
林骄坐了下来,见着林婉时道“父亲早上知道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高兴的不行,叫我来给太子妃送些家里的东西。云舟担心娘娘的身体,配了些她当年有孕的时候吃的补品,蜜饯。叫我一并送来。”
林婉时笑着说道“现在才两个月而已,女子十月怀胎,要等八个月才能生下来呢。婉时谢过父亲哥哥嫂嫂的关心了。”
林骄问道“太医怎么说。”
林婉时回道“太医说一切都好,哥哥放心。”
林骄点了点头。
林婉时见着林骄的神态似乎是又事的样子。
便问道“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骄点头道“也不算是什么事,只是昨天接到密报,说是陛下要加封卫王为车骑将军,待北境班师回朝之后,执掌宫卫之责。”
林婉时震惊的脱口道“什么?不过才出去不到两月,便封了车骑将军?”
林骄点头道“此事,昨夜陛下与内政大臣商议之后,要等卫王北境大捷班师回朝的时候一并加封。如今父亲的中央军在京师困守,纵有皇恩浩荡,父亲战功赫赫,恐遭人嫉妒,如今父亲年事已高,待百年之后,大将军之位迟早都是卫王的。到时候,即便太子登基,卫王手中实权过重,那太子不过就是傀儡皇帝而已。更何况,太子未必能一直是太子,那卫王也是陛下的嫡子啊。”
林婉时头脑一下子乱了起来。
“不能叫卫王得势太大,一个齐王就让太子头疼,如今又出来个卫王。本宫好不容易得了手的东西,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消失。”
“更重要的是,如果卫王得势之后,父亲,太子都会遭殃,眼瞧着现在太子还在为了腊祭的事忙着,这背后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好了,哥哥。我知道了,可是,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去办?”
林骄道“这件事的父亲早有对策,但是无论如何,卫王都不要回到京城。卫王如今尚在战场,阵前虽是左成护着,但是北境毕竟比京师下手容易多了,更何况,左成原是齐王的手下,就算出了什么岔子,这账都只能算在齐王那里。”
林骄顿了一下又道“其实,这件事最难办的,其实不在卫王。”
林婉时缓缓的说道“最难办的,是皇后娘娘。”
林骄点了点头。
林婉时道“就算这些能瞒得过陛下,能瞒得了皇后娘娘吗?晋王也是她亲儿子,到时候她若是不想保太子了。卫王没了,齐王也没了,平王是个病秧子。那这一切岂不是让晋王捡了个大便宜?”
林骄看向林婉时道“一石二鸟。昨夜尚且没什么法子。不过今日便有了。”
林婉时道“什么法子?”
林骄坚定的看着林婉时道“只要太子妃这一胎是王子,那这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林婉时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哥哥放心,本宫这一胎必定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