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温瑶醒了的时候，连忙起身出了房间，曦儿在门外边早就守着了，宫里面起的早，贤妃也是一早就醒了，此时正在饭厅用着早膳。

见着温瑶连脸都没洗，曦儿拦住了温瑶说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温瑶对曦儿说道“去平王府，他在病榻上，周围伺候他的人就只有晶儿和那几个婆子，我得去替晶儿。”

曦儿见着温瑶头发也散了，便对她说道“好歹也叫奴婢给您梳梳头发洗把脸再去，小姐，您若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去了，没准殿下见着小姐，病更重了呢。”

温瑶被曦儿这话顶的回答不上来，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是没法去见商珸。曦儿偷笑着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弄洗漱的东西去。”

曦儿还没等出正门，外面的宫女便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又提着食盒说道“姑娘醒了，娘娘已经给姑娘准备好了换洗的衣裳，还叮嘱姑娘，叫姑娘吃了早饭再去也不迟。”说着两边的簇拥着的宫女纷纷进了门要给温瑶伺候梳洗。

那宫女见着温瑶说道“姑娘，我们娘娘为姑娘想的甚多，姑娘也别辜负了娘娘的好意才是。”

曦儿见状接过那衣裳，宫女又道“这衣裳本就做好了，之前娘娘得了陛下赏赐英州进贡的流光缎，统共就那么些，都赏给娘娘了，娘娘见着颜色新鲜，觉着温姑娘穿应该好看，陛下赏赐的总共就做了两身衣裳，一件暗的娘娘留着了，剩下的就给温姑娘做好了。家里大人的姑娘，娘娘可都没想着，娘娘全想着温姑娘一个人呢。”

宫女将帘布掀起，里面水蓝色的流光缎，光打在上面闪着流光，曦儿见着上面的刺绣精巧，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宫女说道“娘娘叮嘱了，叫温姑娘穿上，这上面绣了水莲，是请苏州的绣娘绣的。”

曦儿拿着那衣裳对温瑶说道“小姐，您瞧，这衣裳多好看啊。”

温瑶淡淡的笑着对宫女道“替我谢谢姨母。剩下梳洗的事，曦儿在我身边伺候就行了，就不劳烦各位姑娘了。”

宫女见着便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打扰温姑娘了。”

温瑶微微颔首示意。那群宫女又排成一行退了出去。见着曦儿双眼放光的样子，便说道“你呀你，什么没见过，见着一件衣服到像是看见金山一样。”

曦儿忙说道“小姐，您不知道，这英州的流光缎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奴婢上哪里瞧过这样的好衣裳，都是沾了小姐的光，今天也开了眼了。”

温瑶看着那衣裳说道“这衣裳好是好，不过穿着这身衣裳出去，未免也太招摇了。”

曦儿拉着温瑶说道“小姐，奴婢倒觉得，女为悦己者容，您昨天去马场弄了一身灰，您就这么去见殿下？”

温瑶脸一红，敲着曦儿的脑袋说道“我教你多识了几个字，你这暗地里都瞧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书？说话也不过过脑子，这也就是在我跟前，若是出去了，成什么样子？”

曦儿将温瑶拉过来坐下，又去脸盆那里投了毛巾，待曦儿给温瑶过来洗脸说道“好了，小姐，咱们先梳洗，一会将衣裳换了，免得叫娘娘这一番心意辜负了不是。”

温瑶听着曦儿的话，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姨母对我一直都这么看重。想来我从前折腾的那些，倒是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曦儿也说道“娘娘一直都心疼的是小姐，丹姑娘和明姑娘都没小姐受重视。娘娘一直都对小姐上心着呢，不然也不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小姐。”

温瑶叹了口气说道“可我这一回还是任性了。”

曦儿劝道“小姐，其实曦儿觉着，小姐追求自己的幸福到没什么不好。只是曦儿也觉着，平王殿下人品谈吐学问都不差，只是小姐真觉着，这么不委屈吗？”

温瑶听着说道“只要他不觉委屈，我又有什么委屈的呢？”

她能从昨日商珸对她说的话里明白一件事，感情这东西本就是自私的，何况万一他有一天真的不在了，她会怎样？

无论王家还是温家都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许配给另一位名当户对的王孙公子。

她任性的机会会越来越渺茫，而她更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一直都是那种想什么就必须去做的人。

什么都是。

吃过饭后，曦儿伺候她更了衣，那身水蓝色的流光缎穿在身上像极了山林间的泉水，散落的长发被曦儿编了长辫。

曦儿见着温瑶此时的样子，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说道“小姐，奴婢若是个男子，见着你肯定腿都软了。”

温瑶说道“怎么，难不成我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曦儿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您真是曦儿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温瑶听着她拍马屁的话也是付之一笑。她最清楚曦儿的脑袋里面装的什么，平日里便是这个样子，没什么正经样子。

温瑶换上衣裳也是匆匆忙忙的出了宫。一路上瞧着她这身衣裳的人也不少，曦儿也是跟在温瑶屁股后面说道“小姐，奴婢没说错吧，您瞧这宫女内侍哪个不都瞧着小姐。”

温瑶假意瞪了一眼曦儿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说话了？”

曦儿一听便也不敢再开口。坐上了宫门外的车子，温瑶忍不住拉着曦儿的手问道“我穿着这一身是不是太招摇了？”

曦儿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什么时候也这样了起来，要奴婢说出了第一次您去平王府上故意装丑的那次，其他时候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

温瑶听着点了点头，她这话问出口，便觉着有些不对，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畏畏缩缩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曦儿口中的，女为悦己者容吧。

曦儿看着温瑶说道“小姐，你既然决定了，就什么都别怕，无论怎样曦儿都会一直跟着小姐的。”

帘外的春风吹起，吹进了温瑶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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