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冉追出来，电梯刚好来了。我刚避开屋里的一老一小，心里面有种无名邪火，低声喝道：钱都给你了，这事儿拉倒吧……
然后她也跟着挤进了电梯，一边随我下楼，一边脸上通红跟我不住的说谢谢。
这个情景，我感觉全都他妈的拧巴了，但至少她态度是好的，在电梯沉底的时候，我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也可能是我还不习惯做玩弄女人的有钱人，秉性习惯还是屌丝吧，所以我决定就当这次是自己傻逼，从前面到中间过程到最后的结果都傻逼！就当花钱买了被耍的体验。
于是我哼了几声，说这样吧，既然钱给你了，你把东西给我，就这样吧……
这个时候，方冉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东西我刚才没拿，还在屋里呢……
然后她眨了眨眼睛，说你刚才是不是给我了3000块钱？
我说是。这一下我也意识到，自己尼玛给多了还！那两身情趣内衣之前商量的价格是2500而已。
很快我俩都意识到刚才确实太尴尬太仓促了，所以她主动提出来，说要不然等会我妈和孩子走了之后，我再上去给你那一趟，把多的钱退给你。
当时我心里面操天操地操了无数次，但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就当我俩在一层低声交谈的时候，不知不觉电梯又上下走了一遍，开了。
方冉的妈妈抱着孩子也下楼了！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孩子此刻正在姥姥的怀里面。可能是因为放心见到了母亲，再加上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所以这个时候小女孩儿基本上是半睡着的状态。
人出来了，有尴尬了！之前都说送我走了，不能没走又折回去吧？这叫哪门子的事儿啊！
于是我情急之下说道：阿姨，我开着车来的，都这么晚了，我刚才跟方冉说了，送你们回去！
老太太一听，有点小激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接连说好好好，然后又说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住的也不远啥的。
我看方冉没有吭声，就接着安排了，说没事儿，我带着车呢，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之后，就算是张罗着大家出来，上车走人。
期间，我故意走的比较靠后，找机会跟方冉说道：等送她们回去之后，你说忘了东西，可以再回来取。
然后她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我听到了，又是在低声说谢谢的样子。
结果到了车跟前，因为周围还几辆车，别克桑塔纳都有。看我一拿钥匙，奥迪车亮了，老太太有点吃惊了，自言自语的说：四个圈的车啊，还是奥迪车啊……
从上车开车，这阿姨就开始小声的嘀咕跟跟方冉说个不停。什么“这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是你大学的同学我怎么没见过”“年纪轻轻就开上奥迪车了，做什么买卖的呀……”诸如此类吧，我虽然没有回头看后座的她们，但感觉的出来，方冉应该也是非常无奈的。
也不知道怎么提起来的，这阿姨说了一句：你可不知道，我们家小冉自从离婚了以后……
方冉就有点激动了，立刻喊了一声妈，然后打断老太太，说你提着这干什么……
总而言之，一路十来分钟，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面。
好在，我很快就给送到位了。这个小区非常老，我看不是八十年代的也差不多了。然后我就送到了几栋楼之外，并且装腔作势的下车告别。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还说了一句：小伙子，有空再来家里玩啊……
方冉也跟着走了，然后我好不容易送走了几尊神，这才想起来，刚才说的是她再跟我走。尼玛，这下她也回去了，不出现的话，我就算是鸡飞蛋打了！
好在我刚懊恼了一分钟，还没决定是不是给个电话。方冉的电话就来了。
她说已经下楼了，让我一定等她。这还差不多，让我的心情变得痛快了一点点。
这就等于又是原路返回！这一路折腾的，至少同济大学附近这一代，我基本上一辈子都能记得住了！
不过此刻方冉再次来到我的车上，气氛却变得比较凝固了一些。因为大家都尴尬，也没有刚才老太太那么口无遮拦，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到了方冉的工作室，进屋，灯光亮起，我才觉得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要不然这也太傻逼了，对不对？
结果先开口的还是我面前的女孩——或者应该叫做年轻的妈妈，她带着歉意的跟我说：今晚上谢谢你了……
我说谢啥啊，就那样呗。
然后我忍不住说道：不过，你既然都有孩子了，还做这个买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迟疑了几秒钟才说道：不瞒你说，我离婚了。而且现在没有正式的工作，不是我不想找，是带着孩子脱不开身，所以只能用零散时间来赚钱……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下意识的扫了一下这套小公寓，虽然面积小，但确实装修的还显得比较有格调。于是也算没话找话吧，问这房子是你原来的老公留给你的？
她轻蔑的笑了笑，摇着头。说怎么可能？然后顿挫了一下才说道，这房子是朋友借给我用的，这里装修和灯光都好，可以方便拍照……有的时候，找我拍照的人也会到这里来……
说道这里，先是刻意为了强调似的，跟我说了句“不过，我确实不跟网友见面，也不做拍照之外的事情……”
这种解释算是什么？欲盖弥彰？有必要么？
刚才她说什么朋友借的，一整套房子借给你，可能么？有这种闺蜜？要是男性朋友，就更不可能了吧？情人，包养广西？无所谓了，反正我知道，她这番话，多半是谎言。
但是，就算谎言又能如何呢？女人天生不是爱说谎吗？有的谎言伤人，有的谎言是为了不伤人；有的谎言是为了欺骗自己或者是欺骗别人，有的谎言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有尊严。
我猜想，如果这个叫做方冉的女人对我说谎，强调些什么的话，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吧。
为了赚钱，又不能直接出卖肉体，才选择了带有色情味道而不出轨的情趣内衣或者是原味内衣之类的买卖，这本来已经是在抹杀一个女人的尊严了。
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在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说出一个不一定能让人信服的缘由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已经窥探到了她的隐私男人，一个已经将她的原形剥离的八九不离十的男人，还是一个差点在车上就把她就地正法了的男人。
所以，她的潜台词应该是：求求你别问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方冉的这种情绪，当时我是能体会出来一些的。所以为了转移话题，也算是为了推脱自己吧，我又补了一句：要是早知道你有小孩，都是当妈的人了，我说什么也不会来上海找你的……
她又是一愣，说你是专门为我来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是啊，专门来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追问似的：你不是来上海办事，顺便来和我见面交易的吗？
我撇了撇嘴说，自嘲的说道，我是吃饱了撑的，然后顺便来上海的！
她盯着我说道：为什么啊？就为了两身内衣？
我说可不是为了什么内衣啊，我就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因为我觉得——你肯定是美女！
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是随便按照自己的情绪说道。也没觉得自己这是在煽情或者是夸人，但我说完这句话，方冉倒是有点不自然了。
她嘀咕了一句，我早就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女！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还有个四岁的孩子……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管你是不是美女，我说了我都是为了美女来的了，你再强调自己不是，这不等于变相还是说我傻逼吗？
于是我的贯口又来了！（北京孩子的能力，就是基本上随时随地都能白话几句）
我说是真的！看你的照片我就觉得气质特别好，肯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身材不错，腰身不错，发型也不错……就是脸遮住了，但肯定也是美女……
为了表示我不是傻逼，我还说道：我一看你的照片就觉得太漂亮了，尤其是你的腿和脚的照片，实话实说啊，我看完之后全身都有反应，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所以才来的上海……
我这么一说，她果然就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美女啥的了。脸上好像真的有点红了，也有点听出来我是逗贫那意思了。说那好，我给你拿内衣……对了，还有你的钱。
我看她这会情绪还行，心中一动。笑着说：钱就算了，几百块钱的事儿啊，要不然你再给我弄点东西也成，就别找了吧。
她又是一愣，说那可以啊，我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挑，等我给你拿出来啊……
我打断了她，说你拿什么都成，丝袜和内裤都成，但我就想看看你穿着的样子，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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