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将做好的菜端上桌,招呼辛十四和元静来吃。不知为何,徐诚总是能无师自通的做许多事。就比如说做菜,从来没有人教过徐诚,但徐诚总是能做的非常好。而元静也从来不问徐诚为什么会做。
“师傅,今天我去城西,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鬼。他胸口有个大洞,里面心脏已经没了。我感觉城中似乎来了个穷凶极恶的妖怪。”
徐诚放下碗筷,突然说道。
元静似乎没有听见徐诚的话,已经自顾自的吃着菜:“你如果有兴趣,就自己去调查吧。”
徐诚点点头,又拿起碗筷接着吃饭。但心中有一股难言的失落。徐诚知道,以元静的修为,绝对已经察觉到了城中有妖作恶,甚至一清二楚。但元静却不为所动。徐诚能感觉到元静的心是冷的,甚至已经失去了一个道士对于求道的热枕。
“啊!诚哥哥,我想起来了。娘亲之前跟我说过,有个从别的地方来的妖怪来了我们这个地界。我爹之前和他接触过,但是他似乎并不想遵守我们这边的规矩,和我爹打了一架之后就跑掉了。”
辛十四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道:“我爹说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血煞之气,让我告诉你们一声。”
看着辛十四一副困倦不堪的模样,徐诚微微一笑,将她从桌子上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毛发。辛十四和徐诚一样,到了炼气期进阶筑基期的关键时刻,让她总是异常嗜睡。
“诚哥哥,你,你怎么了?”
辛十四突然从徐诚怀中一跃而起,惊慌失措的看着徐诚。
徐诚面目狰狞,浑身青筋鼓起,豆大的冷汗不停的滴落在地上。一股诡异的黑气在徐诚体内乱窜,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徐诚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诚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辛十四在桌子上来回焦急的呼喊,却无能为力。
元静身影突然出现在徐诚身后,抓起徐诚的手腕便向后院掠去。辛十四双腿一蹬跟了上去。
徐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正盘坐在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前的元静和一脸关切的辛十四,而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浴桶里面。浴桶里放的,是用药材熬制的药水,浓烈的药材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诚哥哥,你醒啦!”
辛十四从地上一跃而起,爪子紧紧的扣住浴桶边缘,关切的看着徐诚。
徐诚似乎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抚摸着辛十四的小脑袋。
“嗯,醒了。”
辛十四脑袋在徐诚手心蹭了蹭,关心的问道:“诚哥哥,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徐诚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事,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罢了。”
辛十四眼神紧紧的盯着徐诚,安慰道:“没事,诚哥哥,我听娘亲说,到了筑基期可以洗涤肉身,祛除肉身病疾。到了那时候就没事了。”
徐诚眼神中出现一丝期盼,但转瞬即逝,元静的修为远超筑基期百倍,若是简单的到了筑基期就能祛除体内诡异的黑气,岂能难倒元静?
“呵,或许吧。”
“唉。”
元静叹息一声,手掌摊开,一团炽热的丹火在他手上起舞。
“徒儿,丹火!”
徐诚举起一只手,一股琉璃色的火焰瞬间出现在徐诚手中。
“哎呀。”
辛十四被徐诚手中炽热的丹火下了一跳,一下没站稳从浴桶边缘摔在地上。
辛十四有些恐惧的看向徐诚和元静的手中的丹火,要知道丹火对于妖类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相比于元静手中的丹火,修为更弱的徐诚手中琉璃色的丹火更加让她全身毛发咋起,极度恐惧。
徐诚将手中的丹火向元静推去。元静右手接过徐诚琉璃色的丹火,两掌一和,两股丹火瞬间融为一体,变得更加炽热。元静转身,手中丹火一抛,落入炼丹炉之中。桌子上的药材在元静的控制下,井然有序的进入炼丹炉之中炼化。
见徐诚不在召唤丹火,辛十四又跳上浴桶边缘,疑惑的问道:“诚哥哥,丹火不是修士进入金丹境之后才会诞生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就有?而且跟元静道长相比,你的丹火更让我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徐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自从我炼气开始,我便发现我可要凝聚这股奇怪的火焰,之后师傅才告诉我这是丹火。我曾问过师傅,师傅也不知这是为何。”
在时空通道中,虽然徐诚三颗金丹破碎,但是丹火却已经融入其体内,只要徐诚想,自然可以凝聚丹火。元静虽然修为高于金丹境,但他丹火毕竟只是由一颗金丹凝聚,而徐诚的丹火乃是由三颗金丹同时凝聚,更遑论其中那颗由灵气和内力同时凝聚而成的金丹。只是徐诚神魂受到重创丢失了记忆,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连元静道长都不能解释这件事,辛十四也没有继续深究,和徐诚一起静静的看着元静炼丹。
“呼。”
元静长吁一口气,炼这种程度的丹哪怕是他也会感觉有些吃力,所以才会借助徐诚手中的丹火来炼。
十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在元静的控制下进入一个小玉瓶之中。
走到徐诚浴桶前,将手中的丹药放在桌子上,说道:“徒儿,这种丹药名叫破厄丹,乃是我在一本古籍之中看到的,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你体内那股诡异的黑气。”
“以后这种丹药你要随身携带,每天早上吃一颗,若是黑气发作之时便吃两颗。每三天我会帮你炼制一次,以防万一。
徐诚看着桌子上的玉瓶点了点头:“是,师傅。”
元静摆了摆手,见徐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便转身离去。
等浴桶中的药水的药力消散,徐诚这才站起身来。拿起旁边放在一个凳子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嘤!”
在一旁的辛十四突然害羞的哀鸣一声,前爪捂住自己的眼睛,但依旧偶尔小心翼翼的移开爪子偷瞄一眼,复又害羞的哀嚎一声,捂住眼睛。
徐诚心无杂念,不想辛十四,修行数十年,又有几个早已成年姐姐整日调笑,关于这方面的事远比现在的徐诚知道的多。
徐诚一脸奇怪的看着在一旁打滚的辛十四,似乎她身上的皮毛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红:“十四,你怎么了?”
“啊,唉,没,没事。没事。”
徐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底气不足的连连说道。
徐诚好笑的摇了摇头,随手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既然没事,等会就去我房间把今天早上我给你的炼气丹吃掉,我给你护法。”
辛十四在徐诚怀中连连点头:“哦,哦,知道了。”
“又一个!又一个!又一个!”
“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公堂之内,摆放着一具左胸被洞穿一个大洞的尸首。一个身穿官服留着一抹山羊胡,颧骨高松,看起来尖酸刻薄的官员正在大声怒骂。、
其中一个衙役鼓起勇气,上前半步,说道:“大,大人,并非我们无能,这些案件实乃妖孽所为,昨日我们明明已经包围了整个院落,并无死角,可,可那凶手却像,像......”
“像什么!”
衙役犹豫半响,才咬牙说道:“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四天之内连续犯案四起,你们这群人却连个头绪都没有!给我一个,一个,一个妖类所为!难道你们要我用一个妖类所为来向戴大人结案吗?”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惊堂木被他狠命扔在了衙役脸上,刹时间,鲜血淋漓。衙役痛哼一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身穿官服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又抄起桌子上的东西想要扔过去。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双目湛湛,恍若有神,正气凌然。而王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戴炽承走到阮桓身边,鄙夷的说道:“几日不见,阮大人官威见长啊!”
“戴,戴,戴,戴大人。见笑见笑。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废物若是不训斥,终日也不见有何作为。只会整日无所事事。”
阮桓点头哈腰,极尽讨好。见戴炽承想要坐下,急忙走上前用官服的衣袖替他擦干净凳子,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戴炽承似笑非笑的说道:“哦?那阮大人自上任以来又有何作为啊?”
“啊!这,这......”
阮桓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戴炽承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那个依旧站在原地的衙役说道:“好了,来人,带他先下去吧。”
“是,大人。”
戴炽承走到尸体旁,以他曾经从军的经验,一眼便看出这伤口绝非普通的武器所为。更像是被人用手插入胸口,将心脏拽了出来。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要么是专精于手上功夫的武林中人,要么就是妖,......马上就要来了,必须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提前拔除!’
“王生!”
王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属下在!”
“本官命你协助衙门破获此案,从今日起,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直到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止。”
“是!”
戴炽承站起身来,瞥了眼依旧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阮桓,不屑的说道:“阮大人,看在你虽无能却没有欺压良善的行为上,我也给你留个体面,明日!我要看到你自己去乞骸骨。”
“砰。”
阮桓浑身无力的摔倒在地上,如坠冰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