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鸡啼歌时,昏沉的天空仍不见光明。
虞衣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习惯性的洗漱一下,用沾了粗盐的柳条子当牙刷窸窸窣窣的刷起来。
接着就是一套太极拳,随后便冲出客卿府,不顾惠娘的威胁,直接跑进城外那片密集的林子里。
“嘻嘻。”那个疯老头仍然在发疯,习惯的走入石林中,轻车熟路的走入了那个用简体字写满了自己所知的二十一世纪先进文明的山洞。
石头没被人摞过,虞衣很开心。
“唉,真是无聊啊。”虞衣嘟着嘴气愤的说道,“为什么是魂穿而不是体穿,这样我至少可以带一些东西来啊。”
虞衣其实明白,十分清楚。
虞衣最大的敌人不是战国的残暴,也不是未来那些大人物争起的风波,其实虞衣最大的敌人是无聊,是寂寞,是无边际的孤独。
孤独像是老鼠一样,总是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偷偷抓饶着自己的心。
规范枯燥的生活使虞衣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首先是自己的喜怒哀乐慢慢变得不易展露,该生气时却突然开心,该开心时却常常生气,只是每当虞衣觉得自己要疯了的时候,突然自己又变得开朗起来。
……
诡秘的时光匆匆忙忙。
自己在这个世界六年却感觉比自己前世二十几年都要长。
虞衣在山洞里睡了一会,醒后就将石门掩好,蹦蹦跳跳的朝出口走去。
疯老头还在发疯,这个让虞衣一度认为是隐世高手的老头实在是吊人胃口,他只会笑,无论虞衣骂他还是用石子打他,老人总是红光满面的笑眯眯的看着你,不说话,嘴里“嘿嘿”个不停。几度让虞衣发怵,生怕这老头晚上闯进客卿府把自己脖子拧了。
“嘿你个大头鬼哦。”虞衣施施然走出林子,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骂了老人一口。
咸阳的集市很大,但是他们虽然繁忙,流客众多,但几乎不怎么吵闹的。
看样子商君给了秦国商贾一个很大的打击啊,利出一孔下,商人除了赚取的少量利润可以支配,其他的几乎没法子,没办法,士农工商,户籍都规定得死死的。
这使得不会讨价的虞衣十分开心,因为这里一些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而且看起来质量也好,这简直是我辈人的天堂购物处。
虞衣笑眯眯的走到买饴糖的商贩前,伸出两根手指。
将钱利落的交给商人,自己就直接把饴糖放入嘴中。
不怕被坑,真好。
美滋滋的虞衣晃着头脑向着驿馆走去,那是一个听消息的好地方。
那个地方什么消息都可以听到,就是乱七八糟的,每次都要斟酌一番,才可以确认那是不是吹牛,亦或另有隐情。这对虞衣可是大麻烦,虞衣最讨厌去揣度别人的想法,哪怕暗示的明明白白,虞衣不等别人明着说出来,就不会去往那方面想。这不是一个权家的手段,但虞衣不是权家,所以,在大秦种田,甚至工业化,那简直,算了,梦也不带这样梦的。
所以,虞衣只能挥泪告别那冰箱可乐,微波炉蛋挞的美好生活。
不过驿站听消息是多蠢啊,那些武侠小说不都是两斤牛肉一壶老酒坐那戳花生米吗?只不过大秦不让杀牛,这个时代,乃至到那个武侠小说里的时代都不允许吧?杀杀肉牛什么的,贵族真可恶。不过驿站还是可以的,听得到不少远方来的行商,游人带来的风声。
“听说大魏王治国有方,使得魏国霸权得续。”
这明显睁眼说瞎话的,虞衣刚喝的一口茶水差点吐了出来。
“对对,齐王变法大成,稷下学院诸子争辩不休,此是当时贤王啊。”
虞衣忍受着这些傻里傻气的流言,好消息是要淘出来的,就像淘金一样。
说实话秦国户籍已正,能坐在这里谈天说地的也就只有和自己一样有身份证的秦人和六国人了,可这些都是什么鬼消息,简直令虞衣吐茶水三丈高。
当虞衣在气闷的喝着茶水时,邻座两位却在悄咪咪的交谈着。
“稷,你这样跑出来没事吧?”旁桌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担忧地对一个小孩子说道。
“没关系,公父不会管的,母上那里我来解决。”那个小孩子胖胖的,拍着胸脯对年轻人保证。
“稷,那你来这要做什么?”年轻人俯下身子问道。
嬴稷斜着眼看着虞衣,用眼神对年轻人暗示着。
“……”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个女孩应该是张子府上的义女,稷不可用强。”
“唉,得了吧赢华,我看上的女孩子我会用强?”嬴稷对赢华挤眉弄眼,嘲讽道,“我要用心灵征服她!”
赢华苦笑着,嬴稷就是这个性子,以后还是要多加管教。
“华,你知道不。”嬴稷喝了一口茶水,咬了咬牙说道,“我从刚见到她时起,我就一直忘不了她。”
赢华看了一眼嬴稷,说道,“那以后就娶她做妾。”
“不不不,我只是想得了她的初夜。”
嬴稷胖胖的脑袋摇晃着,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做妾就算了,张子会敲碎我的脑袋的。”
赢华无奈的看着嬴稷,自己这个弟弟鬼头鬼脑的,心思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自求多福吧,张子家的丫头。
……
虞衣并未听见身旁有何动静,当然,就算听见了,虞衣也不会太过惧怕。
虞衣正在思量着对惠娘的借口。我该说什么慌呢,今天。
“姑娘?姑娘?”
谁在叫我?虞衣转过头,却发现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胖胖的,肥肥的,十分友善,让虞衣心生亲近感。
“姑娘,坐一会可以吗?”嬴稷笑眯眯地看着虞衣,眼睛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缝,让人想不到他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啊!可以啊,不过,你是?”虞衣仿佛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拍了拍身旁空余的座位,意识自己已经同意了。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性可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真粗俗”嬴稷暗暗下了对虞衣的定义。
虞衣可没想什么,虞衣刚刚在想着对惠娘的正义争辩,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胖子可没什么感觉,想坐就坐吧,反正都是爷们。(好像有什么不对。)
“姑娘,经常见你来着呢,你在这看什么呢?这里可没有开得美的牡丹。(鬼晓得秦国喜欢啥花,牡丹是国花,嗯,国花)”嬴稷拿着一杯从侍从手里拿过来的茶水,淡淡的水汽将他的脸扑的红红的。
“看谁,我能看谁,看你呗。”虞衣随口一说,拿出了前世对付异性(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管用手段,这是虞衣在一个网站看到的,听说这样可以提高约炮,呸,约会率。
“我……”不知道是水汽将嬴稷的脸映红了,还是嬴稷自己脸红了,嬴稷脸上的红晕更加深厚了。
好粗俗!好诱人!看看那不在意的神色,看看那上嘴唇小小翘起的美丽,简直,父王,我突然想娶一个王妃了,啊不,以后直接立为王后吧,多美呀,以后一定要让她在荷宫为我跳舞,然后生好多好多好……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嬴稷发呆的样子虞衣并没看到,他心里想的虞衣也没有兴趣知道,她现在终于有一个借口了,铁定天衣无缝!哈哈哈哈,我虞衣的计谋天下无双!
虞衣想着,点了点头,为自己打了打气,然后站起身来去结账,准备去忽悠,啊不,准备去和惠娘解释了。
…………
暮色卷起天边仅剩的几朵孤云,如狼似虎般将西方半片天空染作红色,几只晚归的子规在夜空半露的深空中啼叫,壮丽而又凄美。
主要是因为虞衣被惠娘绑到大枣子树干上,所以气氛有点古怪。
“长见识了啊?”
“没有没有!”虞衣将头摇成拨浪鼓。
“长本事了啊?”
“绝对没有!我发誓!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啧,这么俊的小姑娘真舍不得下手呢?”
惠娘啧啧一声,仿佛在耻笑周朝人不知道姜子牙,商朝人不知道祖盘庚一般(加个祖,应该没人会吐槽,嘻嘻)。
“但我下得了手!”
一击鞭杀便直接打在虞衣白皙的屁股上。(反绑)
“啊!”
悦耳的呻吟在宅院中回荡。
请,请再打我一下(虞衣泪眼婆娑,声嘶力竭。)
“啧,没教养的小妮子!”
惠娘又一击鞭子打了下来,“不准叫!”
“啊!啊!”虞衣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充满童稚的脆耳声音呻吟着,如若莲吻荷叶,雨滴玉盘般美丽,叫声悦耳动听,其中夹杂的痛苦与不露于前的一丝愉悦让人不觉浮想联翩,这比小猫的绵柔柔的愉悦声让人更加心疼,与心动。
“啧,别叫了,邻里家里都可以听见了!”惠娘打了打鞭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空爆声。
“不,我就要叫。”虞衣白白的脸上夹杂着几道泪痕,虽不知道是痛苦过度导致的,还是另有隐情,但虞衣小小的身体可怜地哀求着,明显的锁骨勾勒出一丝美丽的弧度,手臂因为被绑着,所以勒出了几道淤青,让虞衣这只受伤的小猫显得更加让人怜惜,白花花的小腿因为痛苦(亦或其他,可能,已经湿……我错了)而紧拢在一起,绝对领域显得诱人无比,让人仍不住想要摘下这颗果实,哪怕她未成熟,不过,没有成熟的果实不是更加斯巴拉西吗?所以诸君,萝莉即是正义,我们应当……算了算了,子供向,要不然fbi查房。
“你难道想要被说成没有教养的,淫……,算了,总之不可以这样叫,哪怕是在家中,绝对不能在男人面前这样,听到了吗!?”惠娘史无前例的严肃了起来。
“可是,疼……”虞衣眼中含着白晶晶的泪水。
“好了好了,以后不能撒谎了好吗?今天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说在外边找到意中人,你才7岁呀。”惠娘帮虞衣解绑,轻轻揉摸那青色的鞭痕。对虞衣点了点额头。
“我知道错了……”虞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嗯嗯,今天惠娘也错了,不该打那么重的。”想起了刚刚两声惊人的呻吟,惠娘脸红起来了。
虞衣抱着惠娘,并不言语。
那两鞭子,好爽……只可惜没有打更重。
………
嬴稷红着脸走开了客卿府,挠了挠红透的脸,心里想着对母后的借口。
“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女人取了。”
想起刚刚在驿站对自己兄长的宣言,“不,那不够,我得娶了她,她真美,应该,会很幸福。”(哪个幸福呢,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