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睡觉吗？”悦走到客厅，打开灯，看到云羽坐在沙发上。

“有些睡不着。”云羽揉了揉眼睛。

悦走到冰箱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

“喝一杯吗？”悦举起酒瓶，笑看着云羽。

云羽瞅了一眼悦疲倦的神情，问：“你也没睡着么？”

悦没有回答，拿起两个杯子，走到云羽对面坐下。

“有酒喝，有饭吃，还有守卫保护你，这日子这么舒坦难怪你不去参战。”云羽看着悦打开瓶盖，倒满一杯。

“只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已。”悦递给云羽，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被抓住了某些把柄或者和那只猫做了什么交易才来干这些事的。”云羽端起酒，闻了闻，“真香。你是因为什么才为那只猫工作的？”

悦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酒杯，说：“只是我自愿的而已。”

“自愿？”云羽抿了一口，冰凉的酒刺激着他的食道和胃，让他顿时清醒了很多。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奢求吗？”

悦喝了一大口，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的出生就是这个意义。”

云羽问：“难道你就不会反抗？这样的生命即使是永生又如何？付出了这么多只是单纯的为了他人做事？”

悦看了他一眼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为什么要反抗？人类，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那也好歹……有你自己的想法吧？”

“想法吗？”悦看着酒杯，轻咬了咬嘴唇，“我有过，但是不敢去做。”

云羽问：“为什么不敢去做？”

悦拿起酒杯，喝完了杯里最后一点酒，说：“大概算是我的个人私欲吧，但是这样会影响大局的，我不能去做。”

云羽也喝完了酒，放下杯子，看着悦。

“你这已经不是自愿为她们做事了，你这是被逼着做事……如果你真的是自愿，她们没有掌握你任何把柄，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你在害怕什么？影响大局？什么事能够影响到由一个近乎无敌的神兽掌控的大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悦站起身，走到自己卧室门旁，回头笑看着云羽，“不早了，赶紧睡觉吧，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谈。”

看着悦关上门，云羽撇嘴一笑。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二

“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新任族长云空坐在云羽曾经的位子上，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各位准备一下，后天各自出发，寻找敌人残党。如果发现切记不可冲动，联络队里其他人请求救援。”

“军队需要做什么？”韦德问道。

“留至少三分之一的兵力在这里，哈里森，你和美军留在这里，以防敌人袭营。其余兵力跟着各小队。我来说一下几个小队的领头人，五帝你们四个每人带一支队伍，云铭带一支，我带一支。军队的作用就是火力支援，这不是冷兵器时代，弹药备好，给我狠狠对敌人射击！”

玛丽用长长的红指甲敲了敲桌子，看着云空。云羽离开后玛丽告诉了云空等人她体内神兽的事，为了消除云空他们的怀疑，玛丽撒谎说自己天生就被神兽附体，并且她对云羽隐瞒了这个事实。玛丽也说出了云羽提前告诉她的她加入云族的理由，因为云铭关于这些的记忆已经被云回篡改了，因此云铭也主动证实了玛丽所说的话，这让云空不再怀疑她，而把她当作了对付九尾的筹码。

云空知道玛丽要说什么，摆摆手，说：“你是最重要的战力，剩下的所有兵力都跟着你，目标是潜伏在中国的九尾妖狐。你体内的神兽是我们对付九尾的唯一利器。”

情绪紧绷的玛丽舒了一口气，至少到目前为之她没有被当作叛徒，况且她无论如何也要击败九尾，这也是云羽的要求。

玛丽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在她的眼中，他们早已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这就像一场猜谜游戏，只有她知道谜底，其他人只要猜错就会死亡，他们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地猜测，而她只需要笑着看他们玩这场生死游戏就可以了。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呢。”玛丽想，“所谓的神，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旁观弱小的生物的垂死挣扎。”

“哈里森你怎么了？”云空叫了叫在沉思的哈里森，也把玛丽从回想中拽了回来。

风帝和玛丽盯着哈里森，他们知道这个叛徒在考虑着什么事。玛丽知道他和云羽是一伙的，所以没有说话。而风帝无法说出哈里森叛变的事实，因此只得小心翼翼盯着他以防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族长。”哈里森摸着下巴的胡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有些蹊跷。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段时间是我们内部大乱的时候，他们却按兵不动，我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打算，冒然出击可能会被围攻。”

云空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确实应该先侦查他们的动向。上一次纽约城僵尸事件已经是个警示了，对方剩下的兵力还是未知，还是先整备一下。”

哈里森接着说：“我个人认为，他们在这种时候肯定不会静观其变的。想想看，云羽叛逃，满大街都是他的通缉令，他们一定知道这件事，这时候正是我们群龙无首的时候，他们应该趁这时候突袭才对，但是没有，我觉得，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时机。虽说我们现在情况有些乱，但是兵力充足，而且五帝这个强大战力还在，想必这是他们所顾忌的。如果照你所说，将兵力分散，反而可能中了他们的下怀。我们先调查好，再下决定。”

云空被哈里森的话带入了思路，点了点头，收回了出兵命令，准备派出士兵调查。

三

“咚咚咚！”

夜白跑过来开门，看到王辉站在门口。

王辉挠了挠后脑勺，问：“夜空在吗？”

夜白失落地摇摇头。

王辉看了一眼房间内，说：“这样啊，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们道别的，我已经失去了万蛇的力量，我要离开了，回到我小姨家去住，我来……”

“拿行李，是吧。”夜白打断他的话，侧过身，“进来吧。”

王辉犹豫了一下，点头表示感谢，头也不回走上了楼梯。

看着王辉空荡荡的衣袖，夜白轻叹一口气。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夜白眼神恍惚，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后。

“要走了吗？”夜白问。

人影点了点头，说：“交给你了。”

夜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头上又出现一对狐耳，眼神恢复了生气。她转过身，看着人影消失在院子里。

“我等你回来，小姑娘。”

王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抬着行李走下楼梯，看到夜白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王辉走过去，给她盖上了一条毯子，注视了一会儿，便悄悄地离开了。

“报告！报告！”一个士兵兴奋地跑进会议室，连敲门都忘记了。

“怎么了！”韦德气愤地说，他对这个没礼貌的士兵很是生气。大战当头，为了补充神威岛之战的损失兵力，各国又招了一批新兵来填补，但是由于时间太短，导致士兵训练不足，这样的新兵在这里随处可见。

“有新情报，神兽九尾现孤身在中国北市的一座房子里，地皇都已经抵达美国，有情报显示他应该在纽约市区附近藏匿。据卫星监控显示，一小时前，地皇出现在了纽约市郊！”然后士兵翻开一页，继续念道，“根据群众情报，有人在北市一座房子里发现了天皇的尸体，死因是中毒！”

“机会来了！”韦德大喊一声，忘了训斥士兵的失态，对云空说：“云族长，我想现在出击必能打个敌人措手不及！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敌人了，机会难得啊！”

哈里森却在旁边说：“我觉得还不可，贸然出兵太危险了。况且现在敌人数目还不确定，算上地皇和九尾，仲裁者中还剩下一个小女孩，而且还有其它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韦德满脸笑容，看着哈里森说：“老伙计，你当侦查员当惯了吧？那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五帝的对手，再说如果不抓住敌人，我们怎么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我们怎么把策划战争的人抓出来？”

哈里森哼哼一笑，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说：“所以说侦查员的话你这个将军都不爱听了吗？”说着点燃了烟。

地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哈里森，风帝见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地帝，在他耳边问：“你在想啥呢？”

地帝看了风帝一眼，嘿嘿一笑，说：“没事，就是觉得美国的成年男人长得都很相似啊。”

风帝看了一眼哈里森，说：“像吗？只是你觉得而已吧。”

地帝呵呵一笑，说：“大概是吧，大概只是我觉得很像。我的父母是亚欧混血，我在英国长大，就认识了那么两三个美国人，他们长得都蛮像的。”

“其实美国人都很有个性的。”风帝笑着说。

韦德不想继续跟哈里森辩驳，便直接问云空：“现在组织首领是你，你来下决定吧！”

云空想了想，对士兵大声说：“传令，半小时内，广场集合，全军准备出击！”

“太急了。”地帝叹息着摇摇头，因为脑中的不明意识一直在阻挠着他们，五帝他们基本被剥夺了发言权，为了能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组织，他们还是选择了留下。

看着众人走出了会议室，雷帝看了一眼地帝和风帝，说：“走吧。”

风帝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能挽回败局吗？我们都已经成这样了天神大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吗？”

地帝站起身，看着放在墙壁上的地图，上面包括纽约在内的几个城市已经被画了一个红叉。

“他站在了太高的位置，看不到我们这些手下的处境的。好在我们还没有丧失主权，尽力去做吧，去完成我们最后的职责吧。”

雷帝和风帝都点了点头，和地帝一起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一个人走进了会议室。他拉开抽屉，找出了一张通行卡，然后扫描了上面的芯片，又放了回去，关上门离开了。

四

军营里的人跑来跑去，每个士兵都装备了各式各样的武器。直升飞机场上的飞机全都待命，等待着士兵的到来。

士兵们迈着匆忙的步伐，来到了联盟军总部前面的广场上，按照国籍分开站队。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云空站在演讲台上，看着台下全副武装的几万名士兵。

人群议论纷纷，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声音，似乎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为了保卫国家保护人民！”

“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但是一旦站在这里了，我们都是士兵，都是英雄。这么多年来，人类遭受了无数的灾难，但是尽管如此我们人类依然活跃在地球上，并统领着地球的一切。为什么我们人类能站在自然界的巅峰，为什么我们可以长盛不衰？因为信念！我们有着和其他动物一样的出色的生命系统，但是却拥有更脆弱的躯体和弱小的力量。为什么？因为大自然对我们不公平吗？不是的！我们拥有这世界上最宝贵的能力，那就是思想。思想为我们带来的是坚强的信念，即使再大的灾难，我们依然相信人类会挺过去，我们会活下去！我不知道敌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但是我相信，这场战争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因为我们有必胜的信心！有对正义对胜利坚定不移的信念！接下来我们会面对这个世界上最惨烈的战争，但是即使如此，我们也要前进，哪怕踩过盟友的尸体，也要冲破黑夜，冲向黎明的曙光！”

人群欢呼了起来，不同国家的旗帜此时此刻同时在这个广场上升起。

“今天，是人类最伟大的战争的开始。因为今天，所有的国家，所有的人种，所有的民族，都站在了一起，共同对抗同一敌人。敌人带来了黑暗，带来了毁灭，但是我们不会害怕，我们不会放弃，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永恒的黑暗，光明终将会降临。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为了人类的黎明而战！”

士兵们用不同的语言大声喊：“为了联盟而战，为了正义而战，为了人类而战！”

云空看着台下激昂的士兵，想起了自己在离开中国前对着国旗所发过的誓。年轻时候的他，不懂得什么叫义气，不懂得什么叫正气，他为了个人**舍弃了祖国，舍弃了自己的誓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看到了自己祖国的繁荣，看到了家乡的崛起，心里自豪，却又悔恨。他生在穷人的玉米田里，却白白的成为了地主桌上的熟玉米，他没有回报养育他的土地，内心充满愧疚。如今，他站在台上，对抗着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强大最恐怖的敌人，如果失败，那么他的祖国可能会因此消失毁灭。但是他已经无亲无友，他已经无所畏惧，他用尽丹田之气，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喊：“为了自己的祖国，献出我们的生命！”说着面对士兵们敬了一个军礼。

“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台下呼声越来越高涨，各国士兵纷纷敬礼。

韦德拿起话筒，大声喊：“所有人，听令！”

“立正！”

“下令吧，族长。”韦德把话筒递给云空，坚定地看着他，“由你来发出最后一场战争的第一声号令吧。”

云空接过话筒，看了一眼韦德，点了点头。

“人类联盟军，全体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