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没有选择，我活下来了。但是今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的女人或者你的女儿，谁死谁活，皆在你一念之间。”

圣育河上，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他手中的铁剑发出铮铮剑鸣，杀意弥漫而出，于是平静的河水开始出现涟漪，向外荡漾。

他身后的女子想要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那女子蓦然发现，他的眼睛又变得通红了。

“呵呵……燕飞啊燕飞，你以为杀了我，杀了她们就能够解脱吗？即使到最后，你依旧是一条可怜虫，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对面那条小船上，一个青衫男子护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满脸都是嘲笑，哪怕面临死亡，却没有感觉到恐惧。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燕飞拔出了铁剑，剑身一刹那仿佛笼罩了一层血光。

事实上，作为江湖中凶名赫赫的飞剑刺客，燕飞要杀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但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大仇将报的快意，也或许是动手前的迷茫，但他释放出的杀气，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峰。

“燕飞，今日你我注定一战，但在这之前，我自己动手！”

青衫男子面目狰狞，手中宝剑刺入了身后女子的胸口。当他拔出剑时，鲜血染红了他的脸，让他看上去，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

燕飞冷眼旁观着，手指挑着一个剑印背在身后。

“娘！爹你……”

小女孩惊魂未定，想捂住脖子，可惜她的双手变得无力，惊恐的表情来不及散开便凝固了！

青衫男子早已经挥剑割断了她的喉咙。

“留下你一人，怎么在这乱世苟活，不要怪爹爹，爹爹很快就下来陪你们。”

“向惊鸿，现在的你我已经不认识了，就好像你不认识现在的我一样。”燕飞出言讽刺道。

“我一直都认识你，并且比你自己还了解你自己，所以我知道，你比我更可怜！”

向惊鸿森然一笑，踏波而来，一剑急刺，强劲的内力一泄如洪。

“然而我并不需要人来可怜，谁又有资格来可怜我呢，如果有的话，杀了就是了。”

“锵！”

单论剑道，舍大宗师外，没人是燕飞的对手，他轻而易举的挑飞了向惊鸿。

“你的确很强，那又怎么样，啊离还不是一样死了，就死在你面前，死在你怀里！”向惊鸿歇斯底里，以前在感情里，他输给了燕飞，现在于武道上，也输的干净彻底。

“所以我要拿你的狗命祭奠啊离在天之灵！”燕飞开始变得疯狂，满头白发飞舞，这个禁忌的名字像一根刺早早的扎在他心里，永远无法释怀，让他从此用血色的双眼淡看着整个世界。

“死亡我并不恐惧，我所恐惧的不过是在无尽的悔恨中煎熬，无休止的痛苦中却得不到忏悔！”

“那你就去死吧！”

燕飞右手捏剑诀，剑随气动，气随心动，妖剑腥风脱离手掌，于身前盘旋三圈，然后电射而出。

这一刻的腥风仿佛一颗血色的流星，划过苍穹大地，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燕飞身后的女子神色惊异，她不止一次看到过燕飞使出这一招残阳，但只有这一次，剑招，剑意与腥风彻底地契合在了一起。

“燕飞，这条命你拿走，我在地狱等你！”

向惊鸿怒吼，腥风没入他的胸口，连血丝都没有溢出一缕，便沉入圣育河底。

腥风盘旋着回归，燕飞又挥剑斩碎了对面的小船，向惊鸿一家永寂于此。

“如果有地狱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燕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灼世血瞳不曾散去，他遥望着长空，他好像看到了十几年前，没有仇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