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踏，步步生莲，正是东方白所一直追求的身法境界。

飒踏之声接连响了九次，一股无形的风暴却是自那光影周围浮现而出，携着滚滚气势，竟然吓得心性至坚的东方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黑漆漆的空间之中，光影步履如飞，身姿闪动间，好似一道来自天际外的华丽曲线，那般感觉，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一踏似风，一踏似云，九踏齐至，风云变色。

东方白目光带着震撼，近乎呆滞地望着那道莫名的光影，在前者身形闪动之际，东方白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些蠢蠢欲动。

东方白喃喃而语，然而，就在他为此而感到震撼不已时，那道光影周围的风暴却是奇异变换成了两道光影之鱼。

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两道光影鱼相互涌动间，却是隐隐透出一股极为内敛强大的气息。

“风，无影无踪，本就不可琢磨，”

“云，亦无形无相，更是变换莫测。”

“可风云交汇，自然会碰撞出撼天动地的能量来。”

突然，一道闷响到极致的细微也是自东方白心头浮现，若非这空间之中太过空寂，恐怕根本就无法感应到这一事物。

“风云之后，自当是杀机尽显。”东方白也是自我喃喃道。

呆滞般地瞧着眼前光影，东方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它好像是在传授自己什么东西。

看了这道光影所演示的风云九踏，此刻，东方白敢非常肯定地说，这道身法战技的品级恐怕是直指地级。

“难道是那悟道碑？”

此刻的东方白已然是陷入了懵逼状态，许久后，方才回神，眉头微皱，也是沉思着，虽说仅仅只是观看了一遍，但东方白心中却是有了太多感悟，这光影所施展的风云九踏实在要比自己强太多，或者说它本就是完美的。

但至于为何这光影会有这般奇特的能力，那便并非是所能够明白，不过隐隐间，他明白，或许正如金行前辈所言，那残缺石碑确是天地至宝。

在东方白心中念头飞转间，那施展完毕的光影却是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再度身影闪动，紧接着，竟然是从头再来过。

望着那循循善诱的身影，东方白心中莫名的恐惧终于是在不知不觉地消散殆尽，他凝聚所有的心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灵动的光影，脸庞之上的眉头却是越发舒展，他仔细地观摩着，好似自己在施展一般。

瞧了许久，东方白终于是摆开阵势，忘却光影，却是自己施展起了风云九踏。

黑漆漆的空间中，一道光影，一道身影却是在相互演练着，不知何时，那光影却是停止了动作，可那人影却是一遍再一遍，不知疲倦地继续演练着。

或许是脑海中已然对于那光影的身形有了近乎镌刻的印记。

东方白也是频频摇头，似乎对自己施展出的风云九踏多有不满，不满之余，却是并没有气妥，脸庞之上，尽是全神贯注。在不足的同时，他也是不自觉地在开始完善着自己。

这种改变，虽然微小，却是有着难以言语的好处。

身体自然舒展，手臂随身而动，步伐轻灵，踏声相随，

回首过处，竟是不知不觉踏出了九步。

东方白此刻的双眼，也是变得格外的神异动人，风云第九踏终究是东方白会达到的境界，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种结果会来得如此的快。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那道光影的完美演绎，甚至后面的衍生步法也是给了东方白不少好处。

这般收获，确实让东方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战技的修炼本就占据了修者大部分的时间，如今一来自己倒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有了收获，东方白也是变得更加兴奋，毕竟九是极致，可九之后的变化才是东方白更渴望领悟的，因为那是一个质的飞跃。

就在东方白准备继续下去之际，眼前的一切却是突兀地恢复如常。

身体里，也是随之传来一阵极度缺乏源力的空腹感。

“还好自己被强行排斥出来了，再继续练下去，怕是自己要被这玩意给榨干呀。”瞧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残缺石碑，东方白也是有些后怕。

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神出了问题，还是如何，东方白总觉得眼前的残缺石碑似乎变得更加苍凉了些。

月色仍是深沉，东方白却是不再多想，准备躺下睡觉，一张一弛，方才是恒修之道。

…………

三日之后，

清源河，横贯炙天城的一条大河，全长数百多里，最宽处达到八里，最窄处不过两三里。

河上木舟林立，舟上商贩各异。

东方白悠然站在船头，目光望着远方，那里隐隐有着一座与码头相勾连的城府，自然便是以水运起家的柳家府邸。

“这位少侠，想必也是去参加三宗盛会的吧?”正在划水的船夫见东方白身着一袭蓝袍，腰间露出软剑剑柄，小船很是颠簸，却也无法让他动摇，所以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东方白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老伯，你对这三宗盛会知晓多少？”先前，柳青禾只是略微提到了三宗盛会，可对于具体情况，东方白却不甚了解。

“三宗两阁一谷，便是西域大势力的分布格局，至于这三宗盛会，便是由传承与那三宗的方柳吴三家每隔五年举行的一次盛会。”

“不过，近些年来，这三宗盛会已然是变味了。”老者摇了摇头，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浆。

东方白其实有些矛盾，毕竟他不是很想卷入这无谓的争斗中去，但柳青禾说过，要想得到黄泉源液，那便一定要进入天武圣地。

“自己这次倒像是被上了贼船。”东方白也是苦笑了一声。

没等船靠向柳家码头，东方白便扔出一片金叶子给那老者，示意他就近靠岸停船。。

“少侠，这我也补不上来呀。”船夫瞧着手中闪闪发光的金叶子，眼神也是有些迷离，很明显他是第一次见这般贵重的报酬。

东方白挥挥手，也是纵身而出，朝着柳家方向，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