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末醒来。首先感觉到的,便是后背上竟然没有往日里的那种疼痛,陈末在床上扭了扭腰身,竟然无事。
陈末试着起身,后背至腰部浑然已变得如同正常人一般。
激动之下,光着脚板跑出房门,迫切的冲向外头,看着这片世界的天空。
月言听到陈末动静,从外头进来,看着陈末竟然跑到了屋外,也是默默替小少爷高兴。却没有忘记说道:“少爷,昨日的那个道长已经和老爷在正厅喝茶了,少爷你?”
“哦,我就过去。”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发现不知该往哪里。
幸亏月言叫住:“少爷你还没洗漱更衣呢,这样过去怕是不好吧。”
……
铜镜前,陈末看着自己这一世的模样,青丝散落,虽算不得玉树临风,但也是个俊秀男子了。
不得不说,古人的穿衣打扮还真是颇为麻烦的,不过有月言在一旁帮着打理,算是好了许多。陈末不由的有些怀念起现代把衣服一套就能出门的日子了。
整好衣衫,理好发髻,陈末来到正厅,见陈泰与青阳相谈正欢。
“父亲大人早,道长早。”
再见到青阳道人,饶是陈末已有思想准备,还是颇为激动,这可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会武功的人啊。
陈泰见到陈末前来,喜不自胜,上前对着陈末又拍又摸,见儿子恢复如初,又转向青阳说道:“道长神乎其技,在下佩服。”
陈末却看向青阳:“不知道长需要多少银钱?”
陈泰不喜,只当陈末说起银钱的事实在大煞风景,脸上已有愠色,陈末却视作不见。该直截了当的时候,又何必拐弯抹角?
青阳手抚茶碗,笑道:“小居士正直坦率,颇合我胃口,倒是无碍。陈大人不忍我身受俗世之苦,赠银百两,贫道自是感激,小居士可有疑惑?”
陈末听了却说道:“区区百两,可够道长花销?”
“钱财身外之物,多了倒是负累,若是不够了,贫道自会取得。”青阳仍是笑道,好像他在说的只是无关小事一般。
自陈末见他以来,此人便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魔力。
“道长可是会武功?”陈末思虑了一会儿,终是进入正题。
“些许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道长可愿收弟子为徒?”陈末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不断地看向青阳与陈泰。
陈泰当即会意,也配合着说道:“犬子感激道长,也见识过道长本领,还望道长收入门墙。”
陈泰在官场多年,自然看的比陈末更远。似青阳这般有本事的人,结交起来自是多多益善,既然陈末有心拜师,那也省的自己开口起头。
陈泰说完,回看陈末,陈末当即会意,两腿作势欲往地上跪下去。
青阳一袖拂过,陈末两腿上便似是顶着万钧之力,硬是跪不下来。
“小友也不必拜我,贫道闲云野鹤,受不得那授徒之苦,只是小友脾气颇合我胃口,若是想学些什么,正好贫道这几月来要在金陵等一朋友,无事之时,倒是可以教授一二。只是……”
“只是如何?”陈泰问道。
“只是期间便要叨扰贵府了。”
“何出此言?道长非凡俗人物,肯来弊府,自是荣幸。”
陈末心中有各种疑问,但是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安静下来,听二人在说。
二人说的无非一些八七闲话,陈末听着兴致缺缺,只是想着青阳还在这里,便等着没有离开。
谁知二人竟似乎没完没了一般,陈末实在耐不住,只得出去在府上瞎逛。毕竟,第一次住这么大的宅子,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陈末正想走着,可不曾想,就在陈末出来没多久,青阳也出了正厅,往府外头走去。陈末看到心下好奇,自认为悄无声息地跟在青阳身后,青阳在陈末跟上的时候就已察觉,嘴角上翘却不点破,往府外走去。
陈末走上街头,才切身体会到金陵繁华,至于跟着青阳的事,早已被抛诸脑后了。
金陵六朝古都,虽不比长安洛阳,但地处江南,虽少了那一分的宏伟霸气,却多了一分的灵巧秀美。街道参差,红墙绿瓦下,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的盛唐风光。
陈末虽对这浩大金陵无比好奇,但看着路上行人瞧着他避之不及的目光,也不由得苦笑这之前的陈末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陈末虽无奈这之前的他留下的烂摊子,却也不可能在路上去问别人缘由。
陈末默默地记录着这每一幅画面,耳边传来一声娇喝,陈末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快抓住前边那个小贼,姑奶奶自有奖赏。”
女子一身挺拔淡绿侠士服,长剑在鞘,待得街道上行人自觉分出条道来,陈末才看清,那女子竟是自己二姐静云。
心里难免嘀咕:“今儿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心里胡思乱想之际,那前头的男子已是从陈末身边掠过。
陈末看到了她,静云自然也看到了陈末,人群中衣衫如此与众不同,想要人认不出来都难。
静云停下脚步,眼见着追不上那人了,还不忘撂下个狠话:“有种别让姑奶奶在金陵城看到你。”
静云喘着粗气,英气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涨红,一手拍在陈末肩头:“小子,好的挺快的嘛。”
陈末被她这一拍拍的生疼,碍着街上人多只对她翻了个白眼,却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句身体的孱弱。想前世自己作为一名拳击手,别说这轻轻一拍,便是狠命一拳打来,也扛得住。
只是在这方世界,武学似乎不止于体,更在于气,陈末想着心里不免拿自己的前世放在当今来思考。
静云见他被自己一拍好像人都变呆了,轻轻推了推陈末:“臭小子,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二姐你在江湖上定然是个厉害角色呢。”陈末看着她调笑道。
陈末这话说得静云果然受用至极,往日里她听别人茶馆酒肆里说的最多的便是,哪个江湖侠客的事迹,自己也是憧憬的很。
这一听唱和自己唱反调的沉默竟然也会这般说话,自然是有些飘飘然。好在没失了自知之明,一脸笑意地拉起陈末说道:“姐姐哪里是什么江湖人,也就是在咱们金陵城行侠仗义罢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末往街头走去。
“刚你追的那人是谁啊?”陈末正好乐得有个向导,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那人啊,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见我一来撒腿就跑,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陈末心里大汗,别说他了,就是我见了你也是要跑的。只是感慨怎么自家人别人见了都避之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