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又于坐在桌边，饮了一杯咖啡，朝赵晓峰说：“站着干嘛，坐下来吃点。”

赵晓峰犹豫了下，还是坐在他对面，拿起片面包，嚼了两下，嘟囔说：“还是大馒头好吃。”

凌又于忍不住笑笑，出声安慰道：“再忍几天吧，回b市就可以吃了。”

“b市也没有。是我家里县城卖的大馒头。”赵晓峰把面包片放下，盛了碗粥。

凌叉着手，看着他说：“你啊，吃的就是个心理作用。”说完，用纸巾擦擦嘴，问道：“我不是跟你说暂时不要对那个女的下手了吗？”

赵晓峰顿了一下，“之前因为入马会的事最重要，所以我没来得及动手，这个女的是警方的人，还在我们周围晃悠，死心不熄，不能不除啊！”

“现在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机了。”凌又于摸了摸额头，站起来看着窗外道：“阮子融对她好像有点兴趣。”

“一个女人而已。”

“你不了解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辈子没遇见什么坎，求而不得会很大程度改变一个人。不过，如果她跟阮子融透露点什么。。。“凌又于想到这一点，又顾虑起来。

“姓阮的看着跟个绣花枕头似的，还是个有主意的，这女的跟他成了，咱们完了，不成，给点暗示，他一打退堂鼓，利用不了了，没他掩人耳目，货哪能顺利进来？”赵晓峰心里门清，对凌又于此时的犹豫很担心。

凌又于若有所思的没有动作，赵晓峰语重心长的说：“阿又，哪怕多了万分之一的风险，也多了百分之百的可能。”赵晓峰把之前他说的话回赠给他。

“你说得对。这个女人不能留。”凌又于改变了主意，转过身来，“不过昨晚的事，她肯定有了防范，我有另外一个计划可以杀了她。”

三天后，凌又于用180万从一个香港人手里买了匹马，马主写的阮子融的名字，并邀请他取名。

七天后，阮子融用“小马过河”的名称，太平绅士叶世廉的推荐信，及四百万的“会员班费”向马会提交了申请。

入夜，凌和阮在一个私人会所吃饭，对面就是一览无遗的维港，不过哪怕是面对如此璀璨的夜景，两人各怀心思，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还是上了酒，也是凌又于主推所代理的红酒。

“我听说推荐信很难搞到手，你怎么拿到的？”阮子融笑着问道。

“诚意咯，我是个很有诚意的人。”凌又于故作认真的说的。

阮自然知道他不肯如实相告，笑笑也不再追问，凌打趣他道，“你取的这个名字倒很有趣。”

“是吗，哈哈，这不是我们小学课本学的嘛？！你看上去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啊，记不得了？”

凌又于一愣，眼里闪过难以捕捉的黯然，没有回答，反而问：“我以为你都是在国外受的教育，没想到你还在国内长大的？”

“国外哪有国内学的基础知识扎实，我爸说老外要不特聪明，要不跟个白痴似的，还是中国人平均智力高，哈哈哈！”

凌又于笑笑没有说话，阮喝了口酒，赞到：“你选的这酒真不错，能打80分，很少有酒可以在我这打到80分噢。”

凌看着阮子融意气风发的神色，明白他自从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好东西，顺口说道：“谢谢肯定。”

阮子融想到凌方云做的红酒酒庄生意，外表富丽堂皇，酒的品质倒很一般，只晓得追流行，这个老友做事跟他做人一样浮夸，怪不得老在他面前抱怨凌远归越老越糊涂，钟意这个小儿子，渐渐开始嫌弃他这个大儿子。

“现在我是马会会员了吗？可以下场牵马了？”阮问道。

“没那么容易，还得马会的会员委员会审核，通过了才算。”

“这么麻烦，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

“我会尽力促成。”凌不给百分百的肯定话，阮抬眼看了他一眼，凌笑着补充道：“成了我才有钱赚，怎会不卖力？”

阮子融哈哈大笑，其实他是认可这种实事求是处事风格的，不打包票，不说漂亮话，闷头做事才是真本事，他倒也越来越欣赏起这个合作伙伴，点点头，“我得回b市了，这毕竟不是我主场，有什么你再通知我吧，框架协议我已经签了，正式合同你可以先准备好，什么时候进马会，什么时候签合同。”

“好。”

当天晚上，阮子融就坐飞机回了b市，凌又于吩咐得宝留在香港照看，自己和赵晓峰也坐上了下一班回b市的飞机。

此刻的陈穗正坐在b市的一个网红餐厅，对面的小姿憔悴的哭红了眼眶，抽泣的说：“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好像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怎么了？和小关吵架了吗？”

“都怪他妈！背着我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他妈不喜欢你吗？”

“哼，不喜欢？简直是嫌弃，第一次见面还挺和蔼的，以为命好遇见个好婆婆，让我掉以轻心了，三言两语问清我家里情况，就觉得我就是攀高枝的！来占他儿子便宜的。小姿恨恨的说。

“至于嘛，他家不就是一般工薪家庭吗？”

“越是没什么本钱越斤斤计较，有两套房，体制内工作就优越感十足了，认为我娘家没什么支撑，给不了什么帮助，非要这个局长的女儿，那个老总的女儿才配得上他们的儿子。”小姿说着又湿了眼眶，嘴唇微微抿起，“谁不想出生在个好家庭，这次老娘认真了，还来这么伤我。”

陈穗叹口气，安慰道：“父命难违，可能他也是去应付一下，要不你跟他说下你的感受，让他出面跟他妈说清楚。”

“他？他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别逼他，真不是个男人。”

陈穗看着小姿这个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高手也为情所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之前不是有个什么‘辨男术’吗。第一是品味，第二是性感，第三是什么？”

小姿抽抽鼻子，回答道：“是狠心。”

“那你这次怎么走眼了？”

“不是走眼，是我眼光没跟上自身实力，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太傻了，呜呜呜，绰文，我真的很喜欢他的，不是仅仅看到他那两套房子的。”

陈穗见她哭得伤心，定是动了真情，忍不住走到对面去，小姿就扑在她怀里痛苦，她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三招不管用，该更新了，排第一的得是人品，第二是责任，第三。。。”

“第三是什么？”小姿泪眼婆娑的望着陈穗问道。

“嗯，第三，是不是真的爱你。”

“那，万一他长得很丑怎么办？”小姿不死心的问。

“那还是不行。”陈穗内心天人交战很久后，还是给了内心真实答案。

两人相视一笑，小姿抱住她，“谢谢你绰文，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