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以为会凯旋而归的三皇子一身血的被人抬了回来,众人大惊。
皇上更是一边让人将三皇子抬入帐篷内,一边大声呼喊御医前来诊治。
玖玖身为三皇子的母亲,自然也跟着到了帐篷里。
在看到插在三皇子胸口的那支箭时,玖玖手掌瞬间紧攥成拳,侧头看向御医,道:“怎么还不拔箭?”
若一直把这支箭留在胸口,时间长了,一定会感染的。
听到玖玖问自己为何不拔箭,须发俱白的老御医一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跟玖玖解释道:“回娘娘,不是小人不想拔箭,而是小人不敢拔箭,”
“为何不敢?”玖玖面上恍若凝了一层冰一般冷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老御医,质问道:“若是因为你的不敢而耽搁了我儿,你能负责的起吗?”
“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全家陪葬。”
眼看着玖玖已经用自己全家人性命做威胁,老御医连忙俯首跪地:“娘娘,容小人禀告,并不是小人不拔箭,而是这剪的位置距离三皇子的心脏极近,而且还是倒钩箭,稍有不慎,只怕……”
剩下的话太医没有具体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倒钩箭便是生有倒刺的箭,一旦扎入肉中,不撕扯下一块皮肉是不可能拔出的,若是其他地方,少一块皮肉还能将养回来,但偏偏三皇子中箭的地方距离心脏极近,稍有不慎,便会触及心脏,心脏有损,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三皇子的命。
可见这刺客是有备而来,分明就是想要三皇子这条命。
三皇子挡住了谁的路一目了然,除了萧阆跟那个绿毛龟大皇子还能有谁。
看着三皇子中箭的地方,玖玖紧了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将萧阆与大皇子砍死。
就在玖玖想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把三皇子救回来的时候,三皇子突然睁开了眼。
小贵子一直在三皇子身边伺候着,看到三皇子突然睁开的眼睛,连忙唤玖玖:“娘娘,皇子他醒了。”
听到三皇子醒了,玖玖快步走到三皇子身边,一把攥住三皇子的手,道:“感觉可好?”
“儿臣又让母后担心了。”三皇子第一次在玖玖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回握住玖玖的手,只是此刻的他身受重伤浑身无力,即便回握,也没有一点儿力气。
三皇子讥讽的勾了勾嘴角,看着玖玖那张写满担忧的精致面容,道:“我可是活不了了?”
“切莫胡说。”玖玖捂住三皇子的嘴,阻止三皇子继续说的话:“我儿福大命大,母后还等着享你的清福么。”
听到玖玖说享清福,三皇子嘴角勾了勾,眼眸也闪烁出点点的光来。
三皇子看着玖玖,脆弱的笑了笑:“只怕儿臣要让母后失望了。”
三皇子侧头看了眼站在帐篷内的众人,道:“我有要事同母后商议,都出去候着。”
三皇子醒来之时,众人便觉得这是回光返照,此刻听到三皇子要把所有人赶走,几乎都下意识的看向玖玖这个年轻的母亲。
玖玖低头看着三皇子那张因为疼痛而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抿了抿嘴唇,点头道:“都出去吧,出了事有本宫担着。”
听到玖玖说出事她担着后,众人这才走了出去。
等到帐篷内空无一人,三皇子突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再看玖玖时气息已经极为微弱,只听他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对玖玖说:“儿臣快要死了,只怕是当不了太子了。”
“本宫说可以就可以,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三皇子看着玖玖精致的脸颊,伸手拉住玖玖的手指,声音很低的说:“当日娘娘把我从皇子府救出,虽然心存利用,但总归是救我一命,我理应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可惜我命薄,没法偿还娘娘的大恩大德了,只盼人有来生,我定当牛做马,好来偿还娘娘的恩情。”
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三皇子的气息越发的不稳定。
“我在一日,你便不会死,即便是死,我也会把你从阎王殿里捞回来。”
玖玖看着三皇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嘴唇动了动,道:“你可信我?”
“我这条命都是娘娘的,为何不信。”三皇子动了动嘴唇。
“我现在要帮你把这支箭拔下来,你有可能会活,也有可能会死,即便这样,你还信我吗?”
“信。”
“吃下去,闭上眼,很快就好。”玖玖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三皇子嘴里,看着三皇子咀嚼吞咽下去后,突然伸手握住三皇子胸口的箭,用力拔出。
箭生倒钩,出来是勾出一片皮肉,溅起的血液更是将玖玖的衣角染成了红色。
玖玖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三皇子,立刻起身叫太医进来包扎伤口。
太医急匆匆的帮三皇子止血,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把脉时,太医不由的发出一声咦。、
明明刚才三皇子的脉象已经是必死之向,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就活过来了。
虽然太医心有疑惑,但若是三皇子没了,他全家都要跟着陪葬,也只是惊讶了一声后便去给三皇子开药。
等众人将帐篷收拾好后,玖玖这才做到床边,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三皇子,低声道:“我会替你报仇的,今日他伤了你,我改日定要在他的身上捅上几百个窟窿。”
而此刻的三皇子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觉得自己好心是死了,但却又像是没死,身体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不停的在跟自己说话,他很想回应,但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时候,三皇子只觉得额头一热,睁开眼时,便看到了玖玖。
看到三皇子睁开眼,玖玖的面上立刻就露出一抹笑来,侧头吩咐小莫子把药取过来,顺手将三皇子额头上降温的湿毛巾取走,浅笑道:“醒了?”
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玖玖的脸颊上,让玖玖的面容看起来温柔而温暖,比任何时候都要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