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日林云素将提亲之事说与秦久恒后,秦久恒也是大喜,暗叹自己这个大弟子总算开了窍,备齐彩礼便下山去提亲。
农家平日里总与山上打交道,自然识得水帘洞大侠,见到秦久恒后,当即摆了一桌酒席。酒过三巡,两家便在欢喜中定下了婚约,期间,陈桃、周云满偷偷眉目传情,自是羞的满脸通红,众人见状哈哈大笑不已。
婚事定于这月十五,水帘洞行事低调,未曾大张旗鼓的宣扬。可是得到消息的周边小派,仍是差人前来来庆贺。
几日后,雅先生夫妇共至山门,秦久恒、林云素闻讯而来,一众弟子排在两侧。离着老远,秦久恒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我道雅哥晨嫂这几日便来,素儿还不信,这不果真便到了?晨嫂,自那日我和素儿说你要来,她可是欢喜了好久。”
“姐姐好久不见,出落的越发出尘了。”林云素赶忙迎来。
姜沐晨笑吟吟道:“妹妹才是更美,我看秦小弟的眼睛都离不开你了呢。”
林云素嗔道:“姐姐又笑话我。”
两位当世大美人,一个灵动活泼,一个气质出尘,久别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雅先生向来不喜言笑,见到此番情景,也不免露出了些许笑意。
秦久恒见雅先生只是木纳站着,走来一搭他的肩膀,笑道:“雅哥,你这性子也忒是无趣。”
雅先生知道他在调侃,淡淡道:“习惯了。我们何时出发?”
秦久恒思索片刻,道:“下月初一吧,过几日满儿大婚,门内也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雅哥你们暂且住下,忙完了一起出发便是。”
雅先生点头道:“这一去归期难定,是该好好交代。眼下无事,来两局?”
秦久恒大笑道:“那感情好,你还别说,好久不与你下棋,手上还怪痒痒的。”
两人并肩走进大门,林云素二女却去绕山观景。众弟子与尊客见面后纷纷散去,二弟子罗宁却是没敢上前说话,昔年雅先生夫妇曾对他有救命之恩,转眼十多年,却是已经认不出罗宁了。
自定亲之后,周云满茶饭不思,油盐不进,练功也没了主意,只觉得时间漫长,人生无趣,满脑都是陈桃的一眸一笑,恨不得立时到了十五,好与陈桃相爱相守。
这时他正坐在练功场旁休息,忽听“啪嗒”一声,眼前的地上忽然多出一颗石子,他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小人正在墙边向他招手,却不是秦云小魔王又是谁?
周云满本想只当没有看见,秦云却喊道:“大师哥,你快过来。”
周云满无奈起身,走过去问:“小师弟怎么了?”
秦云大眼滴溜溜的转了几转,许是在打量他娘亲是否在近处,小声道:“大师哥,你去帮我带些果子过来,我肚中好饿。”
周云满道:“师娘不是要你好好练功,不练完不许吃饭吗?”
秦云苦着脸道:“练功好累,我现在饿得紧,大师哥你就帮帮我嘛。”
周云满见他额上粘着汗珠和些许灰土,料想应该没有偷懒,心里就软了下来:“那好吧,我去帮你看看。”
秦云欢快道:“嘿嘿,我就知道大师哥最好了!”
周云满到厨房取了一些糕果,返回的路上,刚巧碰到有说有笑的林云素二人,立刻施礼道:“见过师娘,姜师伯。”
姜沐晨笑道:“周师侄这次喜结良缘,你师娘她们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周云满心中一跳,感动道:“师父师娘对我甚好,弟子无以为报,只能尽忠尽孝,至死不悔。”
林云素柔声道:“你师父与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好生为人,莫要辜负了人家。”
周云满道:“男子汉大丈夫,自该如此,弟子若有师父待师娘的一半真心,便可不负桃桃了。”
姜沐晨闻言抿嘴一笑,林云素却瞪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又见他手里拿着糕果,问道:“老三说你这几日茶饭不思,这些糕果怕不是给你自己吃的吧?”
周云满微微一滞:“这,这……”
林云素恨声道:“定是你那小师弟又指使你了。哼,这个臭小子,你不用管他,我到看他敢不敢自己来拿。”
周云满劝道:“师娘,小师弟尚且年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林云素打断他:“你不用多说,近来连山下都有人知道水帘洞有个小魔王,颐指气使,坏事做尽,我的脸都快让他丢尽了,看我怎么治他!”
周云满见林云素发怒,不敢多言,连连称是,心想:小师弟,不是大师哥不帮你,而是你太调皮惹怒了师娘,师哥也帮不了你呀。随即又想:也怪师父日日不见踪影,师娘又千忙万忙,小小的孩子,如果不是我们师兄弟几个陪他使唤,他怕是要孤单坏了,其实,小师弟也蛮可怜的。
可不论他怎么心软,师娘发话了他便不敢违背,只得空手回了练功场。
那边秦云已经等了许久,见到周云满走来立刻喜上眉梢,急急道:“大师哥,快过来,你都带了什么好吃的啦?”
周云满一抬手,不好意思道:“都被师娘夺走了。”
秦云一听好大的不乐意,登时便撒泼打滚起来,气道:“哎呀,师哥你怎么这样笨,那个坏女人,这是要饿死我嘛,气死人啦!”
周云满眼看秦云耍蛮,连连劝说“师娘也是为了你好”,却是毫无作用。这好大的动静再次引来不少视线,许多弟子都在那边偷笑。
老二罗宁跷脚看着,笑道:“哈哈,小师弟又不得意了,这几日师娘频发脾气,小师弟怕是过得不好。”他叹气一声:“哎,可怜的小师弟,如果他能乖巧一些,又何至于如此呢?”
吴辰道:“可不是嘛,如果师父他们再不管教,小师弟以后肯定要出大问题的。前几日,山下来了个卖糖人的,小师弟很是喜欢,可你们猜怎么着,小师弟趁人不备,拿了人家东西就跑,若不是我刚巧碰到,付了钱,人家就准备上山告状了。”
罗宁“啊”了一声,回头问道:“还有这事儿?”
吴辰点头道:“当时就在村口。现在,村里的孩子都把他当头头,一群孩子跑来跑去,一哄而过,卖东西的老乡都苦不堪言。”
众人们都叹息不已,老四衡书华也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眼神中满是戏谑之意。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哭闹过后,许是害怕挨揍,秦云便老老实实的练起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