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窥修为,两人皆是大惊失色,“筑基后期,师姐,你快逃吧!我来拖住他们。”远处两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驾驭着飞行法器直直朝两人而来,情急之下,李明恒将腰间玄铁抽出,站到了墨莲身前。
墨莲粉面微变,“那怎么行,要走也是一起走……”
她话未说完,李明恒已是发足朝那两个魔修奔了过去,“师姐,你快些逃,我自有办法对付。”
眨眼间,已不见其踪影,这下,墨莲有些慌神,她愣愣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面露两难之色。
此时她心中起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波澜,她与李明恒交往不深,甚至还不如和林宁来的熟,若不是此番禁地之行,恐怕她这个内门骄子与他外门杂役,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太大交集,即便是有,顶天也算个萍水相逢,亦或者同门情缘尔尔。
但就是这样一个说不上陌生,又谈不上熟悉的人,在事发危险一刻想到的不是如何保全自己,反而是出乎她意料般,只丢下一句让自己快逃,便无所顾忌的挺身而出,以自己性命来成全他人。
且要论修为高低,哪里能轮得到他李明恒打头阵的份,应该是自己率先站出来才对,怎么现实与想象的差距这般之大。
她本为灵水脉段珍夫人的首席大弟子,不论其姿色,还是修为,或是资质,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在门内荣光无限,便是别人绞尽脑汁,费劲心血都不一定能得到的筑基丹,以她身份那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这黑心山之行,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寻找筑基灵药,然于她而言,她大可不必来此冒险,相信就算她不来,以她师父宠溺的程度来看,也绝不会训斥半句,不但不训斥,甚至还会为她即将筑基做足一切准备。
她只可安安心心在师父庇护下,静心闭关,尔后突破便可。
正因如此,在门内处处受宠,上辈爱护,同辈尊崇之下,一股傲气自热而然的在心中生根发芽,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她自认练气期圆满,离筑基不过一步之遥,有着师父给予的法宝,就算敌上筑基期也可一战,此番禁地之行就当是出宗玩玩儿,见见世面罢了。<>
当初将玄黄符宝那等宝物让给林宁,亦是出于这般想法。
可自从来此,发生的一幕幕几乎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且不说一路而来所见所闻,杀人夺宝,不过眨眼,近亲之间,反叛为敌,誓死不休之事简直数不胜数。
在外面一个个佯装正统名门望族的修士,下起手来,却与魔修妖修有什么区别,便是多年同门情谊,照样难敌一颗筑基丹啊!
她不自觉感到心里泛起一股苦涩,当初将玄黄符宝让予林宁,不就是看在对方修为低下,自持清高有法吗?
但为何在身怀玄黄符宝之下,仍是遭了大难?
起初那些自信,在这段日子以来,一点点被消磨殆尽,她头一回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残酷,何为现实。
李明恒的那番举动,让她一瞬间冒出无数念头,扪心自问,若是她挚爱之人遇上了危险,她也决计做不到李明恒那般果断。
来不及细想,墨莲索性银牙一咬,扭头往相反方向而去。
她与林李二人不一样,她资质异禀,乃百年奇才,前程锦绣,若因一时逞雄而陨落此地,只怕死了都不会甘心。
李明恒甘愿赴险,那是因为他没有自己这么多的顾忌,对,一定是的。
墨莲心中一丝私欲横起,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自傲,更后悔一时兴起来这绝地。
她脚步缓缓迈开,步子越迈越大,越来越急,最后竟是慌不择路的逃窜了起来。<>
每一步,沉重无比。
迎头直上的李明恒哪里知道墨莲此时心中想法,更不知对方已因后悔和恐惧将他抛下。
两人皆是拼尽全力的奔跑,然而意义却完全不一样了。
前方那两个魔修御器而来,见其服饰乃是太乙道宗之人,霎时杀气腾腾,扑面而来。
李明恒双目圆瞪,大吼道:“来吧!”
这一声厉吼,豪气干云,手中玄铁如墨,那冰冷嗜杀的血气再度充斥脑中,然这一次,不知为何李明恒能清晰的感觉到,三尺玄铁所散发的气息比之以往更加残暴,更加疯狂。
那丝冰冷,直入心底,贯彻四肢,几乎要吞噬他的神识。
他猛然清醒了三分,临危时瞥了一眼手中的玄铁,却是吓了一跳。
那漆黑如墨玉般的玄铁之中隐隐有暗红色流动,好似人体内的血脉一样,期间一丝丝肉眼可见的血红触须正疯狂缠绕吞噬着整把玄铁。
而那些触须分明就是自己血液凝炼而成。
三尺玄铁,竟散发着魔宗之人才会修炼出来的魔气。
“难道此物乃是魔物?”
李明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此物乃是魔器,那为何自己却能驱使?
来不及让他继续思考下去,突然之间,手臂传来一阵痛楚,却见整只手臂已被玄铁黑气吞纳,化为了极为骇人的墨色。
手中之物似乎在此刻活了过来,他几乎能感觉到玄铁在呼吸,吐纳循环间,它大口大口的吸收着四周一切灵气,像是一个干涸了极久之人突然见到一池泉水那般,恨不能将这禁地一切可化之物尽数炼化。<>
此时,那两个魔修已近到咫尺,其中一人明明是个男修,却打扮得比女儿家还要妖娆,面上不见俊美,反是妖异难看,而另一人体态肥硕,背负一个极大的黑色布袋,布袋之上怨气冲天,李明恒看上一眼,瞬觉一阵恶心涌上,那口袋之内收纳的竟全是死气与怨灵。
他早就听闻过魔修一道,为增法力,不择手段,其修炼的法术也是极其残忍,他们逆天而行,毁天道,灭人伦。
便如那胖子所修功法居然不以天地自然灵气为主,反而是炼化他人灵魂,吸纳其怨气,反大道独行,须知逝者安息,这般做法让死去之人莫说超生转世,便是连最起码的宁日都无,何等残忍,简直让人发指。
李明恒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意,他恨不能将那两位魔修当场碎尸万段,震散其灵魂,捏爆其神识,替天行道,以顺天意。
顷刻间,他心中恐惧全无,双眸不再呈现琥珀光芒,而是极其深邃的黑,墨色中又有一股疯狂好战的血色充斥。
“当真好想杀人。”他如饥似渴的盯着来者,竟是咧嘴笑开,其笑容扭曲,寒意森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