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哼,你不愿本尊更不愿。”
穷奇随手将他扔到地上,牛鼻子一哼,转头就要走,林宁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站起来大叫:“等等。我话都还没说,怎么就是不愿了。”
“算你识相,此法子于你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尤其是于你而言,若真要凭你那逆天资质,自行参悟寻求突破,真得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一定,本尊修为虽大抵元婴后期之境,寿元也比你这些人类稍稍长了那么一点,但无论如何,要本尊将时间浪费在你个小子身上,是绝无可能的。”他顿足下来,口头上虽然答应下来,但其面上却一副死活不愿的样子,似乎帮村自己一把仿佛能要了他命似的。
林宁暗地觉着好笑,然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眼珠转了转,好奇的问道:“穷奇,你说你修为大抵元婴后期,其寿元是多少?”
穷奇看他如同在看一个白痴般,淡淡道:“不多,算起来差不多两千五百多年,貌似你们人类修士元婴境界也不过一千多年的寿元吧。”
说着,他有些自傲的扬起眉毛,看向林宁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鄙夷,然那番鄙夷之色并非针对林宁一个人,而是对整个大陆的人类修士而言。
“两千五百多年!”林宁吃惊非小,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兽族,更未刻意去关心过兽族一类的修行之道,然今日听闻,实在让人咋舌。
他犹记得太乙宗掌门青元道长,一代元婴修士,其寿命足和一千五百多年,放眼整个大陆已是巅峰般的存在,以为即便是诸如穷奇这般上古凶灵,深得天地传承之兽者,无非肉身强横罢了,修为等同大阶,所以寿元之间,差距并不大。
然他却万万没想到,同是元婴境,穷奇寿元竟比人类高出一倍有余,甚至比之那化神大能都不遑多让。
吃惊归吃惊,然一瞬之间,林宁已然恢复了常态,他心忖,天道循环,理所应当,兽族一类肉身强横,寿元也比之人类高出数倍,但这些种种荣耀背后,却是无可比拟的代价,兽族修炼可比人类难多了。<>
单是开灵智一劫,便阻挡了大多数兽类欲要进修一道,更何况如穷奇这般能随心所欲的化形,甚至成就元婴大能,凶名一时呢?
未也!
所以那些什么嫉妒,什么羡慕,于他而言,全无意义。
林宁收回心思,沉吟问道:“你口说要助我突破,我想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事,即便有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落到我头上,若你心里有什么计谋想法,无需隐晦,直说无妨。”
穷奇一愣,随即意外的笑道:“不错,你小子看起来愣头愣脑,实则比谁都精明,要不然本尊也不会栽在你手里了,既然如此,本尊告诉你,要让我助你突破,未尝不可,至于代价嘛,便是在本尊化三生劫时,借你道根一用,若届时本尊一举化劫成功,灵融天地,魂破虚空,飞升羽化,本尊自会给你诸多好处的。”
“三生劫?”林宁百思莫解,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什么三生劫,他老实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明白话中语意。
穷奇也不着急,他如今知道林宁乃是身怀道根之人,于他乃有大用,态度自然比之当初缓和了不知多少,他兴致勃勃的坐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道:“你甭管什么三生劫,四生劫,你只需知道本尊助你定是有所图的,自然事关你道根一事,就算我破除禁制,得以飞仙,也绝口不提,毕竟若你因本尊口舌而陨落,实乃大罪过也。想本尊杀伐千年,血溅大陆不知多少大能修士,如今于你也全当做了唯一一件善事,怎么样?”
他用商量的口吻问着,但林宁心底却一个劲儿的冷笑,“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一身修为强横无匹,而我就算能得你之手侥幸突破,于你不过虫履一只,沙丸一粒,届时你若得道飞仙,要杀要剐,我焉能有半分还手之力?”
此番买卖,乍看不亏,若仔细去想,实际亏大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待在身旁,自己时常性命堪忧不说,到时他那什么三生劫还得自己去扛。<>
这不就等同于,将自己整个洗干净再打包送上门去吗?
可奈何林宁苦于实力薄弱,根本不是敌丝毫,若是此情不领,只怕下一刻就被对方一掌捻成肉渣了,还谈什么。
他微微摇头,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暂时答应。
穷奇大笑,声如轰雷,震得林宁连身形都保持不住了,方才止住,喜不自胜的道:“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叫什么识时务者为什么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宁阴着脸纠正道。
他一拍大腿,“对对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小子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话音刚落,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陡然一转,威胁道:“本尊元神化于你神识之中,看那金光元神并非是你眼下能操控的,所以本座暂时不咎,可若你要动什么手脚,哼哼,你大可试试看,我穷奇上古凶名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林宁不卑不亢的回道:“如此说来,我俩算是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穷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林宁只好解释道:“便是和解的意思,过去我们之间的恩怨算随风而过。”
他摇晃着脑袋,大大咧咧的道:“你若诚心助我,我定诚心助你,那就是既往不咎的意思,对了,你们人类不是大兴什么师道为尊吗?还为此经常发誓赌咒,为了我二人日后合作愉快,你就发誓拜本尊为师吧!”
“什么?”前一番话还好,可这一句却让林宁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下去,他盯着穷奇半日,确定对方表情严肃,没有开一点玩笑时,才堪堪回过神来。
拜师一道,的确是人类常情,然眼前这穷奇压根没明白拜师究竟是什么,就此以为乃是合作之名,有名无实的东西。<>
林宁仔细想了想,师徒二人的确有几分合作意味,可合作并不意味着拜师啊,本末倒置,焉能行事?
如今境况他比谁都清楚,此番比那寄人篱下强不了多少,况且穷奇显然只是一时兴起,更不知道师徒名分为何物,故装一拜,缓了余地胜过一切,他心底拿下主意,却暗暗叫苦:“真不知拜了这非人师父,于己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