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派出了很多小队，而我正是其中一支小队的‘船长’。当时的航天器可远没有现在的先进，根据智能系统的数据显示，从最高议会联合空港航行到奎盟星团用了足足有五年单一个月又七天的时间。由于我是小队唯一的核力者，所以船员们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眠，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则是用于冥想修炼。”

“到达奎盟的时候，恰逢兽潮暴发，航天器坠毁，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并且第一次接触到了奎人。奎人的语言是百估上古时代的一种，其文明则接近于部落联盟制度。当时其实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奎人祭司对于我们人类将贵重的奎金用来制作电线、钮扣、弹壳等东西之行为，表达了不解和难以接受......后来，做为人类，我便拥有了第一把奎刀，用的真是航天器上的那些......‘奎金’。那时，我才知道，离开了母星之后，除了多了九元，连那种金属也多了个名称出来。”

“由于我是小队的医官，对药草也算是颇有研究，加上一些简单的语言沟通，很快就融入了奎人之中。于是在下一次兽潮来袭的时候，我被允许随同奎人上了战场。那一次兽潮足有十余波，我在最惨烈的一波攻防之中晋级了，然后就被当时的战神召进了北溟......”

“所以你就继承了北溟？”龙颉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战神摇头道：“没有。那时的我，相当于刚晋级地阶而已，怎么可能有资格继承北溟？当时蚩尤问我，考不考虑.......”

“蚩尤？！”龙颉眨巴眼睛，目瞪口呆道：“你说的蚩尤，是那个蚩尤么？是跟炎黄争夺中原的蚩尤？”

龙颉环顾四周，目光从极光之海掠过，在周围那数十个单膝跪地的武士身上扫过，抬手指了指，又问道：“这些，应该就是追随蚩尤逐鹿中原的那八十一个‘兄弟’了吧？”

战神无奈的颔首道：“是的，我当时的反应跟你差不多。”

“神战后期，神族的虚弱暴露在了他们所征召的仆从军团面前。当时揭竿而起的除了伏羲、盘古这些神选之民，还有炎黄、蚩尤这些先民。实力大损的神族接连退却，剩下的神选之民、先民却开始了新一轮的争霸、混战。蚩尤争不过炎黄的联军，一路向西，后来便干脆带领部族退到了北溟，收服了玄武，拿下了这里，也算是占山为王了。”

“......言归正传，当时蚩尤问我，考不考虑成为一处神仙洞府的主人。我再一问，才知道那所谓神仙洞府指的是神器，‘与天地同寿’的代价是被禁锢其中并变成另一种存在。我当然拒绝了成为器灵，选择了在神赐之地之间探秘、修炼。”

“当时人类的天阶还是凤毛麟角，相当于是国家的战略武器了，而且对当权者也是听调不听宣的态度。后来张加均自愿转化为南斗器灵，只能算是特例.......神器，说穿了，也只是一件工具而已，比较高级而已。没有器灵的神器，就好像没有九元的魔纹阵。张加均最后一次进入北溟的时候，奎盟已经完全适应并融入了人类版图。除了给后代留下了进入北溟的关键线索，张加均进入南斗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言犹在耳......我死后可将我的头挂在城门上，我要看着越军入城......”

龙颉听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道：“复仇是支撑他存在的唯一终极......他这是要学伍子胥啊......”

战神哂笑一声，不置可否，抬手在前额作了个往外虚提假拉的手势，说道：“这就是战神的‘神格’，如果你继承了它，就等于继承了战神的能力......以及战神的样子。北溟另一件神器‘牛角’在神战后期遗失在外，我希望你能找到‘牛角’并带回来。牛角与南斗合而为一，才能成为完整的北溟神器，发挥大阵的完整功效。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放弃你现在的两件神器，我其实更希望你能继承北溟以及南斗、牛角。”

被战神从脑域之中“取”出来的是一段极似dna双链的物体，五光十色，不过是指头大小，也没有什么让人惊恐窒息的气息，就是静静的悬浮在那里。

龙颉转头向着身旁仍在昏睡之中的张十三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右手腕已经结痂的伤痕之上停留了片刻，拍了拍胸口挂着的一块令牌，呵呵一笑，喃喃道：“如果不是她割了自己这一刀......如果不是侯生.......我已经有太多不能半途而废的理由了。”

战神颔首，接着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脸庞，喟然道：“久违了，我的，原本的，样子......没有经历过那个众神陨落，群雄并起的大时代，真是一大遗憾啊......”

空中的“神格”向着张十三的前额飘了过去，融入。

“料理自己的身后事花了我不少时间，要不然也不会被张加均趁虚而入，事情或许也不至走到这一步。刚才提的刚才要求，我可以考虑一下，只要来者是涅症四次的神选之民，应该问题不大，可以成为我的继承者，而且一张‘白纸’确实比你更适合。”战神身体开始出现雾化，环顾四周，继续道：“根据我的提示，你们将找到我的遗迹，而之中的那个‘我’，说的好听一点是一缕神识，换成星航初期那些通俗易懂的话，就是大数据化模拟出来的ai。而我，本尊，现在终于要去到宇宙的终极，很好奇啊，那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遗迹中的你，也是这么一副技术宅的样子么？”龙颉调侃了一句，勉强爬起身来，向着战神敬礼，“恭行天罚，百佑国家”，接着又问道：“可以知道你的姓名么？”

“恭行天罚，百佑国家！”战神回敬，身影已是极淡极淡，说道：“我，是李文墨......我们，是双子星......”

“李文墨？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龙颉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跟李诗书是什么关系？！”

“你猜.......”战神脸上戏谑的笑意成了他在这世间最后的印记：“哦，对了，我留了个特别的东西给你......”

龙颉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脚边那颗“鹅蛋”，拿脚尖轻点了一下，挠头道：“关于这个，我可没有什么经验啊.......这下子可真的是有点蛋疼了......”

........

“......穆斯卡抓住了海盗们，也来到了拉普达，他迫使希达和他一起进入中央控制室，启动黑石碑上的文字，即将开始他称霸世界的野心。希达抢回飞行石，为了阻止穆斯卡，她和巴斯一起念起毁灭一切的咒语：巴鲁斯。拉普达解体，邪恶和助纣为虐的武器系统一同化为大气层的火球坠入海中，而使拉普达漂在空中的巨大飞行石结晶载着拉普达的生命之树，上升到天空的尽头......”

艾瑞缓缓的合上了《天空之城》的最后一页，看向一旁的金氏句骊大元帅。两人拿手比划着开始了一轮“交谈”。

“我个人觉得，天空之城故事的创意来源于巴比伦的空中花园。飞行石有可能拥有吸收星球磁场、太阳能和宇宙射线产生反重力能量的能力。《阿凡达》当中也有unobtanium这种罕见的常温超导体的猜想。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被改名为天空之城一号和天空之城二号。”艾瑞比划道。

金白矜持一笑，回应道：“关于神族所建立的魔纹文明，现在主流的观点是分为三大分支：奎金魔纹的，唔，暂且称之为‘青铜文明’吧；另一分支就是拥有飞行石、奎盟神庙基石的‘石器文明’；再一个，大致可以笼统的称之为‘精灵文明’，木灵、器灵、兽类，等等。”

“神战并没有产生出一个最终胜利者，反而是促进了魔纹文明彼此之间的一次交融。人类先祖之所以使用了很长时间的石器、青铜，流传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神魔妖怪之传说，等等等等，那都是因为其真实存在过的。母星星团因为九元被封印、枯竭，石器、青铜才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功效，神魔妖怪的后裔退化成了普通的兽类。这样看来，开始全面接收神族魔纹文明遗产的人类似乎才是神战最大的受益者。”

艾瑞耸肩，不置可否，又比划道：“如果回到母星时代，告诉别人长城、金字塔都是石器文明的战舰，一定会被当作精神病患者给关起来的。可是，奎人用事实证明了他们已经重新掌握了这一类魔纹。现在，还有谁敢说奎人不通权谋？！人家借着所谓‘奎甲’的掩护居然筹建出了一支‘太空舰队’！”

金白手势加在了幅度，显然也是在表达强烈的情绪：“那也配叫做‘太空舰队’？在我看来，充其量只能算是会飞的石头而已！”

艾瑞笑着摇了摇头，比划道：“首先奎人舰体是用整块的神庙基石打磨而成，顺应原本的材质特点而设计有多处撞角。仅仅凭借其物理特性就可以轻易撞击、洞穿现役的所有战舰。其次，奎人以数光年为单位的精准空间跳跃如果已经能够配合奎人的战舰来制定战术的话......”

艾瑞耸肩，继续比划道：“而且根据我的推测，除了这种专门用于近战的战舰，奎人在立国之时应该还会推出配有魔纹炮这种远程打击能力的战舰。”

金白蹙眉，沉默了片刻，比划道：“这事说起来也真的是很奇怪。以前奎盟祭司们精明归精明，所做的事多少还有迹可循。最近这段时间好像突然就开了窍，天马行空.....哦，对了，今天会有贵宾到访我们一号城，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一同前去观礼。”

艾瑞看着金白站了起来，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也起了身，与金白一同出了门。

走在街道上，一股工业城市的气息扑面而来。

川流不息的行人当中，穿着各式工作服的居多，精神颓靡、哈欠连连往宿舍楼赶的是刚交班回来的；换了干净衣服提着餐点打包盒往生活区方向的是轮休的。

再向前而去，则是连成片的船坞，林立的烟囱，遮天蔽日的废气烟雾，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

引导员挥舞着信号棒将那些穿过重重烟雾的中小型舰艇引至停泊位；完成改装或维修的舰艇则由军方进行检验之后方可升空离去；地勤人员、车辆往来不息，节奏明快。

“去问问看，贵宾现在到了哪里了。”金白招来一名侍卫，吩咐了一句。

那名侍卫坐上一辆摩托飞艇，闪着警示灯，一头扎进高空的烟雾之中。

金白看到艾瑞目送摩托飞艇升空而去之时轻摇了摇头，便自嘲的比划道：“没办法，这是最高领袖定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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