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颉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手中拿着一颗鸟蛋上下抛着，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自言自语道：“加附了这个‘剡’，真的是成了千里眼顺风耳，至少那个地阶核力者完全没有察觉。嘿嘿！这个巴斯特还有这个闲心在想着熬鹰啊.....”

弯腰将鸟蛋放回巢中，龙颉对着天空招了招手，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快下来吧，我可没想着掏你们家的蛋。”

空中传来一长一短两声啾啾的长鸣，那两只鹰盘旋着又下降一大段高度，绕着大树又飞了两圈，最后振翼归巢。

龙颉踏着草浪而行，早已去得远了，回头朝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嘀咕道：“没骗你啊！我可真的不是托儿，我只是一个临演而已。”

......

“那你现在对天阶是一个怎么样的认识？”账房先生的敲了敲烟灰，重新填装了烟丝，呼哧呼哧两口，问了一句。

树墩上的小二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来回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人问过我......你，是什么？你，又在哪里？你，其实只不过是占据了这一具躯体的灵魂而已，纯粹是一个能量体。当你晋级到天阶，能够感应、操控零元之后，生物魔纹的作用便开始淡化了，你的身体、你的生物魔纹将会进行一种‘零化’的进化，以适应操控、存储更庞大的能量，从而使得你的灵魂从这过程当中得到汲取，成为更强大的能量体......”

“凡人，摄入各种物质，再通过生物魔纹消耗物质所产生的能量场来隔绝宇宙大体系；凡人初醒之后，通过修炼加强的是生物魔纹对宇宙大体系的隔绝效果以及同时让灵魂能量体汲取能量而壮大。其实生物魔纹体系就像是一张网，将外界的能量过滤成灵魂体能吸收的状态。灵魂体每一坦都处于对抗宇宙大循环体系与强大自己小宇宙体系的过程之中。所以说，天阶之下的核力者，通过种种功法修炼强化自身。譬如说太阳者，侧重于将‘网眼’变小；而太阴者侧重于对外界能量的转化、汲取。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直到核力者能够运用更高等级的隔绝体系和能量体系：零元体系。天阶的零化程度越高，所需要重新构建的生物魔纹体系越少，越接近于一种能量体的存在形式。”

小二稍顿了顿，看了账房先生一眼，后者点点头，说道：“继续，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小二应了一声，说道：“我还听说，人类能够制造的最初等级的‘星零元’，也就是与凡人灵魂等级相当的那一级零元。而且，当人类从天阶下品月孛师晋级到天阶中品罗睺师的时候，便会丧失了这种原本是独一无二的......制造能力。而遗迹其实也是通过权杖大限崩溃时的零元体系、溢出的海量能量，利用零元可转化成万物的特性，构建了一个小宇宙体系，可以视为是权杖最后一次释放的超频魔纹。只是无论如何遗迹也是始终会解体消散，所有能量又重新回归宇宙大循环体系当中的。遗迹产生、消散的过程看似漫长，与星辰相比却只是短暂如同烟花。”

“可是，为什么只有人类可以制造星零元？”龙颉摊手表示不解。

“别的种族无法制造星零元......那是因为人类是被‘制造’出来的。”账房先生说道：“神族创造了人类，将不同种族生物魔纹加附在了人类的身上，就是为了创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种族生物魔纹来。这种生物魔纹在初醒之后可以，脑核便能够发生进化变异，此后的所有晋级提升其实都是围绕着脑核、脑域在进行的。核力，就是能够操控九元，甚至是零元能量的量级，核力代表着灵魂能量体的量级；感应力，是灵魂能量体对外界的感知、影响的能力，代表灵魂能量体的强度；精神力，则是灵魂能量体能够承受超频爆发状态的时长，天阶之下的核力者要看脑核的生物魔纹完善程度和强度，天阶以及之上则要看零元体系的构成之‘道’。”

“举一个可能并不完全准确的类比来说......在天阶之前，人类的生物魔纹就好像是蛋壳，提供与外界隔绝的保护，让灵魂能量体能够成长壮大；而在天阶之后，蛋壳被啄破了，已经足够强大的灵魂能量体虽然开始失去蛋壳的保护，但是却最直观的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接触并开始认识宇宙大循环体系。”

小二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用于孵化的温度热量，就相当于是灵魂能量体所吸收的能量。蛋壳虽然提供了保护，还留有气孔与外界联系，但是灵魂能量体与外界的感知始终是隔了一层壳.......而当破壳而出的时候，灵魂能量体已经足够强大，开始构建全新的零元体系作为自己的保护层。而且没有了壳的影响，也能够感知到最真实的世界......”

账房先生吞云吐雾之间，又问了一句：“后来呢？你在一重天的感悟之道，后来怎么样了？”

........

“......蓍生地，于殷凋殒一千岁。一百岁方生四十九茎，足承天地数，五百岁形渐干实，七百岁无枝叶也，九百岁色紫如铁色，一千岁上有紫气，下有灵龙神龟伏于下。”龙颉在那些看起来更像是野菊的植物上抚过，自言自语道：“甘道夫当年让我背的东西，现在都还记得。这些就是百佑人上古时代求卦所用的蓍草了，据说当年伏羲看到中原一带蓍草茂密，于是开始用蓍草为人们卜筮。百佑人历代相传此草非圣人之地而不生，所以也成为了历代钦差大臣前来祭祖复命之信物，为了证明皇家也有圣人血脉。估计当中变异进化成了蓍草精的物种，是和卡巴拉近似的东西，所以才能用来卜筮，才能吸引来灵龙神龟。呵呵，说不定开天眼进行预言就需要用到蓍草精。”

“甘道夫还说了，灵龙神龟食用了蓍草精之后，身体变异，唔，他指的应该是生物魔纹发生的变异，然后就有人拿龟壳或龙骨来占卜。这也足见蓍草精的神奇之处了。至于后来用六枚铜钱的金钱卦、更后期出现摇签的签文占卜，那些应该都是在母星星域九元开始出现枯竭之后不得不进行的一些简化。不过，现在看来，六枚铜钱的金钱卦有可能是附魔品，龟壳也因为没有了蓍草精而失去了灵性被用于摇铜钱；摇签的签文占卜不知道最初跟符咒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龙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踱着带有某种自然而然节奏的步子。

超频状态之下，这种步法就是跬步，而现在则是依据卦辞而来的基础步法。

龙颉就这样在这旷野之中信马由缰、漫无目的的走着，同时也将自己初醒以来所掌握的魔纹理论或一些来自于前辈的指点、观点梳理一番，隐约有一点用脚步丈量天地的意思在其中。

“谛听说过，混沌穴位等于是灵台、鼎炉的分支，除了可以增扩核力值的上限之外，还可以使得功法在操控九元方面多出很多变数。最为关键的就是，在核力者晋级天阶之时，九种九元在混沌穴位的生物魔纹之中阵列，会自行生成一颗星零元！混沌星零元，就是构建天阶核力者灵魂既宿零元，为原点的体系的基石，再加上‘占用’的一颗公开状态的本命星零元，便构成了新晋级天阶的零元体系了。”

“可是，这九种九元指的是刚刚好九个九元，还是指的‘九种但不限于九个’的九元？而且，如果按照谛听的话来理解，最初级的星零元似乎是九元所组成的一种......元基？要不先试试看最简化版的九个九元？”

龙颉面前出现了色彩各异的九个九元来，在他的操控之下不变的幻化出各种阵形来。

“同类以及不同类九元之间又有相互吸引或排斥的效果，组合成元基就会有千千万万种变化。混沌强烈排斥九元，而星零元却在混沌的生物魔纹之中产生......这倒是暗合先天八卦当中‘气终而象变’之说，即事物走到终点、极端，则变向反面。而且，最为神奇的是，姬守一、老胡、杜神医都提到过，零元对所有九元都是排斥的！零化的过程其实就是能量化的过程，唯一符合灵魂能量属性的就是蕴含其自身之‘道’的零元体系。这时代表感应力范围的九元星环则是处于零元体系的外围了。而倘若要操控九元，则是通过更高效的零元能量来实现，核力与生物魔纹都是逐渐开始淡出天阶自身的零元体系之外了.......”

“可是，总不能真的将能想到的九个九元的组合阵列全都尝试一遍吧？”龙颉喃喃自语道：“那样的话，估计另外两个地阶核力者会比我还早晋级天阶。库库尔坎祭坛上的龙柱标准魔纹是圆柱状的......要不从这个方向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