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脸色一垮,咬牙道,“得了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是多管什么闲事!”
说罢,她冷着脸转身就出去了!
罗若琳叹了一口气,接着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画稿,叹气声愈发明显,“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罗若琳嘀咕一句,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了信封,开头俨然是‘赵以初’的名字。
为了感谢赵以初的提醒,罗若琳便将十连弩的做法写在信上,当做谢礼送给他。
可是落笔之间,那人的音容笑貌好似自动回放一般,就在脑海里转悠,一下一下的,竟然有些挥之不去。
同时,她也发觉到自己对这个赵以初动心了。
情不知其所起,更不知该往何处?
也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身姿如玉,清冷如仙,可是却还是开口为她说话。
那一字一句,都成了她动心的征兆。
可是罗若琳很抗拒,她从还没有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不在相信爱情了!
“呼!得过且过吧!”罗若琳将十连弩的画稿连带着信纸装在了一起,自暴自弃地低语两句,这才起身出去。
“琳儿,你要出去吗?”老大见一天不见人影的罗若琳终于出来,不由得带着希冀地看了她一眼。
练习了一个上午,他们委实有些撑不住,拳头挥出去都没有太大的力道了。
罗若琳匆匆点头,“我去送个信,你们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三人欣喜若狂,还是矜持地等着罗若琳离开之后,这才一个个没有形象地瘫倒在地,忽然靠着大喘气。
可把人累死了!
然而三人却是高兴地过早,罗若琳神色匆匆地出去送信,越想越觉得那人在心里扎了根,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抗拒。
抗拒的结果,她就是心火无处发,将力气撒在了三兄弟身上。
“抓紧时间,注意力度!”罗若琳看着站在木桩上扎马步的三兄弟,不时地推一把晃晃悠悠的老三罗若森,“站稳了,不然晚上可就没有糯米糍吃了!”
罗若森被她一推,险些一口气哭出声,“三姐……你这是虐待!娘……我腿好疼啊!”
他声音哽咽,听得一旁的罗氏心尖儿都在颤抖,“琳儿,你这是不是太狠了?先前力度就够大了,怎么今儿还换了新花样,让人蹲木桩了呢?”
她着急地守在木桩下,就怕哪个儿子不小心从上头跌落下来。
老大老二虽然还能坚持,可是脸色也憋得通红,恳求的眼神看着罗若琳,只不过出于面子,不敢出口求情。
罗若琳冷笑一声,一手撑着木桩,跃了上去,直接蹲在了老三罗若森身后,冷声道,“如此,可以了吧?”
罗若琳扎马步的姿势十分标准,且如履平地,好似人不是站在木桩上一般,稳稳当当地,显得身旁的三个男子倒是十分弱了。
老大老二顿时涨红了脸,“娘,您就别管了!琳儿也是为了我们好!”
老三罗若森噘着嘴,还没有说话,便见罗若琳一个眼神看过来,顿时拉着小脸不敢说话了。
“琳儿,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罗若浮小心翼翼地看着罗若琳的脸色问了一句。
结果……
罗若琳笑得十分阴邪,“看来哥哥力气过剩,多扎半个时辰吧!”
罗若浮:“……别啊!”
罗若琳铁面无私,加大了调教兄长们的力度,一时之间累得罗母后悔不迭。
……
闽南藩地。
赵叔拿着信封朝着赵以初的书房走去,半路看到五公主赵子妗也跟了过来,“赵叔,你手里拿的什么?”
赵叔低声道,“是若琳的信!”
因着若琳在赵家做工过,赵叔等人以前就是这般唤她的,也就习惯了。
赵子妗将信抢过来,不悦道,“琳儿的信难道不是给我的吗?怎么直接给了哥哥?”
赵叔连忙急道,“公主,可小心着别弄坏了!送信的人说了,若琳吩咐要亲自交到主子手上的。”
赵子妗左右看了看,忽然神秘道,“不会是情书吧?”
赵叔:“……公主!”
“得了!别喊了!我亲自给哥哥送过去就是了!”赵子妗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蹦跳着将信封送到了赵以初的书房,赵叔在身后看得心惊胆战的。
“公主哟,您小心着些!”
赵以初老远就听到了两人的声音,不禁微微蹙眉,等到赵子妗拿着信过来,先开口训斥道,“怎么还是这般没个正形?又和赵叔闹腾了?”
赵子妗冲他扮了一个鬼脸,“哥哥你这么凶,琳儿的信我可就自己看了。”
说着,她做了一个拆开信封的手势,赵以初下意识想要站起来,看着赵子妗注视的眼神之后,又默默地稳住了身形,坐了回去!
“你莫不是又想关禁闭了?”
轻轻一个威胁,赵子妗就垮下脸,“哥哥一点儿也不好玩,现在我更加想念琳儿了。”
听着这句话,赵以初心中莫名一动。
想琳儿吗?
虽然老张那边经常有罗若琳的消息送过来,可是他越是看到罗若琳的机警,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去……
想她,多一点。
“信!”赵以初忽然有些迫不及待,这还是罗若琳第一次给他写信,他不禁充满了期待。
赵子妗冷哼一声,可是还是害怕了赵以初,默默将信递了过去,人却没有走,趴在一边还想要偷看。
赵以初将信封搁在书桌上,默默地瞥了她一眼,不动如山。
赵子妗冷哼一声,“小气!不看就不看!”说罢,她跺了跺脚,转身低骂了一句什么,匆匆跑出去了。
赵以初收到罗若琳的信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赵子妗的无礼,等到她出去之后,这才把信拆开,几乎是珍视一般,将那封信看完了。
信中无非是说了一下感谢的话,然后着重介绍了十连弩的做法,还有详细的图纸。
赵以初正色起来,认真地研究了一下罗若琳的十连弩,不禁大惊,“真是……妙哉!”
这一封信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彻底将赵以初心里隐藏的晦暗念想点燃,他忽然很想见到罗若琳,想同她说些什么。
“主子,秦九容在派人寻您!”正在赵以初心潮澎湃之时,赵叔忽然来敲门,低声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如同冷水浇灭了赵以初的澎湃热情。
是了,还有秦九容!
一个秦九容并不可怕,真正的对手是他身后的人,如今内忧外患一堆,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
赵以初头一次开始正视起自己对她的情感,并将这种感情化作了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