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活篇之秦时明月
作者:四叶天      更新:2019-08-26 22:44      字数:3993

如约,婧雪与老翼一行十多人的考古团队出发去往了西安。

终于抵达现场,虽然墓主人的身份还未确认,也未知其身份等级如何,但墓坑周围已经拉起了围栏,四周排了安保看守着。然而老翼有个习惯,每到一个考古现场,总会花一定的时间,事先了解下当地的环境,譬如气候、温差、还有土质等等的。因此考古团队到达之后,并未立即展开考古挖掘行动,而是预留了两天的走访时间。

婧雪刚好趁着这点时间能够多脑补一下发掘进行中可能会遇到的信息。在当地考古队的支持下,婧雪了解到,这个地方叫做栎阳镇,史料记载,这里曾是秦始皇的爱女栎阳公主的封地,古时名叫栎阳宫。

关于栎阳公主的故事,栎阳镇当地的老人们能够聊上三天三夜也不绝于耳。在这些故事中,最令他们引以为傲的,便是栎阳公主与高渐离可歌哥泣的爱情故事。而这也恰恰应了婧雪的少女之心。

栎阳镇里有一颗古树,据说已有千年的树龄了,每到傍晚,镇子上的老人们都喜欢来到这里乘乘凉,唠唠嗑。婧雪当然不甘寂寞,搬来板凳,找了个离奶奶们近的地儿坐了下来,像等着发糖的小孙女儿似的手托着下巴,听奶奶们哼着那段“阳春”曲。

话说那段催人泪下的凄美爱情,正是因着这段“阳春”之曲而得名。若说伯牙子期的故事表达着知音难觅的惜友之情,那么高渐离与栎阳公主的故事便是在这基础上升华了相濡以沫的男女之恋。

经历了多年的春秋之乱,各大、小诸侯国无一例外的被秦军势力所吞并,在那面临亡国宿命依然浩气凛然的“风萧萧兮遇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赴死过后,犹如荆轲之辈的英雄侠士接连涌出,在秦国政权还未真正稳固的初期,韩、赵、魏、楚、燕、齐六国的旧部,都想着合纵伐秦,乱世称雄一把。

然而,成王败寇变是这霸业争夺的代价。荆轲刺秦败后,始皇大怒,下令斩杀所有与荆轲相识的燕国同党。而这高渐离便是其中之一。在战国末年的燕国,高渐离不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剑客,而且还是响当当的音律名家,曾拜师音痴大家魏都名下学习击筑,掌握各种击筑技巧和韵律技法。而后被秦兵追杀,躲于一村落野店避难。虽闲云野鹤,然无音律为伴,始终乏味单调。为消解烦闷,每当店中有客人论音律之事,高渐离总抑制不住的加入。终于,一次示范之为却曝露了自己的身份。始皇闻后,命秦军将其抓获,并在额头上印上了“奴”字。至此,高渐离坎坷的为奴生活就此开始了。

始皇本是爱音律之人,虽然高渐离罪奴之身,但因着他的音律造诣,对他仍然爱护有佳,并将他安排在乐师坊,专供为秦皇表演之用,如此的生活,虽以奴之身却好过东躲西藏流离失所的飘荡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为始皇的击筑表演,高渐离直爽的个性却无意间得罪了赵高之流。说来也过于小题大作,无非指鹿为马的权利争执而已。面对纯正的音律定义,高渐离怎会听赵高之流一知半解的随意批判,因此当着始皇和众大夫的面,他与赵高之流争吵了起来。

而后,赵高便视高渐离为眼中钉,处处刁难。虽然如此,高渐离依然恪守身份,潜心研究音律之道。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有一天,他的琴声飘向了远方,飘到了栎阳宫的宫墙内。

正在绘画的栎阳公主,听到动人的旋律,便跟着不自觉的哼了起来。好似前世注定的默契,栎阳公主的歌声也传到了高渐离的耳朵里,虽未见其人,但已认定对方便是彼此的知音。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景阳宫里一次艳乐上。始皇邀请了他的众子女们一同欣赏歌舞表演,栎阳公主也来了。随着高渐离击筑音律的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本已是相得益彰的美轮美奂,那美妙的旋律却深深的吸引了栎阳公主,好熟悉的律动和技法,栎阳公主不自觉得走到高渐离面前,那是他们彼此对望的第一眼。

两鬓的发梢勾勒出英俊的相貌,不羁的外表衬托出洒脱的个性,略有沧桑的眼神却掩盖不住英气逼人的眉宇,击打出美妙旋律的纤细双手令栎阳深深着迷。而高渐离眼中的栎阳公主呢?一身白色的衣裙在烛光的映衬下,镶嵌的珍珠闪闪发亮;玲珑有致的五官摆放的可爱至及,一双深邃迷人的大眼睛可像可以读懂一切。

如此,二人一拍切合的默契,令他们深深记住了彼此。本以为这一见钟情的相遇可以屏蔽现场所有的旁观者,却没想到,除了高渐离的眼神之外,胡亥公子的门客魏谭对栎阳公主也产生了一见钟情的爱慕。

这魏谭本是魏国将领魏太之子,从小熟读兵法,因此深得胡亥器重。那次艳乐之后,魏谭对栎阳公主便已痴迷成病,多次请求胡亥公子帮忙引荐,然而都被栎阳公主回绝了。赵高暗自调查,发现栎阳公主与乐师坊的高渐离走的比较近,栎阳公主经常邀请高渐离前往栎阳宫击筑弹唱,这让赵高很是怀疑。

果不其然,据探子回报,高渐离在栎阳宫中经常逗留到子时,还经常陪伴栎阳左右出宫游玩。二人日久生情,心生情愫,这让赵高更加气愤,他绝不会让与他作对的人好过。因此他利用胡亥的门客对高渐离与栎阳公主设了圈套。

一日,赵高以高渐离的口吻给栎阳公主写了封信,约她午时过后在胡亥公子别院会面。栎阳公主本稍有迟疑高渐离何时与自己弟弟胡亥来往如此之密,然因笔迹是高渐离所写,又因见君心切,也就没太多想。按着约定时间,栎阳公主便去了别院。

岂料,进了别院,接了别院丫鬟递来的一杯水,喝过坐了一会儿,四下里,只见一长相胭粉气十足的男子驻足。对方便是魏谭。原来这是赵高与胡亥为成全魏谭的相思之苦而设的一局。魏谭看见栎阳公主便上前搭话,言语轻薄,行为不轨。栎阳公主迷糊之中,奋力反抗。幸得午时禁军侍卫轮班时听到栎阳公主的呼救后赶了过去,才幸免于难。禁军到处搜查刺客,此时胡亥却将罪名嫁祸于乐师坊的高渐离。可想而知,这种指鹿为马的说辞也只有赵高善用。

秦王得知此事后大怒,栎阳是他最为疼爱之女,企能受此之羞。在赵高的煽动下,便下令将高渐离下入大牢,并命赵高严加拷问。

赵高的奸计终于得逞。入狱的高渐离生不如死。每天受着酷刑的折磨。赵高逼他为自己奏乐,高渐离誓死不从。一气之下,赵高命人挖去了他的双眼。

赵高对着被折磨半死的高渐离,已无兴趣,便放了他。失去双眼的高渐离便又回到乐师坊。本该恢复平静的时刻,哪知赵高又怂恿秦王为栎阳公主与魏谭赐婚。因魏谭的用兵之计秦王曾经见识过,如此帅才秦王也相得重,便随了赵高。

栎阳公主面对着如此的政治婚姻,根本无力反抗。但也不想如此苟活,在大婚当晚便寻了短见。如此锥心之痛,再一次刺入高渐离的心里。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为栎阳报仇。终于,半年后的一天,在一次艳乐表演中,高渐离拼尽全身力气,将灌了铅的筑掷向了秦王和赵高。本想同归于尽,却被秦兵拦下,当场刺死。

如此痴情的一对儿苦命鸳鸯就此消失在了高墙大院之内。

而此时的婧雪听的已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了。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奶奶们已经散去,留下婧雪一人静静的坐在那里。

落日沉下,皎洁的月光静化了夜空的安静,它像个可人儿的红颜已知伴着婧雪的背影直到深夜。

次日清晨,一大早,婧雪到花店买了束鲜花,按着奶奶们指的方向找到了栎阳公主与高渐离的雕塑。这是当地村民为记念二人的爱情而打造的两尊石雕,名叫“音缘”,意喻以音结缘。微风拂过的垂柳树下,栎阳拂琴与高渐离箫音合奏,好一幅神仙眷侣般的定格画面。而令这幅画真正具有生命迹象的却是显露在二人脸上带有爱意的笑容和深情的对望。此时的婧雪终于得到了一丝的安慰。这定格的永恒依然延续着他们不死的爱情。

收拾了碎了一地的心情,婧雪加入了考古队的发掘行动。老翼带领着大家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现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清理出墓葬的整体结构。而从结构上看,墓主人的身份一定是非富则贵之人。第一步清理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便要开始清理墓葬内文物了。

晚饭过后,老翼忙着与考古人员商讨着工作分配的事情,婧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记录了高渐离与栎阳的爱情故事,她要创作一部小说,来记念他们定格的爱情。

他边思考边回想着奶奶们讲的故事。

思绪交织的疲惫的心灵透过月光飞向了远方。

他又遇到了那个踏着七色祥云送她花的那个男生。男孩儿牵着婧雪的手,一起坐着雪云号飞向了远方。他们穿过云层,直向天际。好不真实的感受,就好像观看3d电影似的,触手可及的白云朵朵;目之所及的闪亮繁星,尽收眼底。

突然,男孩儿停在了一颗行星上,他牵着婧雪的手下了飞行器。不过眨眼之间,他们便走在了青石红瓦的街市上。而走来走去的路人们,个个古人装扮,这令婧雪匪夷所思。他们继续走着,在一处别院围墙外,美妙的音乐拦下了他们的去路。探头往里一瞧,一男一女正在琴箫合奏。如此熟悉的画面,似曾相识。

男孩儿推开院门,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婧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就是栎阳镇“音缘”的画面吗?这两人的模样也像极了高渐离与栎阳的两尊石像。是梦吗?婧雪心里不停的在问自己。看着眼前一慕慕恩爱的画面,婧雪的心彻底被治愈了。刚想上前搭话的时候,突然转换的场景将他们拉回到了雪云号上。

男孩儿放下婧雪,像似准备离开了的样子,婧寻急着寻问他的名字。男孩儿踏上雪云号微笑着回过头来,说出了自已的名字:尉迟欧皓。

话音刚落,婧雪便又摔到了地板上。似梦非梦的经历,回想起来,倒是有点诡异了。

不过这老翼也是,早上有晨跑的习惯,婧雪还坐在地上正在发楞呢,就听到“咣咣”敲门声。半梦半醒的婧雪,又心疼老头儿,跑步时有人陪着,所以勉为其难的换了衣服跟了上去。

早饭过后,一天的工作便开始了。考古人员们都在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现场。婧雪也没闲着,帮忙打着下手。她负责将清理好的文物移到墓葬的外围。

可能是没休息好的关系,当在运送一个方形木盒的时候,婧雪的脚下一滑,木盒在她的手中打了个转转,差点掉在地上。虽然接住了,但木盒的盖子被划开了一条小缝。

此时的老翼,一身冷汗的跑了过去,接过方形木盒,连忙送了出去。接着回过头来拿来一瓶纯净水递给婧雪,小心的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婧雪去旁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