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嘛?”
轻飘飘的五个字,砸得宋鱼头晕目眩,两眼冒金星。
很想晕过去,可——
僵硬抬头,瞅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前,幽幽瞅着自己的老妈,宋鱼艰难扯嘴角,“……老妈,你回来了啊。”
“你们在干嘛?”一字一顿。
又一道惊雷落下,炸得宋鱼猛地跌回现实,垂眸,瞅向自己跟沈晏交缠的姿势,猛地弹射而起,“老妈,没干什么?我跟沈晏在……嘶,疼疼疼!”
后退之际,宋鱼悲催地撞到了桌几,扯动正在结痂的伤口,好疼好疼好疼!
“小鱼,没事吧?很疼吗?”
“小鱼,要不要紧?”
“小鱼,很疼吗?快让我看看。”
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鱼被七手八脚地搬到沙发上,缓过劲儿的宋鱼,这才注意到,自家外公竟然也在这里。
“……外公,您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嘛?”困惑·鱼。
仔细地查看宋鱼膝盖上的伤口,许大师枯树皮的老脸上沟壑纵横,气呼呼道,“怎么?我参加完了会议,就不能提前回来看看你,给你个惊喜!”
“……能。”宋鱼弱弱道。
血迹没有渗出,许大师大松口气,伤口没事儿,松开握住宋鱼膝盖的手,许大师坐到沙发上,开启秋后算账模式,“小鱼,你刚刚很沈晏……在干嘛?老实交代!”
宋鱼脸不红,气不喘,“没干什么,就是……突然想抽沈晏,就防止他跑,就压了他,狠狠地教训他!”
“……教训他?哪有哪样教训的?”许大师气得干瞪眼。
见怼不过自家孙女,许大师扭头,凶狠瞪向沈晏,炮火狂炸沈晏,“臭小子,你怎么在这儿?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外公!”
伸手,将站在身侧的沈晏拽到沙发上,小身板下意识前倾,努力地挡在沈晏前面,宋鱼坦然直视许大师,保护自家亲亲男友,“外公,您能不能别老针对沈晏,您刚刚也看到了,是我压着沈晏,是我强势,您要发火,就把火撒我身上。”
“……你……”被气懵逼的许大师。
宋鱼艰难地拖动胳膊腿儿,蹦到自家外公在的沙发,轻轻地摇晃许大师的胳膊,卖萌撒娇道,“外公,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您不知道,刚刚我还跟沈晏在讨论,明天去许宅,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合适呢?”
“您能来见我,我真是太高兴,超级高兴高兴,要不是我胳膊腿儿还有伤,我能绕着客厅跑十圈,来表示对您的欢迎!外公,外公,外公……”
“……别摇了,”许大师仍旧黑着脸,冷声道,“再摇一会儿,我都要晕过去了。”
麻溜松手,宋鱼祭出无敌甜美笑,瞅着嘴角上扬的外公,软软道,“外公,您肯定饿了吧,来,先喝点热牛奶垫垫肚子。”
“……”沈晏眸光微深,定定地望着被宋鱼借花献佛,塞到许大师怀里的热牛奶,有些小小的嫉妒,真的是……要命!
瞅着热牛奶,许大师扭头,傲娇范儿十足,“我不喝,你喝吧!”
顺毛成功,宋鱼不再强求,将热牛奶放回桌几——
“臭小子,马上就到饭点了,赶紧回去吧。”许大师再度下逐客令。
嘶!
事儿肿么这么大?!
要是别人,宋鱼早八百年撸袖子,攥拳头,破口大骂,我跟我家亲亲男友的事儿,哪轮得到你来插手,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惜,是外公,只能顺着。
不经意间瞥过老妈买回来的各色肉菜,福至心灵,宋鱼抬头,瞅向自家亲亲男友,快速道,“沈晏,你不是会做饭嘛?到饭点了,你去厨房,给我老妈打下手,做一桌子好饭好菜,来招待我的亲亲外公。”
不待沈晏搭话,宋鱼径直扭头,望向反应慢半拍的许大师,甜糯糯道,“外公,本来应该是我亲自下厨,做好饭好菜招待您的,可我胳膊腿儿不方便,就让沈晏代劳,好不好?”
不好!
不好!
不好!
可,瞅着自家笑盈盈的小鱼,话到嘴边,被咽进肚,许大师牙很酸,“……好。”
人精·晏麻溜拎起各色肉菜,“许姨,您不用进厨房,这顿饭就让我来做吧,争取在许爷爷这儿刷点好感。”
“哼!”许大师。
“不了,”宋母款款走向厨房,“这顿饭,你给我打下手,我买了很多父亲喜欢吃的菜,想亲自烧给父亲吃。”
目送老妈跟沈晏进厨房,宋鱼高高提起的心,安全地落进肚,妈耶,幸好hold住了场面,要是外公暴起,非要攥拖把,把沈晏赶出门……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小鱼,你真的不搬回去跟我一起住吗?”
瞅着满脸期待的许大师,宋鱼笑眯眯拒绝,“不了,外公,这里住着很舒服,离学校也近,方便,就不搬了。”
不搬?
许大师老脸笑开花,“小鱼,不如外公把你对门买下来,搬到你对门住?怎么样?”
隔壁?
那不是……
“……咳,咳咳,外公,对门有人了。”宋鱼提醒道。
“有人?”许大师狠狠皱起眉头,脸上的沟壑更深,“谁?我多花点钱,把它买下来,不就成了?”
emmmmm,只有房主不卖呀?
“……那,那啥,”宋鱼艰难开口,“外公,对门住的,是沈晏。”
一秒,两秒,三秒——
悄咪咪瞄一眼懵逼的外公,宋鱼心里直打鼓,反射弧这么长,肿么还没咆哮?
终于——
“……你说什么?!”咆哮一出,房顶都要抖三抖。
“你说对门住的是沈晏!”许大师直接暴走,“沈宅那么大,臭小子不住沈宅,跑到这儿,他想干什么?!”
沈氏名下的房产多如牛毛,单单东郊,就有三套别墅,他脑子进水了,住到这寒酸的三居室?!”
“小鱼,你可不能上他的当!他军心不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话落,
风吹过,
满室寂静。
头顶三排黑线的宋鱼,无奈地瞅着专注棒打鸳鸯二十年的外公,“……外公,您为什么……对沈晏,这么大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