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仁没有在医院待着。
医院来来往往人多。
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人多的地方,只会让姜杉等人没有安全感。
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家里面。
只要没到有人抗着枪满街跑的地步,那一道家门,足可以阻挡一切妖魔鬼怪了。
一些消炎药等药,找个诊所,上门输俩天,剩下的也就是慢慢养着了。
回到家后,安顿好燕南仁,姜杉才有时间了解陆希的情况。
怎么就直接这样放出来了。
陆希作为南溪巷的地头蛇,根本没有脱罪的可能才对。
律师需要做得,不是尽全力帮陆希减轻罪行么?
“陆希是受害人...”
“???”
这话糊弄一下不知情的人都够呛,更何况是姜杉这个知情人呢?
在不久前,陆希那可还是出门有人护着,有人称呼大哥...
怎么就是受害人了?
“晗姐,你确定没有搞错?”
“你先听我说完...”
温晗接着说:“在去分局的路上,金叔说要包揽下所有罪行,怎么劝都不行!
金叔说了,那里面进去一次,一辈子就毁了!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陆希还年轻啊,她这一辈子才刚开始。
不能就这样毁了。
尤其还是因为想养活一帮良心让狗吃了的人...”
“...”
姜杉深吸一口气,强忍下了都到嘴边的破口大骂。
愚蠢!
愚蠢之极!
纸能包得住火么?
绝对不能,纸难包火!
今天或许包住了,但,也不过是暂时而已。
只要是有心想要挖出陆希的过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今天躲得过去,下次再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可就不是一个人俩个人的事儿了。
“哎...”
姜杉深深叹口气,“你怎么不劝一劝呢!”
姜杉现在就是百爪挠心,想要发泄,都没有个地方发泄,陆希自首还自断后路,又遭遇一连串的袭击事故。
她现在憋着一股邪火。
“我觉得...”
温晗看姜杉满脸写着火大,小声说:“现在的结果...嗯...还不错...”
“怎么...嘶...”
开头起得音调有些高了,姜杉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接着说:“晗姐,糊涂啊!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以前有多人叫陆希大哥,现在就有多少人把他推上行刑台,是金叔能一人承担下来么?
现在让陆希离开,也不过是还没拿到其他人的口供...
再说,金叔都几进宫了?
又多大岁数了?
把事儿全揽下来,还有机会出得来么?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金叔肯定信誓旦旦让陆希放些,一定不会让火烧到陆希身上吧?”
“还...真这样说!”
温晗看姜杉的眼神都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金叔打算怎么圆他还在服刑,怎么就能把在外面的陆希当做是提线木偶随意摆布了...”
“这你也知道?”
温晗一脸好奇,说:“怎么圆场,陆希也问过,但,金叔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让陆希一口咬定她是傀儡,背后的人没见过...”
“哎...呀!”
姜杉伸手捂住了整张脸,真的想眼不见心不烦啊。
简直就是小学生骗家长啊。
这话都听不出来疑点?
“你们也不想想,金叔能有什么办法把整件事说圆了,只有他以陆希成植物人的父亲做要挟这一种可能...
不深究的话,确实能圆得过去,但,以金叔的岁数,基本上是没有再出来的可能了!”
太愚蠢了!
这哪是解决问题。
这就是在挖坑。
时间拖得越长,这坑里埋进去的人就会越多。
本来挺简单的事儿,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律师团队再争取争取,陆希真判不了多久。
现在到好,金叔要老底坐穿。
陆希愧疚不说,心底深处,还是会担惊受怕。
“你别来回走了,我...”
“我总得找个发泄方式,别把自己憋死吧?”
一股邪火憋在姜杉胸腔里,发泄不出来,直往头上窜,“你们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啊?
走的时候,我不是和陆希说过了么?
去自首,去自首,去自首啊!
为什么一个个都想要加戏啊?
都是戏精么?”
姜杉气得直捂脑门,太上头了。
“你先别着急...”
温晗给姜杉倒杯茶,“先喝口水,降降火,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还哪有心情喝茶...”
温晗把茶推到桌子中间,“把茶喝了!”
“我输了消炎药...”
姜杉指指脑门上的纱布,缝了五针,“喝什么茶?”
“哦哦...”
温晗拿起茶自己喝了,“我忘了!”
喝完以后,她接着说:“虽然,金叔想要那么做,但是,我觉得有些不太妥...”
什么意思?
合着不是刚才说的那样发展的么?
逗她玩呢?
“所以,在德东分局门口等到了律师...”
姜杉无语,“别卖关子了晗姐,一口气说完啊!”
温晗耸耸肩,“我们和律师简单谈了谈,律师的意见是自首肯定是要先去自首,抢占个先机么。
等到那边交代了,那就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但是,自首怎么说就有讲究了,先表明身份,说昨天发生的绑架事件。
至于其它,等你到了以后,律师打算先和你谈谈,再决定怎么说...”
“那...金叔怎么留在德东分局,陆希先出来了?”
“按照这样的说法,我们就是受害者,金叔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但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温晗摊手,“一件事儿赶一件事儿,我都把金叔给忘记了。”
“...”
真够可以。
要不提醒,这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再想起来。
“律师要和我谈什么?”
“其实只是想问你最大程度能接受陆希量刑几年...”
“这是我能决定的么?”
姜杉翻个白眼,“要是有我决定的话,我希望陆希走一遭就出来...”
“你别总是动气啊!”
温晗摇摇头,说:“律师的意见是,能接受年限长些的话,那就走甭管有的没的,不去辩驳,承认就是了。
估计量刑不会低于五年!
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就以受害人的角度去进行...
陆希只是名义上的头目,实际上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父亲是那样的人。
出事以后,她被逼无奈被推选上了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