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石青小姐来了。”阿柯在门口喊道。
邹源冷不丁听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嘴角不自觉上扬:“快请石青姑娘进来啊,你愣着干什么?”
阿柯见愁眉不展了几天的阁主终于笑了,忙不迭地点头:“是,属下这就去请。”
不一会儿,石青又来到了金光闪闪可以亮瞎她眼睛的屋子,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奴婢见过阁主。”石青行礼道,就像和邹源第一次见似的。
邹源察觉到了石青态度的变化,也没有说什么,顺着石青的意思说:“石青姑娘请坐,是不是梅家大小姐有事吩咐?”
“正是。”石青回答道:“首先呢,我家小姐要感谢邹阁主出手愿意相助。”
“哦?在下还以为大小姐会埋怨呢。”邹源也像是公事公办:“毕竟在下无礼在先,梅家大小姐不怨在下就谢天谢地了。”
“我家小姐很能理解邹阁主的处境,小姐说就算换了她,也不一定会比邹阁主做得更好。”石青说得有板有眼。
邹源差点破功想问问石青对他怎么看,是不是认为他卑鄙阴险,是不是认为他是无耻小人。似乎又不用问了,石青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邹源感觉心里一阵揪痛,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原以为他的计划会顺顺利利进行,只要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梅栎清“认了主”,他和石青就会自然而然在一起。
他万万没想到梅家大小姐居然忍住了对如意阁的贪念,识破了他的计谋,将他一切的不耻暴露出来,让石青看得真真切切。
如果是他是石青,也不会喜欢这样谋算自己主子的人吧?
“梅大小姐客气了,既然梅大小姐找上门来,认为和我如意阁还能合作吧?如此一来,在下便满足了。”
邹源的话语里没有石青想象的怨恨,这让石青高看了邹源一分,起码邹源做事敢做敢认,是条汉子。
石青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一些。她以前相处的那个如意阁阁主,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小人。
石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不舒服。
“我家小姐说了,‘买卖’二字最讲究诚信。既然答应了如意阁阁主做这个买卖,小姐自会和如意阁阁主做到底。”
石青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刚刚来的时候路上有些颠簸,把头发抖散了一些。
石青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帮石青理一理头发,在石青没发觉前,又想到石青指不定心里是不是在生他的气,把手收了回来。
“在下果然没有看错梅家大小姐,胸怀磊落,心胸宽广,让在下这个堂堂男子也自愧不如。”邹源又表示出了歉意:“梅大小姐这是送消息来了?高太尉、姜御史有消息了?”
石青想到自己小姐的吩咐,为自家小姐的聪慧感到骄傲:“我家小姐说了,与其直接把消息卖给阁主,不如让这些消息发挥到最大值。”
“你家小姐什么意思?”邹源不解道,但又觉得石青所说不是无依无据。
“如意阁阁主可知昨天河道总督被皇上训斥了?”
“在下知道,说是今年秋天的南边往北边的物资运输出了问题,官船沉了好几艘,北方这边物资供给一时半会儿有些跟不上,所以皇上斥责河道总督李立宽办事不力。”
“这件事情是高家起的头儿。”
“高家?高太尉家?高太尉不是生和梅家订下婚约,不日就要赢取梅家大小姐入门了?”
“那只是高太尉自己一时兴起提出来的。高家、梅家几十年来没有来往了,怎么可能订下婚约?再说了,之前梅家给我家小姐说的可是汝南公主夫家、肃云伯府的郭世子,只是两家没有公开而已。”
“在下知道,但不明白梅家大小姐的意思。”
“之前千鹤宴的时候,我家小姐中了伏生散,我家三少爷特地请南焦焦渥丹先生来给小姐看病,这事阁主知道吧?”
邹源点点头,千鹤宴的时候他就守在周围,哪能不知道?要不是他觉得梅家大小姐大病一场,心智没有平时坚强,他哪儿能小看了梅家大小姐,做出那等蠢事。
“我家小姐想着伏生散乃高家独有,怕是有人要治她于死地,而后栽赃嫁祸给高馨逸、高晴易两位高家小姐,这是其一。”
“其二,我家小姐查采青的事情得罪了她背后的主子,从采青无端帮着我家三小姐害二小姐就可以看出来,采青背后真正的主子是皇后娘娘。”
“其三,梅家已经没了用武之地,皇上看不过去,要削了梅家的权。”
“梅家有什么权?大老爷是尚书仆射,三老爷是鸿胪寺卿,能有什么权?”
“小姐说这有关梅家的秘密不能说。”石青确实也不知道,只是照着小姐告诉她的说:“我家小姐说,高家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还要拉着梅家下水,她也不能干坐着看着别人骑到她头上。”
“梅大小姐想对付高家的原因,在下知道了。”邹源还是不解:“梅家大小姐想怎么把这消息作用发挥到最大?”
“三天后,我家小姐让你去梅府接她,到城北城隍庙。”石青解释道:“三天后,采青会和高家的人在城北城隍庙接头,我家小姐想让你带些人马去协助她。”
“这样就可以将作用最大化?”
“我家小姐说,这只是开始。”
紫儿此时正躺在清明阁的焦渥丹的床上无法自拔:“还是你这里睡得踏实。”
“你在王府多好?要什么有什么,我不相信谢博宇敢亏待了你。”焦渥丹走到自己床前:“多少年了你的脾气还没改,见我用什么你就用什么,总要霸着我的东西才舒服。”
紫儿没有心思和焦渥丹拌嘴:“你知不知道那些小家伙们开始行动了?小皇帝训斥河道总督,谢博宇和梅家小姑娘各自打算通过那个丫鬟把高家掀个底朝天,看来梅家要变天了。”
“变就变呗,这不是你期望的?”焦渥丹淡淡地说道:“没准你还嫌他们闹得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