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芒！

苏筠目光陡凝，此前，他不惜夜闯神灵巅，就是为了“天芒”，矍铄老者没猜错，这的确是他的软肋。

矍铄老者略微沉吟，才道：“你真的想要‘天芒’？”

“我只为天芒而来！”

苏筠很坦然，毫不掩饰，直接就承认了，他紧盯着矍铄老者，沉声问道：“人神殿当真有天芒？”

之前有传闻说，魔神开府掌控有七大奇宝，“天芒”排名第三，而又有小道消息称，“天芒”很可能就在人神殿，故此，他不惜以身犯险，夜闯神灵巅。

李摘叶也盯着矍铄老者，他也好奇“天芒”的所在。

“以前的确有，但是现在……说不准。”矍铄老者目光微闪，有些含糊其辞。

“什么意思？”

苏筠眉头大皱，此前这老家伙分明说人神殿有“天芒”，现在却模棱两可，这让他心头愠怒。

“前辈在耍我们不成？”李摘叶面色不悦。

“你们误会了。”

矍铄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莫急，沉吟了片刻，才道：“你们可知天芒的来历？”

苏筠与李摘叶皆是一愣，对视一眼，李摘叶开口道：“传说中，天芒是天之痕坠落下的‘光’，是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锋芒，能划破天穹大地下的无尽黑暗，终结世间所有的虚妄与迷幻，有莫测的神能……”

苏筠所知与李摘叶相差无几，当然，都是道听途说，传闻而已，究竟几分真假，还有待商榷。

“大致没错。”

矍铄老者点了点头，又道：“数月前，人神殿的确有一缕‘天芒’，但现在它很可能已离开人神殿了……”

“离开人神殿？”两人皆是一怔，不解其意。

“约莫半年前，人神殿降临离恨魔城之时，那缕天芒却离奇失踪了，而当时则有人曾看到一缕光逃出了人神殿……”矍铄老者目光闪烁，似意有所指。

“失踪？怎么可能！”

苏筠与李摘叶同时摇头，天芒的来历虽神奇，但终究是死物，绝不可能自主消失。

“还成精了不成？”李摘叶嘀咕。

“确实成精了！”矍铄老者的回答却让两人大吃一惊。

苏筠惊愕，心思急转，提出了一个无比大胆的设想，“难道……天芒是活的？”

他虽是为天芒而来，但事实上，对天芒了解极少，微乎其微。

“天芒确实是活物！”

矍铄老者语出惊人，让两人身形微震，“其实，说是活物也不恰当，天芒是一种极奇特的生灵，它的意识或许不完整，但绝非死物可比……”

“难道产生了‘灵’？”苏筠心神微动。

之前在神灵天禁之时，神女曾言，万物皆可生“灵”，这句话意义深远，隐藏的东西太多了，细思甚恐，但苏筠却清楚，那浮屠真意“肝肠断”的确衍生出了“灵”，否则绝不可能将“肝肠断”施展到那等惊艳的地步。

一式技法生“灵”，那是技近乎道的的玄奇，苏筠猜测，肝肠断的“灵”有缺，不完整，否则即便他同时施展“岁月轮”与“肝肠断”，也决不可能将之击溃。

要知道，技法生“灵”，才是神髓，肝肠断的“灵”施展肝肠断，必然是如臂使指，将其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即便苏筠悟性超卓，但若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肝肠断”之法，击溃“肝肠断”衍生出的“灵”，那是痴人说梦，根本不现实。

“一式技法都能衍生出灵，天芒有灵也不算奇怪……”

苏筠自语，“肝肠断”只是一式浮屠真意，都衍生出了“灵”，天芒可是从天之痕坠落下的光，何等的玄奇，极有可能衍生出了“灵”，有了部分自主意识。

想通这一点，苏筠面色凝重了许多，有“灵”的天芒就更诡异了，想捉到它，必定难比登天。

李摘叶也醒悟，与苏筠对视一眼，脸色沉重下来。

“前辈觉得，天芒应该去了何处？”

苏筠看向矍铄老者，“天芒”乃人神殿之物，而眼前的老者在人神殿必定身份不低，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可能去了乱魔海，可能在忘情巅，也可能去了魔神开府的源头。”

矍铄老者每说一句，两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老者又补充道：“当然，也可能仍在人神殿，藏在某处……”

苏筠瞳孔缩紧，乱魔海，忘情巅，魔神开府的源头……一处比一处凶险，都是莫测的诡邪之地，生灵难近。

“这天芒还真是诡异啊。”李摘叶喃喃，他觉得此事无比棘手，苏筠若想拿到天芒，将历经超乎想象的磨难。

苏筠神色变幻，他沉默许久，抬起头，望着矍铄老者，道：“我决定留在人神殿。”

老者似乎早有预料，并没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抚须笑道：“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苏筠面色平淡，不置可否。

突然，矍铄老者出手，大袖一挥，直接裹住了两人，只是须臾间的功夫，两人就再次回到了神灵巅。

这里是遗落之塔的后方，四周缭绕着迷雾，隐约间，竟有一座座奇特的山峰林立，整体犹若一头俯卧的万丈真龙，如丘岭盘桓，蜿蜒起伏，气息飘渺而古怪，很是诡奇玄妙。

“遗落之塔后面还有这地方？”李摘叶咂舌，眼神惊异。

“这里是小灵峦，山下埋藏着灵脉，故此灵气极其旺盛，是人神殿门徒日常的修行之地。”

矍铄老者伸手指向起伏的山峰，道：“你们也可以选择一座灵峰，在此修行。”

“灵峰？”

苏筠望着气息诡异的小灵峦，目射奇光，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座座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