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静的追问下，常云斌说道：“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我们今天在二十四层尝试地下采矿，打出去了一条几百米的矿洞——冯晨，我们用不来你的掘进机，用的是软化剂，那玩意儿往石头上一喷，用锤子一锤，那石头就全部下来了——我就是用锤子砸了一锤，打下去之后发现石头有点儿虚，又砸了几下，石头全落下来了，我一看，前面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是山洞还是什么，所以我就走进去，拿手电一照我看出来了，那里应该是一处基地，要不然也是类似的人造物——咱们最好组织队伍进去探索！”
柳静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她斟酌了一下，说道：“云斌，你和冯晨、巴夏尔一起组织人手探索，这两天就出发。”
冯晨和常云斌点点头，常云斌又问道：“那个叶向东——”
“我来处理吧。”柳静说道。
众人起身离开，冯晨落后一点，留在最后，他问道：“庇护所选举前，总有这么多是是非非吗？”
“从前……没有。”柳静说。
“那为什么这次冒出来叶向东？”
冯晨惊讶道。
“从前可没有这么多纸张，也没有对讲机，以前叶向东虽然也做过类似的事儿，可规模跟现在完全没法比。在你来之后，基地物资多了不少，所以——”
原来还是自己的锅了？
“好吧，走了！”
冯晨没好气道。
与此同时，叶向东的房间里，也聚集了一批人，为首的自然是叶向东。他们这些人年纪大多四十往上，在叶向东当庇护所首领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庇护所的领导。
其中一个叫刘哲的喝了一口果酒，咕咚咽下去，面带担忧道：“叶哥，咱这么搞，没问题吧？那些东西都是胡编乱造，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万一露馅儿，到时候咱别说这次选举了，以后能不能在庇护所立足都是问题。”
叶向东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懂！你认识我多久了？我当了十年首领，这十年你一直是供应部的头，可是你敢说你了解我吗？柳静他们也一样，更别说那个新来的冯晨！普通人根本就算不上了解他们！这个时候爆出来他们的黑料，大家肯定会担心，担心柳静那些人会不会像我们所说的那样！这种时候，只要我们持续不断地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谎言重复一千遍，不信的人也会信了！谁还会去管事实如何？”
“而且！”叶向东接着说道：“咱们这么一搞，大家就会想起我们了。这几年我听够了人们老是说柳静如何如何，我当年当首领的时候比不上现在吗？凭什么大家都只记着柳静的好？！大家记起我们，这次选举我们就有希望了！”
另一个叫罗光明的冷不丁道：“可是柳静他们肯定不会坐视。”
“你放心吧，不管柳静有什么反应，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哼哼！她说破嘴也说不清！”叶向东自负地说道。
……
如果说昨天叶向东的传单还没有什么影响，今天这种影响就显著多了，冯晨走在过道上，都能听到人们的低声交谈声。
“那个就是冯晨吧？看着听面善的啊！”
“对，他还教大家汉字，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都是谣言而已，叶向东说的话你也信？！”
“可是万一呢？万一叶向东掌握了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消息呢？人家再说之前也是庇护所的领导。”
“被对角区揍得最惨的领导吗？”
“柳姐也不顺啊，尤其托勒密，嚷嚷着去灭了对角区，结果呢？灰溜溜地回来了！”
“你们说冯晨是不是生产了一堆好吃的没给大家说啊……”
冯晨咬咬牙，他很想和这些家伙理论理论，不过他答应了准时到矿洞那边，便只好当做没听见，闷着头走进电梯。
矿洞就在二十四层一条过道的尽头，常云斌捣毁了这片基地的外墙，在里面挖出了一条深邃的、大约两米见方的矿洞。矿洞边上用支柱撑着，看起来还算安全。冯晨在这里遇到了常云斌和巴夏尔。
巴夏尔冲冯晨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常云斌则走过来在冯晨背上拍了一个巴掌：“咋啦！闷闷不乐的？！”
“还不是叶向东那家伙的传单……我现在在居民眼里都快变成恶棍了！”冯晨恨恨地说。
常云斌嗫嚅两下，说道：“唉，这事儿，柳姐会处理的……很快就过去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冯晨摆摆手，说道：“探索用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常云斌指着墙角的一堆背包，说道：“都装进去了。”
“好，那咱们——”
出发两个字没说出来，这片过道的电视机忽然亮了。
画面里出现的是陈明月和柳静。
冯晨竖起手：“等等——”
不用他说，常云斌、巴夏尔以及他们带过来的人都伸着脖子看起电视，对他们来说电视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吸引力大得很。
陈明月有气无力地说：“大家好，我是陈明月。在我旁边的是柳静。就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柳静有一些话要对大家说。”
冯晨看到柳静微微叹了口气，才面对镜头说道：“我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一些流言，关于冯晨、赵雅莉、托勒密等人的。也许有的人对此嗤之以鼻，也许有的人将信将疑。今天在这里，我会对这些流言做出一些澄清。”
“在驳斥——不、那些玩意儿根本不值一驳，在澄清事实之前，我先说明一些事实。第一，这些文章皆出自叶向东之手，一个在职十年，让对角区打进来十四次的领导人。第二，选举在即，一个前领导人为什么不早不晚地挑选这个时候发难，攻击我的同事们呢？第三，今天基地每一层都能看到散发传单的人，那些传单上写满了关于我的同事们的流言，可见这些流言是被有组织地传播出来，这种行动背后是不是有一些特定的图谋？很难不让人怀疑。”
“在了解以上事实之后，我们来看看这些流言有多荒谬吧——”柳静拿起一张传单念起来，在她身边，陈明月已经摇摇晃晃，快要睡着了。。
常云斌拍拍冯晨的肩膀，说道：“你看，柳姐出手了。”
冯晨点点头，说道：“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