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先生还在认真作画,美介子则专心照顾躺在床上的丹羽,双尾和丑时之女依偎在一起玩耍。
大山夫妻正在专心工作,小庭院里雨水仍旧在断断续续。
“你看,跟着我们很危险的,那只猫可不会温柔对你。”美介子一边发着脾气,一边耐心地为丹羽换上新的纱布。
“没事。”躺在床上的丹羽仍旧微笑着。
“你不疼么?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喊一声。”
“不疼,作为一个医生来说,在下见过惨得多的伤口,所以不疼。”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美介子一边说,一边俯身贴上丹羽,“你该不会在想,如果表现的软弱了就会被我们抛下吧?”
丹羽脸儿刷的红了,急忙挥手掩饰道,“没有没有,美介子小姐怎么会抛弃在下呢。”
“哦?不过就算喊出声,也不是软弱的表现。”美介子说,“人都会疼,何况,你只是个医生。”
美介子给丹羽换好纱布,上了草药,然后抬出去了一盆血水。
丹羽回头望向窗外,小雨和风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停的了。
“唉,只要你们不抛下我,怎么都好。”
美介子将血水倒掉,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花鸟房间里的声音,“啊,太好了,终于完成了。”
“花鸟先生?”她好奇地拉开拉门,“麻衣的画好了?”
看到美介子的花鸟显得有些吃惊,他急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了身后的箱子里,然后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看着面前的画布。
“你看啊,多么完美。”他指着画。
“唔,是很不错,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看到这幅画就好像已经认识了。”
画上的是一个年轻的丰满女子,裹着一身十二单,脚上穿着系有红色丝带的木屐。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找得到麻衣了。”
“唔,能帮上忙我感到非常荣幸。”
就在这时,拉门再次被拉开,进来的是大山夫妇。
“啊,花鸟先生,画完成了呀?”
丈夫一眼就看到了画架上的画布,立马惊叹着走了上去想要取下来,“真是惟妙惟肖啊,花鸟先生,这可跟上次您画的一模一样。”
“是啊,还好我还记得。”花鸟一边擦汗一边说,“麻衣小姐的容貌,真是让我无法忘怀。”
“真是感谢您了。”晴子激动地朝花鸟鞠了个躬,“今晚就请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以表谢意。”
“那真是太感谢了。”花鸟也不客气,毕竟他已经饿了很久。
“对了,丹羽呢?”
“他,受了点伤,来,我带您去。”
晴子引着花鸟走出画室,美介子却没有跟上,而是停留在了画室里。
她对刚刚花鸟的动作感到好奇,他好像在藏些什么东西。
美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画架后面的箱子前,箱子上有一个还没来得及上的锁。
“唔,看来能一探究竟了。”
美介子小心地将铁锁取了下来,双手轻轻搭上箱顶,刚想打开,那调皮的双尾却突然跳了进来,从身后骑上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扑倒。
“臭猫,你干什么!?”
“喵?”双尾一脸惊恐地从美介子身上移开,美介子还纳闷呢,却发现面前的箱子已经开了。
“开了?”她回头看去,淡黑色的烟雾忽然扑面而来。
烟雾之中,似乎是一个坐在箱子里的女子。
“人?”美介子一惊。
而双尾可没有什么惊讶,反倒是忽然来了兴致,她弓着腰,像捕食中的野猫一样立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围着木箱子转圈。
美介子站起身来溜到一旁,她可不想被双尾误伤了。
“喵嗷~”金色的瞳孔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双尾。”美介子轻喝一声。
双尾便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小心点。”
“喵呜~”像是答应似的,双尾打了个呼噜。
黑雾中伸出了一双冰清玉洁的小手,双尾目光一缩,利爪立刻猛突而上。
刺啦~
黑雾中传来了纸片被撕扯下的声音。
“喵?”双尾打了个踉跄,摔到了墙角。
美介子紧张地喊了一声。
双尾挠了挠头,很恼火的样子,这黑雾中的家伙似乎在戏耍她。
“喵!”猫爪再次暴起,并径直刺向木箱子。
哐当——
这下子双尾直接将箱子打成了碎块,那黑雾便也消失不见。
美介子急忙凑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幅尚未完成的花鸟画卷。
美介子端视良久。
其中有一少女,端坐树下,青丝如绸,滑过清风,耳畔三两小燕,伴着鸟语花香渐近渐远。少女身后,远山近水,皆融于一色,只视之,仿佛置身仙境,恍惚不明。
待目光及其深邃,忽忆及画中少女,回身望去,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在画中。
少女亭亭玉立,盈盈秋波中眉目含情。
美介子看画看的入迷,半天没有反应,双尾见了,眉头微微一皱,两只尾巴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腿。
“喵?”
但美介子还是没有反应,双尾便索性直接扑到了她。
当画卷摔在地上,美介子才缓过神来,她揉揉脑袋,缓缓爬起身子。
“这画,好奇怪啊?”
美介子将画卷卷进画轴里,然后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破碎的木屑。
“看来又要麻烦晴子小姐了。”她叹口气。
出了画室,美介子打算去找花鸟道歉,不过她想先问清楚,那箱子里的黑雾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路过了丹羽休息的房间,偶然听到了丹羽和花鸟的谈话。
“你还在做那个东西?”
“唔......”
“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可扛不住啊。”
“别说我了,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脚断了?”
“没什么大碍,顶多敷点药就好了,但是你必须放弃那个害人的东西,回归正途吧,花鸟先生。”
“不,你不理解我,丹羽,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会是最为完美的画卷。”
“可是代价却是需要你的命,花鸟,你不会忘记那个咒术需要什么了吧?需要施术者的命啊!”
“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哪里的山水没见过?我只想画出属于我的,属于我自己的花鸟卷!”
“花鸟,别执迷不悟了。”
“你才是执迷不悟,这么重的伤,你能说只敷药就能好?恐怕你这辈子都再站不起来了吧?”
“不,花鸟,在下有把握,在下可是被称为神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