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月儿静坐了许久,垚阳子终忍不住出声安慰“月儿,是我让你惹夜伯父不喜了。”
夜月儿终于收回看向院门处小路尽头的目光“无妨,父亲他自娶了二娘入府那一日开始便已经不喜我了,只是现在大概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吧。可是这也不全然是我之错呀,若是父亲好好查明真相不要冤枉了娘亲,我又何苦这样呢?”垚阳子满目怜惜的看着夜月儿,想要抬手摸摸夜月儿却又想到现在不是人前做戏时,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只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静静的站在夜月儿身后陪着她。
许久后,夜月儿终于转过身来,眼底虽还有苦涩,脸上的笑却是不算太过勉强。“阳子,这些东西你找个机会偷偷带回去吧。”
垚阳子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月儿你眼中我竟是如此小气之人吗?这些东西可是我父母让我带来给我未来媳妇的,我哪敢带回去。你好生收着就是,就当是我对于毁了你闺誉的报偿”
夜月儿闻言也不推脱,爽朗的笑着。“用一个毫无用处的闺誉换了这么许多珍奇宝物,那我可是赚了。即是归我了,那星儿啊受你两便把那些怕光怕水的搬到屋内摆放出来,这些不怕光水的继续堆在这院中,这一次我便好好显摆显摆。”
星儿与啊受自是照做,垚阳子看着夜月儿似是开怀许多心情也轻快起来。
入夜,夜月儿也不好生睡觉,竟拉着垚阳子在夜府中瞎逛,子时左右两人在狐媚媚院外散步对诗,狐媚媚自是知道,可夜弑天都已扬言不管夜月儿她便也只做未见。
此后几日,夜月儿因腿伤未好便与垚阳子日日留在府中,白日便在明月居中独处,夜里便在府中瞎逛,或是花园赏花喂鱼,或是无人居住的院中饮酒赏月,亦或者随意寻一处画画。竟日日未曾重复。
狐媚媚每日多或少都听见些关于夜月儿与垚阳子的事迹,听闻过后却是一日日烦操起来,第四日索性在诗意居里传下命令,若是再有谈论两人者逐出诗意居,未曾想她因烦操之下所下的命令竟莫名传入夜弑天耳中,倒是让夜弑天高看了她一眼。
第五夜,夜月儿觉得腿伤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让垚阳子陪着她满府游荡,走一个时辰歇上半个时辰,几乎都是走到哪歇到哪。有人看到他俩也是远远避开,到是无人上前打扰两人。
子时两刻,两人走到了百花居外,四处看过没发现有人跟随后便亲昵的靠坐在在花柔柔院墙外。
子时三刻,紫珠与花柔柔的声音响起。“大夫人,这大半夜的你带奴婢来这院中为何?”一声轻笑响起,“紫珠,本夫人今日来此相看姑爷,念你忠心耿耿,特带你一同前来观看,你便好生坐在此处吧。”
“大夫人,老爷有令……”
“此处就你我二人,你忠心耿耿自不会瞎说,试问老爷如何得知?你也不必装模作样了,好生看着吧,你不是也想看看月儿吗?”说罢,花柔柔冷笑一声便往院墙边走来。
听及花柔柔脚步声走至墙边,夜月儿也不去管暗号,只推了推砖块,轻喊一声娘亲。花柔柔听到夜月儿声音自是抽去了砖块,紫珠看着眼前一幕目中闪过了然之色。也不出声,只仔细看着夜月儿与花柔柔之间对话,却只看得到几人动嘴,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
夜月儿神情柔和,依偎在垚阳子肩上,笑着低语什么,花柔柔看样子对夜月儿与垚阳子两人很是满意,几人聊得很是尽兴,时不时有低低的笑声传出。
紫珠不知,背对她的花柔柔一脸怜惜的看着夜月儿,若不是夜月儿说了自己这般过得很是舒爽自在没准早落下泪来了。笑声自是为了麻痹紫珠故意为之。
“伯母,我今日来此便是要问问你对整件事情的看法,您更有主见些,你看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花柔柔已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了,只略微一想便小声猜测到起来。“狐媚媚与代唐之间的事情必然不简单,你们可往礼貌街那便了解一番。若是两人中真有苟且,那狐媚媚当日所怀胎儿必定也有问题,你们可多了解狐妖狐仙在这方世界中早产之际产下的是狐胎或是婴孩。其余之事便只能见机行事,你俩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垚阳子,谢谢你替我照顾月儿。”
两人听过后自是点头应允,垚阳子似是颇为不好意思。“伯母严重了,我毁了月儿闺誉你不怪罪便是万幸,哪当得起你一声谢。”花柔柔闻言只看了垚阳子一眼,这一眼似是看穿了垚阳子的心思,让他更加羞愧。花柔柔却也没说破,只浅浅一笑。
正事说过了,夜月儿看着神色莫名的垚阳子开起来玩笑“哟,阳子,今日狐媚媚娇酥的声音没勾搭上你,没想到我娘亲一露面就把你看得面红耳赤。”花柔柔见此不由摇头失笑,垚阳子却是着急不已。“不是的,伯母却是貌美,可我,总之不是那样,月儿,我……”
一着急,垚阳子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花柔柔见他都快表明心意了,怕此时这般一说夜月儿反倒觉得尴尬与垚阳子生分下来,若是这样一来,夜月儿便真的无依无靠了,急忙打断“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这老太婆入不了你的眼,你是因为月儿才红了脸。”同样的话从花柔柔嘴中说出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效果,垚阳子听过只偷偷看了夜月儿一眼便不再解释,夜月儿却是慎怪的看了花柔柔,低声开口“别人不知娘亲也不知是吧?可是觉得阳子比我上得台面便偏心于他了,我刚不过借着娘亲名头打趣了他一番,娘亲倒好,这么快便帮着他来打趣我了,再是这般,月儿以后也不必来了,让阳子来给娘亲当儿子便好。”
夜月儿一席话两人都轻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垚阳子见夜月儿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即是失落又是庆幸,若是夜月儿此时知道了他的心意,或许会怕了他躲得远远的吧。
见两人笑的欢快,夜月儿也跟着笑了起来,本就是玩笑之语,她自不会伴着张脸在一旁。
三人闲话许久,夜月儿许是聊得兴起,声音也大了许多,紫珠勉强能听到几句,无非就是她与垚阳子在市井间竟见到有人竟能用头去撞碎一人高的大石。有人能在滚油中洗澡,看上去悠闲惬意……后面还说了等日后有机会也带花柔柔去看看。
母女又说了一会,这次夜月儿神色不似先前欢快,只说了句“等父亲解了娘亲禁足我便与阳子哥哥定亲,定亲后陪上娘亲三年再成亲吧。娘亲若是不在月儿谁也不嫁。”说过后便借口累了,只说五日后再来看花柔柔便与垚阳子离去。
紫珠细细把听到的细碎言语理了一遍,默默记下。待回过神来便见花柔柔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心中焦急,终于知道本夫人与月儿联系的法子,可惜却是离不得本夫人身边,没法报信与你主子?”花柔柔神情带着戏虐,紫珠看过却是浅浅一笑,细心为花柔柔拍去群边的泥土。“大夫人多虑了,奴婢始终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回头便有人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夫人即是见完了月儿小姐与未来姑爷,那奴婢便扶你回房吧,免得更深露重让夫人受了寒。”
夜月儿闻言亦是一笑“那便走吧,本夫人困倦了。只是紫珠,本夫人现在已是完全离不得你了,日日须得你在身边伺候才可。”
紫珠闻言也不答话,只扶着花柔柔回了闺房伺候花柔柔,待花柔柔歇下后便在外间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