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梧国年代并不久远,因皇室更迭和各方势力的内部争斗,朝堂上下偶有动乱。
此时,正值乾化皇帝十年——一个极不平静的时候。
当今皇上乾化突发疾病,被确诊药石无医。现在虽用各类名贵药材续命,却已无法正常主持朝政。
索性,圣上一道圣旨——决定“让贤”。只不过,有一个让人为难的要求。皇室成员须得找到当朝“龙脉”!
简单来说,谁找到龙脉宝藏所在,谁就是新帝。
何为龙脉?据说开国皇帝当年还未成事,获“仙人”指点寻得无数奇珍异宝。结果还未动用这份财富就取得了革命的胜利。
可惜,这位皇帝在位不久就因疾而亡。而藏宝图,亦在一时间不知所终。仙人的宝藏,可颠倒乾坤日月。其中份量,不言则明。
只是时间久远,故事以讹传讹,很快就变成了传说,当不得真!如今,此消息一出,朝堂上下,江湖之中,像是得了某种命令。既然皇家认可,那传说也成了事实,旋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各路人马都在收集龙脉的蛛丝马迹。
所有人的目的,都很简单粗暴——皇室成员都想荣登大宝;江湖人士都想称霸武林;普通群众则是妄想捞点油水一夜暴富。
时间紧迫,寸寸流逝。人们掀起寻宝狂潮的同时,皇上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但是这一切,却并未影响到在外陪妻小云游的禾闾照。
这一天,于他而言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和妻子正在湖岸的凉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儿子在不远的浅水处抓鱼。
忽然,他右眼眉头一跳,没有来的心悸使其错手打翻了桌边的茶杯。
“怎么了?是不是风有些寒?”越姬感觉到动静,转头睁眼看着他问道。
禾闾照长嘘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没什么,并非风冷,是心中忽然想到一些事情。自上次松知兄来信说又喜添一女早已过去两月有余。现如今江湖风声紧,处处是寻宝的痴人。也不知他近来可好!”
越姬闻言,微微一笑回握住他的手,柔声开导道:“你如果不放心,我们便回去罢!那小侄女怕是也要做满月酒。提前回去,不紧不慢看看路上的景色,还能用心挑选些小礼物。”
也好!也好!”禾闾照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建议。
恰在此时,湖中的小男孩大叫起来:“爹,娘,你们快过来,看我抓到好大一条鱼啊!快来,快来……”
禾闾照一笑,放开妻子的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只见他一个筋斗翻到湖面,蜻蜓点水几步一走,一把捞起水中的小男孩又飞回岸上。
小男孩窝在他怀中,却是捂着自己怀里的鱼吓得不敢睁眼。被放在地上时,还是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是他不想睁眼,而是脚下发软,整个人飘飘然的。
这时,有人刮了刮他的鼻子。待睁眼,才发现是娘亲越姬。越姬揪着他肥肥的小脸蛋,取笑道:“煦远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姑娘呦。”
禾煦远疼得咧嘴,佯装生气道:“煦远还是小孩子呢!煦远就喜欢娘亲,不喜欢什么姑娘。娘亲,你看,我给你抓的鱼。回去让爹给我们做鱼汤。”言罢还把手中的一条半大的鲫鱼往前递了递。
越姬接过鱼扔进篓子里面,给儿子擦了擦脸。稍作收拾,一家人开始往回走。
路上,禾闾照背着儿子笑道:“嘿嘿,我们煦远不怕!到时候让你季伯伯把闺女给咱们留着。”
“是不是家里有一个跟小糖人似的小姐姐那个伯伯?”禾煦远圈着父亲的脖子,歪着头问。
越姬听了儿子这话,不禁念叨起来。“什么小姐姐?分明你大人家十多个月还没人家个头高。那个小妹妹可招人喜欢了,提亲的人怎么也是轮不上你了。胆小鬼!”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
禾煦远见娘亲如此,整个人微微一愣,竟是一副要哭的模样。虽然他对那个“糖人小姐姐”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不再接话,便把头抵在父亲的肩窝里不语……
见状,越姬又笑着:“呦呦呦,我们家小朋友还伤心起来了呢!”说着用胳膊肘子撞了撞自己的丈夫。
禾闾照会意,腔中也带着笑意,却是安慰:“别听你娘亲乱说,爹已经跟季伯伯说好了。他们家新新的小姑娘一定得留给咱们。给我们煦远做娘子。”
禾煦远闻言,眼睛湿润却放光的猛抬起头。“真的吗?新新的小姑娘也是小糖人吗?”
越姬趁热打铁,道:“那是当然,不只是甜的,还是天上软软的白云呢。不过你可得跟你爹好好学功夫,不然你季伯伯可看不上你!”
禾煦远果然上当,握紧拳头郑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娘亲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望着天上的云发呆。甜的云?虽没见着却是已经装进心里面了。
下意识里也觉得是应该好好跟爹爹学功夫了。万一以后自己的新新的姑娘要被坏人欺负可怎么办!
一家人说笑间便回到了居住的客栈。禾煦远拿过装鱼的背篓,递给爹爹让他去给娘亲和自己做鱼汤。
禾闾照提着鱼,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好,便转身走向后院的厨房。
顺便他还得想一想,刚才在路上商量的事情。虽然是跟儿子开玩笑,可是老季家闺女以后再提亲肯定早被拐走了。还是娃娃亲让人安心。可到底要怎么跟老季说呢?要知道他向来可宝贝自己的闺女了。
正当他想着这事哼着调子走到回廊处时,店小二神神秘秘的一把拽住了他。
转至角落,小二面色慌张,带着颤音的对他说:“禾大侠,这是从季家中传来的信件。你快看看吧,在你回来前不久送信的人吐了一口黑血便倒在了店门口。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禾闾照闻言神色一凝,接过信件未拆封问小二道:“你说的那个人,人在哪里了?”
小二一脸惶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您可快别说了。掌柜的怕事情搞大,让我把那个人安置在后面的小隔间等你回来。”
小二话刚说完,禾闾照把他一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别慌张!鱼拿去炖汤送给我的夫人,我去去就来!”说完,把那鱼篓子往小二怀中一扔,便匆匆的往小隔间方向走去。
小二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再望向鱼篓,却是满头黑线犯起了难!
禾闾照来到小隔间时,房门竟然是半掩着的,里面隐约有一人躺在木板床上。禾闾照并未多想,推门便往里面走。
正当要上前查看那人伤势时,背后冷风扫过。他心下生疑,眼珠子一转。接着若无其事往床边走去……身后人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待走到床边,禾闾照左手迅速掀开棉被,往身后一扔。棉被下除了几个枕头果然空无一物。转身,只见棉被落下且凸起,盖住某物。是一人,那人手中提有一把长剑,不知是不是跌倒身高竟才到禾闾照腰间。那剑尖处泛着泠泠的暗光,显然淬了毒。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禾闾照上前一脚将其踢到在门边,右手早已拔出怀中的短匕首。又是一脚过去,似踢在铁板上,而被子底下的人全然没了动静。禾闾照上前查看,还未掀开被子,身后传来一股异香。
禾闾照心中暗道不妙,又松下一口气!未及转身,紧接着一阵薄薄的浓香烟雾袭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门边的人扯下被子,丢出一个铁锅,嘟囔道:“下次你能不能快一点,可疼死我了。”撒香人不屑,哼了一声:“你舅舅没把你打死算是万幸,看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正在两人谈话间,地上的禾闾照睁开了眼,腾的翻身坐了起来。而在旁边叽叽歪歪的两个人,均是吓得尖叫起来找门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