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怀疏卧在床上冥想,棋盘之上自己该落的子都已落下。下一步该怎么走,就看对方怎么动了!
“咿呀——”一声,门忽然被推开。
他警觉的竖起耳朵,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作罢。
屠季希爬上他的床,掀开被子缩进他怀里。
“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也不怕下人们看见笑话!”屠怀疏因着她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有些不快的责备道。
屠季希闻言,贴着他更紧了。委屈的说道:“义父回来不找我,只让允凌来打发我。我自然要来找义父!怎么?义父不想希儿么?”
“想!只是车马劳顿,今夜没什么精力!”屠怀疏说道,意有所指。
屠季希不语,只翻了一个身背靠着他,将他的手拉过来抚上自己的肚子。柔声说道:“小家伙可经不起折腾!”
摸着她平坦柔软的肚子,屠怀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竟然毫无反应,屠季希把手压在他的手上。问道:“义父难道不开心么?”
“嗯?何事值得开心?”
“……”屠季希气急,抓着他的手一把甩开。
道:“既然如此,那希儿回房了。”
话虽说完,身子却不动。
屠怀疏实在疲惫,翻身成平躺姿势。平淡的说道:“那便快回去歇着吧,为父也要歇息了。”
屠季希这次当真翻身坐起,却没有下床,只低声啜泣起来。
屠怀疏烦了,也翻身坐起来。手扶上她的肩膀,强迫自己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屠季希扭着身子甩开他,不语。
无法,只得抱过她哄道:“那就不回去了,乖,快睡吧。”
“快睡快睡,义父就只知道要去梦周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母子俩的感受。”屠季希见暗示无效,直接的说了出来。
母子俩……
屠怀疏身形一顿,不确定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理所当然的将他的失神理解为激动,屠季希自豪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身上也跟着落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扭头开心的说道:“义父,我有身孕了!”
“真……”
“真的!不信你摸摸看,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呢。”屠季希说着,将自己的衣服半撩起来。
屠怀疏目光死死地盯住她白皙的腹部,沉默半晌开口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义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屠季希瞪大着眼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屠怀疏调整好心态,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希儿,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屠季希失魂的问道,并不顺他的意,仍旧是直挺挺的坐着。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屠怀疏笼统的说道,还没有想好措辞。
“那义父认为,怎么才算是到了时候?”屠季希别扭道,转为面对着他的姿势坐着。
“你马上就要嫁人了,肚子里带着个孩子过去,该怎么说?”抛出问题所在,屠怀疏打算一点一点攻克她的心理。
“难道你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只能活在别人的嘲笑和讽刺当中吗?”
屠季希看着眼前人,却觉得十分陌生。听完他这话轻笑一声,讽刺道:“他怎么会没有父亲?他的父亲,就是当今摄政王爷!如果你不肯认他,那我一辈子也不说。”
“……”屠怀疏无语。
接着直言否认道:“不,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更不可能让他认温孤氏为父!”
“那义父便听我的,让我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托人找一个理由,就说是义父您念女心切,不忍于是又收了一个小儿子。”屠季希提议。
虽然这样一来,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要称自己一声“姐姐”!可眼下,再没有第三条路是她想走的。
屠怀疏认真的看着她,目露杀机。一瞬间又恢复如常,坚持自己的决断,轻声哄道:“我们今后还会有别的孩子,这一个,留不得!”
屠季希闻言脸上的笑顷刻消失不见,沉默半晌,低头穿上鞋子。
起身看着他傲气道:“义父收我为养女,是希儿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希儿怕你敬你直到爱你,是经过怎样一番挣扎义父可能不知。你让我为你做的事,我应下!你让我嫁人,我嫁!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依!”
听完这一番话,屠怀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仿佛只是街边的路人,在进行稀松平常的自言自语。
他的眼神黯了下去,只问:“你是不是非留他不可?”
“是!”屠季希应道,铿锵有力。
“那你过来,让我摸摸我们的孩子!”
屠季希倒真的是认为他被自己所感动,不疑有他,乖巧的走了过去。
屠怀疏待她坐下也坐了起来,一手抚上那看不出的孕肚,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干燥的空气中参杂着许些戾气,可惜屠季希沉浸惊喜当中,并未察觉。
“希儿,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怀上我的孩子。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屠怀疏呢喃道,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总爱在自己面前蹦跳的小姑娘。
屠季希空出的那只手抚上他的面颊,蹭着他有些冒出的胡茬,手心痒痒的。幸福的问道:“那义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高兴……”
“希儿也是!”她莞尔一笑。
就听见屠怀疏接着冷冷的说道:“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你不是她,你怎么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
周边的空气骤然降了几个度,屠季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觉告诉她快逃,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屠怀疏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力的向后翻去,致使她一手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依旧放在她的肚子上。
屠季希别扭着身子想要推开他,可力气所不能及,只是徒劳无功。
忽的,屠怀疏空出的那手握拳,对准她的小腹狠狠的抡了下去。
“啊——”屠季希用内力护体,也挡不住他这十二分力气,被打了个半死。
手也不去推他,蜷缩着身子捂在肚上。哭着哀求道:“义父,不要!这是我们的骨肉,你不要伤害他……不要!”
“可你不是她啊……”屠怀疏似轻叹一声,一拳又落了下来。
屠季希痛到几近昏死,还是倔强的爬过去单手抱着他。贴紧他的身子,堵住他的唇,哭得语无伦次道:“义父你说的是谁,我变成她,我就是,我就是义父你要的那人!义父你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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